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小劇場1

“五條同學？是第二問。”

站起來的女孩磕磕巴巴地點點頭，緊貼在裙擺旁邊的左手有些顫抖，右手在空空如也書本上滑來滑去，似乎想要找到第二問在哪裏。

安靜的空氣彌漫在教室裏的每一個角落，女孩的頭越來越低。

——怎麽辦怎麽辦什麽第二問第幾頁的第二問…

——就算我知道了是第幾問我也現算不出來啊…

——開小差被當場抓住要請家長嗎…

研磨的睫毛顫了顫，他一只手撐着下巴，另一只在桌面上敲打了一下，因為逆着光的緣故，看不清他的表情。

“啪嗒。”

脆脆的響聲。

五條一驚，扭過頭去看。

她的臉漲紅的不像話，眼睛裏有亮晶晶的水霧。

——如果沒答出來的話，好丢臉。

她這麽想着。

“k=3/4”

研磨半側着身，擡起眼皮看着她，他們凝望了一會兒。

半晌，他嘴唇微動，聲音不大，她卻剛好聽清楚了。

“是…是3/4，k=3/4。”

“嗯，坐下吧。”

剛剛如海嘯一樣鋪天蓋地的恐懼如退潮般消散。恍惚間，她記住了那個少年眼睛的模樣。那一刻，忽明忽暗的光線仿佛薄薄的刃，在細長瞳仁裏刻下脈絡清晰的線條。教室外的下落的櫻花落在裏面，化成了小橋流水似的江南煙雨，煙雨裏住着一場又一場看不見尾聲的漂泊。

而現在，他的眼睛裏浮起一抹柔軟的光，像是初春時淺白色的霧氣，同陽光揉在一起，篩落下一地細碎的金。許是光線的緣故，他的眼睛漂亮的不真實。

她怦然心動，沒來由的希望，她可以獨占這雙眼睛。

“孤爪，你可以把你的眼睛送給我嗎。”

她單刀直入。

“可以啊，如果你不再開小差的話。”

騙子，她想，那雙眼睛不屬于她。

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将來，一直一直，不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