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比是所有宗門都可以參加的一場盛事,  以氣劍宗、乾元宗和梵天宗為首的三大宗門每十年會輪流舉辦一次,十年前的宗門大比正是望川無聊之下在氣劍宗圍觀的那一場,  而今年要舉行的宗門大比将在乾元宗進行。

從宗門大比前的一周時間內一些宗門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到達了乾元宗所在的屬地,  乾元宗位于大周往西百裏外的天斬崖上,  寬闊的天梯斜挂下來,  如刀削般上頂雲天,  周圍都是雲海翻滾,乾元宗是所有宗門中唯一一個以凡人之力根本無法到達的宗門。

氣劍宗這一次前往參加宗門大比的弟子金丹期三人,  築基期三人,這是每個宗門最多能參加的人數,就算是小宗門也會盡量湊齊六人參加大比,  畢竟多一個人就代表了多一個機會,  宗門大比已經有整整五十年沒有出現過小宗門的修者進入最後擂臺賽的情況發生了。

白陽宗就是每一次大比都在第一關或者第二關就全軍覆沒的小宗門,  不過這一次白陽宗的掌門非常有自信,他覺得這是他們白陽宗出名的時刻,  是他們可以擠身與蓮華宗這樣的宗門并立資格的一次大比!

因為白陽宗出現了一個絕不輸氣劍宗邊澤的天才。

“滢滢啊,你看,這就是乾元宗了,  乾元宗要論戰鬥力不如氣劍宗和梵天宗,  但是乾元宗有一個特點,他們極善蔔卦,  在修真界,除了氣劍宗拎把劍就敢到處闖,其他宗門無不是在重要的事情上會找乾元宗蔔上一卦,  所以要說最不可取代位置的宗門其實便是乾元宗,在丹藥一途上,乾元宗較之其他宗門也是最為突出,每次在乾元宗的宗門大比獲勝者所獲得獎勵便也是蔔卦和丹藥。”

白陽宗的掌門康宏毅是一名金丹期的修士,只是他看上去像是年逾六十的老人,頭上已有白發,修士生命比凡人漫長許多,不過除了飛升後得享無盡的壽命,在飛升前無論是金丹還是元嬰,甚至是化神期也是有着壽命的局限的。

金丹期壽命也不過三百年左右,康宏毅如今已二百三十歲,如果七十年間他還未能突破至元嬰,那麽康宏毅的道也就止步于此了,不過他并沒有為此感到氣餒,在康宏毅看來,就算自己一輩子止于金丹,但是白陽宗如果能在他手上受陽光大,他也此生無憾。

這希望現在就落在了姬滢滢的身上。

姬滢滢美目顧盼,自有一股讓人忍不住流連的風流,認真的聽完康宏毅的話,姬滢滢好奇的問道:“師父,那氣劍宗呢,不是說氣劍宗是所有宗門中最強悍的嗎?”

聽到氣劍宗三個字,康弘毅臉上的皺紋似乎更苦了點,“要說氣劍宗,氣劍宗的劍修一把劍行天下,戰鬥力确實強橫,如果你不招惹他們的話,他們也不會在意太多,但氣劍宗的弟子……大概你是不會想和他們溝通的。”

那是一個你和他談感情,他和你談理想,你和他談現實,他揍的你明白什麽叫現實的宗門啊。

偏偏康弘毅越是這樣說姬滢滢便越加感興趣,說話間白陽宗的人也已經靠着騰空飛行的手段渡上了天斬崖,白陽宗來的便只有康弘毅和姬滢滢,兩人的身影在衆多宗門的弟子中顯得十分的渺小,就算姬滢滢容貌出色,可是在宗門大比這樣的盛會上,出塵的女修比比皆是。

蓮華宗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四周逡巡了一會,康弘毅雖是金丹期看上去卻比乾元宗的築基弟子還要勢弱,倒是姬滢滢大大方方的極目遠眺,乾元宗的山門十分的巨大,因為宗門是依懸崖而建,在崖道上每隔數丈便放置一個銅制巨鼎,巨鼎的排列似乎暗合了某種玄門的卦象散發着可怖的威勢。

