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的獸蹄聲在通往各界的公用空路上慢慢回響,馬車的身後是被踩散了又聚合的白雲。

小小的車身,馬車裏卻十分寬敞。慕容梓掀開窗簾,倚在窗框上,眼睛放着精光,貪婪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把你的靈氣封起來!”閉目養神的獨孤魇猛地睜開眼,聲音硬邦邦的,沒有溫度。

車廂裏不論是抑郁的,還是安慰抑郁的,或者打瞌睡紛紛看向獨孤魇,不解怎麽突然獨孤魇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慕容梓扭頭,疑惑道:“我?”

“嗯,或許你該學着怎樣封靈氣。”獨孤魇冷冰冰的眸子看的慕容梓不禁往一旁挪了挪,瑟瑟發抖。

獨孤魇說完,重新閉上眼睛,紅色流光再度包裹住獨孤魇,手腕處鳶尾花若隐若現閃着光。

“怎麽封靈氣?”慕容梓詢問車廂裏的人,眸子像迷茫的小鹿。

車廂裏,大家都愛莫能助的搖搖頭。

判官側耳凝神許久,輕嘆,拿出縮小版的判官筆快速下了結界。就在結界落下之時,幾道威壓同時掠至馬車上方。

“滾!”

頗有氣勢的女聲喝出,馬車裏爆出強大氣流,震得幾人吐血不止。又是一陣氣流,幾人化作流星,消失于視野。在空路上的行人都憐憫的看向那幾顆流星,慶幸自己沒有妄想不能妄想的東西。

“哇,流星!”慕容梓蹦起來,一個用力,撞到了馬車頂,迅速抱頭蹲下,眼淚唰唰流出來。

言不多伸手摸摸慕容梓的頭,嘴上不停安慰。

判官輕搖頭,掀開窗簾看向外面。

沉重的獸蹄,清脆的鈴聲,因威壓濃重而産生空間碎裂的咿咿聲。三者混合一起,判官的臉色漸漸沉下來。

空路上的行人皆被威壓壓得匍匐在地,衣袖紛飛,身體顫栗。一些破舊的車輛,随着聲音的靠近,慢慢崩裂,倒塌,化為飛灰。

“好強,真希望不是個虛張聲勢的。”獨孤魇睜開眼,黑色的眸子裏跳着火焰。

車廂微微晃動,微弱的碎裂聲傳來。

判官聞言,神色複雜地看了慕容梓一眼,食指輕點車壁,泛着粼粼藍色波紋的能量回路顯現出來。從判官的指尖,慢慢擴散整個車廂。車廂被能量回路包裹,碎裂聲戛然而止。

“把靈物獻出來,我家少爺饒你們不死。”細長的聲音帶着靈力傳入車廂,聽的獨孤魇嘴角微抽。一直十分遺憾沒有見到活的太監,今日倒是運氣不錯。

“女的?”慕容梓一聽來了興趣,也忘了頭上的疼痛,興沖沖的撩開了門簾,言不多伸手沒抓住。

“把靈物獻出來,我家少爺饒你們不死。不然……就只能找冥王說你們運氣不好了。”依舊細長的聲音。

獨孤魇來了興致,起身走出車廂,站在(車夫坐的的地方,就是支出的那塊板)車轅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面站在一匹黑色鱗甲獨角獸上的小厮。

獨孤魇着重看了一眼下身,《潛書》裏曾道:“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聽之不似人聲,察之不近人情。”

“把命獻出來,本王留你全屍!”獨孤魇眯眼,混着靈力的聲音更加洪亮,傳遍這一區域的空路。聲音直擊對面的小厮,小厮摔倒在地,嘤嘤哼哼哭個不停,惹得獨孤魇渾身上下雞皮疙瘩泛濫。

言不多同情的看向地上的小厮,輕聲道:“果真有老壽星上吊。”

“蝼蟻,膽敢冒犯本少的人!”憤怒的尖嘯,一道威壓濃厚的靈力襲向獨孤魇,被藍色的結界給擋了回去,馬車紋絲不動。

“蝼蟻?”獨孤魇輕笑出聲,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謂了,記得這麽稱呼她的人都死了……

獨孤悸坐在車廂裏,眼眶裏慢慢爬上擔憂,惹得在抑郁中的巧顏頻頻扭頭。

“本王不僅冒犯你的人,還要冒犯你!”獨孤魇飛身空中,紅色的修羅鞭祭出,被獨孤魇握住。

“哪裏來的無知村婦,竟然敢這麽跟本少說話,是嫌命長了麽?”一陣刺眼的金光從對面豪華的馬車裏爆出,獨孤魇十步之外的空中出現了暴發戶,一身的金銀珠寶,在太陽的照射下,十分耀眼。

獨孤魇擡手微微擋住金光,一頭墨發無風自舞,紅衣飄揚,獨孤魇道:“暴發戶?還是拆遷戶?”

“本王?你是妖王?”百裏瑟上下打量了獨孤魇一番,驚訝于獨孤魇的幻階。就在獨孤魇準備開口時。百裏瑟又道:“一個女妖王,天資應該不錯。這樣吧,本少最近缺個暖床丫頭,就你吧。”

“暖床丫頭?”獨孤魇心中一股氣悶直沖口腔,晶瑩透亮的指甲開始泛紅。修羅鞭一揚,劃破長空,直逼百裏瑟。

“本少就喜歡你這種潑辣的丫頭,太乖順的反而沒有味道!”百裏瑟側身躲過長鞭。

原本只是打算給百裏瑟一個教訓的獨孤魇聽聞這話,改了主意。一個不把女子當人的人,自然不比活在世上。獨孤魇雙眸微微發紅,周身氣場一轉,因威壓過大而導致不太明亮的天空此時更加昏沉。獨孤魇頭頂的天空迎來朵朵血雲,烏雲密布,天有異象,修羅降世。

另一條空路上的馬車受了影響而停下,即墨珞伸出纖纖素手擡起窗簾,微微皺眉,看着天空上的血雲,道:“什麽情況?妖孽橫行?”

“或許是那邊空路出了事吧。”了夜目光遠眺血雲,擡手給馬車上了一層結界,抵擋不斷傳來的陣陣威壓。

“去看看。”即墨珞興奮地對了夜說,臉頰微紅,眼神裏透着八卦的光芒。了夜點點頭,揚鞭策馬。

“姐……”獨孤悸騰地起身,臉上挂着深深的擔憂。

“怎麽回事,煞氣如此重?”判官不可置信地驚呼,眼睛緊鎖天上那抹紅色。

“姐,都是為了我們。”獨孤悸雙手捏拳,嘴唇發白,判官擡手輕輕拍了拍獨孤悸的肩膀,以示安慰。檸栀趁巧顏盯着獨孤悸的時候,擡手劈暈巧顏,惹來幾道不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