第四章

“霜兒,他是誰?”曾禮看着突然冒出來的男人,轉頭質問柳如霜。

站在他身旁的徐瑤頗為陰陽怪氣地開口,道:“曾禮哥哥不要你了,不至于堕落到找個小倌來氣他吧?”

柳如霜被這兩個人給氣消了,怪不得她走了不到一年,兩個人就準備訂婚了,原來是一丘之貉。

“他是誰,和你們有什麽關系?”柳如霜看着兩個人的模樣,十分不屑地問。

“哎呀,不好意思,戳破你的虛榮心了,真是抱歉哦。”徐瑤陰陽怪氣地繼續嘲諷,聲音惡心地讓柳如霜想吐。

“修仙之人也不過如此嘛,你那師門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哦。”徐瑤見柳如霜并不還嘴,繼續陰陽怪氣,試探着柳如霜的底線。

“啪”地一聲,掌心與臉頰相觸,發出響聲。

徐瑤被柳如霜打得臉蛋朝一旁一歪,臉頰上出現明顯地紅痕。

她捂住臉頰,震驚地望向徐瑤,眼中淚水瞬間迸發而出,朝曾禮委屈巴巴地說道:“曾禮哥哥,她打我,嗚嗚嗚。”

“柳如霜,你怎麽變成了這樣?”曾禮既然已經聽到徐瑤委屈巴巴地告狀,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他質問道。

“我一直都是這樣啊,怎麽只允許你們侮辱我的朋友,我的師門,不允許別人反抗嗎?”柳如霜盯着曾禮這副仁義道德的君子模樣,問道。

“霜兒,你還是在心中怨恨我沒有等你,對嗎?”曾禮未曾回答這個問題,大概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做得确實不對,他将這一切歸結于這個女孩兒還喜歡他,在埋怨他。

柳如霜輕嗤一聲,“你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看不慣別人當着我的面為非作歹。”

“曾禮哥哥,你要為我報仇呀!”

徐瑤見兩個人聊得有來有回的,曾禮估計是不舍得打她的,于是,又加一把火,她繼續道:“你看我臉上的印子,我家裏人都舍不得打我呢,她明知道我是你的人,還打我,就是不将你放在眼中。”

徐瑤這頓煽風點火點得極妙,曾禮被她點燃起了怒氣,男人的尊嚴不可冒犯。

于是,曾禮擡手就朝柳如霜的臉頰上扇去。

他高高舉起的手尚未落下,就被謝季青抓住。

謝季青比曾禮高一頭,他居高臨下地望着曾禮的眼睛,自帶威嚴與狠厲。

手緊緊抓住曾禮的手腕,怕不是要将他的骨頭捏碎才肯罷休。

兩個男人對峙了一會兒。

終于,曾禮說話了,“你什麽身份,一個小倌,也敢抓我的手。”

“他是我未婚夫,別一口一個小倌小倌的給人帶帽子。”柳如霜正色道,她看不慣別人侮辱謝季青,尤其還是在他幫自己的情況下。

謝季青抓着曾禮的手腕松了一些,轉身垂眸望向柳如霜,眼中神色晦暗如墨,看不清真實情緒。

不過只有一瞬,他便轉變為了欣喜。

曾禮甩開被他的手,手腕的骨頭都要碎掉,一臉震驚又帶着氣氛地質問道:“你什麽時候有的未婚夫?你還在生我的氣對嗎?”

“你想多了,我為何要生你的氣?”柳如霜問。

“而且我們倆的關系好像沒有好到需要和你報備這件事吧,你和徐瑤的事情不是也沒通知我嗎?”柳如霜又說道。

徐瑤在柳如霜和謝季青身上打量了兩眼,笑着道:“那恭喜霜兒了。”

随後,她揉了揉曾禮的手腕,十分通情達理的寬慰道:“今天太晦氣了,曾禮哥哥,我們明日再來看喜服罷。”

曾禮被柳如霜的話打擊到,半晌未說話,被徐瑤拉着離開了成衣鋪。

兩個人一走,謝季青頗為歡喜地聲音就從她頭頂響起,“霜霜,你剛剛說我是什麽?”

“沒說什麽。”柳如霜回避。

“我聽到了,霜霜說我是你未婚夫,我們什麽時候辦喜宴?”謝季青得寸進尺地問。

“你聽錯了。”柳如霜打死不承認。

成衣鋪老板見兩個人也要走,開口攔下二人,“柳小姐,公子身上穿得這件衣服還未給錢呢!”