再往乾元宗的山門內看,整個乾元宗是盤旋着朝着峭壁上延伸的,一座石橋,橫空而起,連着山體的峭壁,徑直向上,一半入了雲深,一半則在山門的腳下,姬滢滢只能從那雲海的縫隙中看到殿宇雄立,巍峨無比,上端的崖壁色彩還透露出了珠玉的玉色,乾元宗果然不愧為三大宗們之一,單單是這山門處都有着比白陽宗整個宗門更磅礴的仙氣。

“滢滢,如果你在這一次的比試中突出重圍,我們白陽宗就可以瞬間被各修真世家看中,以後我們宗門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在俗世找有靈根的弟子了,那俗世想拜入宗門的多奔着大宗門的名號而去,好苗子也輪不到我們白陽宗,反倒是修真世家他們的家仆、旁支弟子都喜歡到一些稍有實力的小宗門歷練學習,這樣既不用看大宗們的臉色,又可以正常修煉,小宗門也會自然而然的同修真世家保持一定的關系,能成為這樣的宗門我們宗門就會好過很多。”

“可是,師父,我們真的就無法撼動三大宗門的地位嗎?”姬滢滢收回視線輕聲的在康弘毅的耳邊問道。

“不要好高骛遠,滢滢,雖然你的資質極佳,修煉的功法也恰巧十分适合你的資質所以進展很快,但三大宗們的底蘊不是其他宗門可以媲美的,乾元宗的江應、梵天宗的蕭玉辰、氣劍宗的三位真傳弟子,他們在築基期的時候就已經打出了自己的名號,在比鬥上,氣劍宗确實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當然乾元宗和梵天宗會的某些法訣,氣劍宗也無從下手。”

姬滢滢這才點了點頭,踏入修道一途後,她的功法修煉的極順,康弘毅又對她抱有很大的希望,為此姬滢滢的心氣也是高傲的,她想要讓白陽宗也成為赫赫有名的宗門,也擁有如乾元宗這樣龐大的宗門屬地。

康弘毅和姬滢滢沒有直接走進乾元宗的宗門,不管是不是來參加宗門大比,乾元宗的宗門向來不是想進就可以進的,在山門口陸陸續續有不少的宗門到達,像白陽宗這樣的小宗門只來一人參加比賽,自然要等到其他較大的宗門進去後才會輪到。

等了大概有兩刻鐘的時間,康弘毅神色十分的平靜,但姬滢滢已經有了不耐煩,就在姬滢滢忍不住要抱怨的時候,乾元宗終于有一名弟子朝着兩人走了過來。

一襲黃色的羅裙像是春天最鮮嫩的花枝,來的是一名少女,少女語笑嫣然一舉一動都帶着靈動之氣,烏黑的長發束在腦後,眉不描而有黛色,當這樣一名含着光而來的少女走近,大概所有的火氣都會在瞬間消失無蹤。

“不好意思,白陽宗的兩位,今日宗門來者甚多有所怠慢還請多多包涵,我是乾元宗的弟子戚嫱,請跟我來,”戚嫱笑容明媚的對着康弘毅說道。

“戚嫱仙子多慮了,宗門大比向來事務繁忙,我們白陽宗自然是會支持的,”面對戚嫱一個築基期的弟子,康弘毅即使身為金丹期是白陽宗的掌門,但在乾元宗的名號前,他也依舊保持了溫和的态度。

戚嫱見狀便笑意盈盈的将康弘毅和姬滢滢引進了大門,也是在真正進入了乾元宗後,姬滢滢才聽到了水聲與鐘聲,原來那座騰空而起的石橋下有水流浮在橋下,那水藏在雲中,散發着彩虹一般的顏色,美豔絕倫。

乾元宗的石橋貫穿在整個山壁上,從石橋的兩旁還有不斷分支開來的雲橋,這些雲橋我座無墩通向不同的崖壁,而戚嫱帶着康弘毅兩人走了一段後也在一座雲橋處走了下來。

“這裏便是這次宗門大比第一關要比試的場地,今年的第一關築基期、金丹期弟子所參加的關隘在兩個不同的秘境內,秘境是由我乾元宗兩位崖主利用法器同時構築,未參加大比的宗門修者可以留在觀星臺上觀看秘境內的比鬥情況,”一邊走着,一邊戚嫱向兩人介紹着這次大比的情況。

康弘毅和姬滢滢到的地方是乾元宗的觀星臺,觀星臺在天斬崖最北面的懸崖上,崖體伸展出了一塊巨大的平臺,平臺自宗門大比開始後便擺設上了許多的檀木制座椅,康弘毅放眼望去,這座椅竟也是按照八卦的方位來排列,八卦的正中便是三大宗門的位置。

其他宗門按順序與方位向外延伸,如白陽宗這樣的小宗門則是在最外圍。

“還請康掌門就在此休息,至于這次參加大比的弟子請前往觀星臺最前方,等人到齊大比就要開始了。”

“去,滢滢。”

“是,師父。”

姬滢滢告別了自己的師父同戚嫱一起朝着占星臺最前方走去,白陽宗的人被引入就意味着其他大宗們的人其實已經都被安排好了,姬滢滢環顧四周赫然看到了自己的師父交代過的需要注意的那些弟子。

而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在觀星臺最前方站着的氣劍宗這一代天驕中也毫無疑問的天才,雷系單靈根弟子邊澤。

邊澤不耐煩的站在所有參賽弟子的最前方,在他的旁邊還有乾元宗的江應,梵天宗的蕭玉辰,三人皆為金丹弟子第一場自然要在同一個秘境中試煉,不過三個人之間似乎都沒什麽交流,江應是看不慣邊澤那暴脾氣,蕭玉辰則是想到氣劍宗的弟子就頭疼,邊澤就更不用說了,他才懶得和其他兩個宗門的人談感情。

姬滢滢的目光始終在三大宗門上打轉,待視線收回時,她才發現戚嫱竟然也留在了觀星臺,微微一愣,姬滢滢問道:“戚仙子也是要參加比鬥嗎?”

“我是這一次乾元宗築基期參加比鬥的弟子之一,現在人幾乎都要到期了,我自然不用再出去接應各宗門的人了,”戚嫱也沒有擺架子而是依舊開朗的回答道,“不過按道理現在應該差不多要宣布了,可是好像掌門他們還在等什麽人”。

“竟然還有人沒來嗎?只差一刻鐘都不到就到了要秘境開啓的時間了,”姬滢滢來參加比鬥自然也是做了功課的,第一關秘境內的試煉比鬥開啓時間是按照乾元宗的卦象所蔔卦出來的,最合适的時間,最合适的靈力,最合适的方位,乾元宗向來注重蔔卦的結果,沒想到現在竟然會為了等人而改變?

這一點作為乾元宗弟子的戚嫱更有感觸,“我猜測掌門他們要等的人應該很重要,說不定是三大宗們其中一個宗門的人。”

“是氣劍宗的大師兄溫子清還未到,”旁邊一個聲音提戚嫱說出了答案,戚嫱轉頭看去,發現是蓮華宗的弟子吳清霜。

吳清霜有些害羞的朝戚嫱和姬滢滢笑了笑,“我在玄霧宗有幸見過氣劍宗的那位大師兄一次,你們看觀席臺,氣劍宗的掌門聞北在,在他旁邊的應該就是真傳弟子中的第二位顧遷,剩下還有一位沒到的便是氣劍宗的大師兄溫子清,氣劍宗歷來參加大比真傳弟子都是要出現的。”

“咦?竟是氣劍宗的掌門先到嗎?”戚嫱和姬滢滢好奇的看這觀席臺上氣劍宗所在的位置。

只見觀席臺上三大宗門的掌門面對面而坐,雖然時辰快到,可三大宗門的掌門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絲毫沒有任何的動搖。

可三大宗門的掌門可以穩坐泰山,這些等着參加大比的弟子們就有點沉不住氣了。

“喂,你們氣劍宗怎麽回事?都不知道守時的嗎?”一名弟子實在忍不住朝着氣劍宗築基弟子的方向喊了過去。

氣劍宗來參加比鬥的築基期弟子金瑤冷冷的擡眸倪了對方一眼,“這句話希望你有膽量在我們宗門的大師兄面前說。”

“你……”

“有本事的在秘境比鬥中你可以教訓回來,現在,你想動手嗎?”