柳如霜腳步一頓,她剛剛被兩個人的話氣昏了頭,連正事都忘了。

柳如霜看了看謝季青,又讓他自己去試衣間試了另外兩件成品衣。

謝季青身形高大,衣服都有些短。

不過,正好他在這裏,讓老板給他量了量肩寬、腰圍、腿長、肩長後,又定做了兩套成衣。

柳如霜付了謝季青身上穿着的這套衣服的錢,兩個人出了門。

由于要等成衣鋪做好成衣,柳如霜和謝季青在此地找了個客棧住下。

謝季青是想和柳如霜住在一個屋的。

“我可以變成狐貍和你睡。”謝季青在柳如霜選擇開兩個房間之前說道,為自己據理力争。

“誰知道你會不會突然變出原型。”柳如霜果斷拒絕。

“我不會的,我現在可以控制好自己了。”謝季青繼續用他撩人的聲線攻擊柳如霜的耳朵。

“而且,你不想睡覺之前撸撸小狐貍嗎?”

謝季青拿捏了她的弱點。

她真的很喜歡撸狐貍。

柳如霜被他說得有些動搖。

因此,在客棧老板說只剩下一間房的時候,柳如霜沒有選擇離開,換個客棧,而是選擇了和謝季青住在一間房。

謝季青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道:“霜霜,你果然是喜歡和我住的。”

“閉嘴,變原型。”柳如霜被他說得一惱,惱羞成怒地說道。

謝季青走進房間後,乖乖變回了原型狐貍,跳到柳如霜懷中,任她撸。

柳如霜沒忘記這次下山自己是來做什麽的,現在情劫對象已經找到,就差愛上然後悟道離開了。

因此,柳如霜走到房間後,從儲藏袋中拿出來師姐給的那本冊子繼續往下看。

上次她已經看到了整本書的三分之二,師尊已經喜歡上了狐貍,兩個人雖然日子過得不太順利但感情發展極其甜蜜。

柳如霜正想着師尊是如何悟道離開狐貍的,後邊就寫到了。

狐貍在某一個十分平常的日子,突然發現師尊正在和同門聯系,問他什麽時候歷完情劫,殺了道侶?

師尊含糊其辭地說這兩日吧,師門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和他彙報的師兄倒也沒說,只說師兄弟們都想他了,希望他能早點兒回來,若是不回,無情道宗就後繼無人了。

後面狐貍就沒繼續聽。

狐貍在聽到師尊決定這兩日将她殺掉之後,心思便不在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上了。

狐貍離開了她們住的小屋,回了自己的家,青丘。

姐姐們聽狐貍哭着說自己的道侶要殺狐貍,恨不得去殺了師尊,最後在狐貍地勸說下,最後還是只是把狐貍關在了青丘,不讓她再去見師尊。

師尊呢?

他在兩個人居住的地方等了一個月都未曾等到狐貍,大概也猜測出是因為自己和師門的聊天被她聽到。

于是,他在失戀那段時間裏突然悟到了度過情劫的真理,去青丘和狐貍道歉後,回宗門繼續當無情道宗的師尊去了。

故事就此完結。

竟然是個be!!!

柳如霜心情有點兒崩潰,怎麽能是be!!

她平複了好久的情緒,努力安慰自己,師尊是要破情劫、回宗門,只能be,但還是不能接受。

柳如霜想摸摸狐貍,緩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卻發現謝季青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她并不着急,他一個狐妖,恢複了法力,想必即使遇見獵人也能化險為夷,不需要她操心。

柳如霜想到父親昨日獵的獵物,一個被自己吃了,一個被自己救了,這兩日不知還能不能獵到好東西。

于是,柳如霜出門,去了父親常去賣獵物的攤位。

父親今日獵到了幾只野兔,攤子周圍人來人往,偶爾有幾人詢問,但最後也并未購買。

柳如霜看到父親皺起的眉,想着家中因她求仙也花費不少銀兩。

家中這一年過得或許十分拮據,柳如霜心中愧疚,但又怕自己去給銀子,父親不要,于是,她将銀子給一旁地路人,看着路人以高于市場的價格買下父親的三只野兔,讓他早點兒收攤回家才放心。

柳如霜做完這些,看到父親頗為高興地收攤,兩手空空的回家了。

她也開開心心地回了客棧。

柳如霜前腳剛進客棧,小狐貍就跟着她的腳步進了房間。

柳如霜剛坐下,謝季青就朝柳如霜的腿上跳去,這是他平日裏最喜歡待得地方。

他一跳上去,柳如霜就回摸摸他的腦袋,然後順着後背的毛流摸到尾巴根,十分舒服。

但這次柳如霜并沒有做平日裏常做得動作,她一把抱起他,将他放置在桌子上,略帶嚴肅地質問道:“你去哪了?”

恢複妖力的謝季青是可以在原型狀态下說人話的,于是,他以狐貍狀态,不知從那掏出兩塊黃金,以低沉的男聲說道:“我在後山埋了一些錢財,想着這兩日要離開,便去挖來了。”

“霜霜,給你,以後我的錢都歸你管。”謝季青繼續說道,他眨了眨魅惑的狐貍眼睛,十分可愛真誠。

“別騙我!”

柳如霜拍掉他的手,問道:“那你身上的血腥味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