金瑤高傲的深情和冷漠的語氣差點激得對方真的動手,不過好在觀星臺上要參與大比的弟子衆多,也有其他宗門的弟子按主了對方,小聲的安撫了起來。築基期弟子的争執自然傳到了金丹期弟子的耳中,江應撇了邊澤一眼,令江應意外的是向來脾氣暴躁的邊澤這會竟完全沒有不滿,反而是臉部表情微微漂移了下。

那表情仿佛是他自己也很牙疼的樣子。

猛的,江應同蕭玉辰齊齊的眉頭一跳……

“你們氣劍宗這一次的築基期弟子不會還有曉……呃,時昧??”

“她築基了?!!”

江應和蕭玉辰是真的驚訝,因為在荒沼遇見時曉時昧還只是煉氣期,沒曾想再見對方竟已築基甚至能參加大比。

邊澤想要嘲笑江應和蕭玉辰的反應,但他又聯想到自己被扒褲子的事便默默咽下了嘲笑,只說:“小師妹自然會來參加,只不過耽擱了,大師兄會帶他來。”

“你們就不怕這剛築基的弟子折了嗎?”

“呵呵,你們還是期待你們自己門下的築基弟子別遇到我小師妹。”

邊澤他們的讨論沒有特意壓低聲音,不少人都聽到了三人口中竟然在認真的讨論一個築基期的弟子,邊澤他們是何人,是這一代三大宗們的天驕,如此天驕在意築基期的弟子本就是一件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這些人當然不知道當初在荒沼……

江應、蕭玉辰硬生生被曉時昧一個人驢了一路。

而也是在衆人對曉時昧三個字竊竊私語的間隙,遠處的雲層突然震蕩翻滾了起來,天邊的烈日因為那翻滾的雲層不斷的被遮擋與破開,日光閃爍不停,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的朝天空望去。

一把劍破空而來。

龍吟在天空中氣勢磅礴的響起。

霎時間,白雲被這劍斬成了兩半,長空如洗,烈日在這柄漆黑的劍後光芒萬丈。

“溫子清……”

溫子清的佩劍龍淵漆黑的劍身極難被人錯認,此刻在龍淵上并不只有溫子清一人,溫子清的身後隐隐還有一名一身翠綠煙衫的女子。

烏黑如泉的長發随

着劍緩慢速度後漸漸的落在了直挺的後背,只見女子頭頂盤有一縷發髻,玉釵的步搖在風中微微搖曳,龍淵劍離的越近,女子的身形便越發清晰。

那是一名顏如煙花,身段婀娜,膚如凝脂般白皙的女子。

似乎當這名女子從天際出現後,在天光的照耀下再沒有什麽姿容可以勝過她如劍一般直直紮入這觀星臺的身影。

“真的是她啊,”有人在觀星臺上發出了嘆息,似欣喜又似心驚。

“她是誰?”

“是啊,她是何人?”

不少回過神的弟子紛紛朝着說話的人問道。

說話之人眼神複雜的看着那女子從長劍上一躍而下緩緩走望比鬥席的樣子,說道:“她便是氣劍宗最後一名真傳弟子……”

“氣劍宗真傳弟子,曉時昧,持劍望川,她築基了,終究還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江應、蕭玉辰:這是個烏鴉嘴的弟子!

今天爆章了,哈哈哈哈,每次女主都很帥氣的登場,然後……

就可能沒有然後了。

為帥氣的女主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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