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的女人(一)
“伶鼬先生,你們這森林中就這麽一塊極陰之地嗎?”楚琪問
“那倒不是,陰氣重的地方多着呢!”伶鼬道。
“所以你們都在那種地方修煉是嗎?”
“那倒不是,只有像盆童這種情況的,從人變成妖,才需要取極陰之地。”
“那森林裏還有像他那樣的嗎?”
“當然有,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我帶你去見她。”
“她長的很吓人?”楚琪問。
“提前告訴你,她是上吊死的女人。”伶鼬道。
随着一陣風吹來,楚琪在這樣炎熱的盛夏也感覺到了渾身發抖,寒意陣陣。
“她在哪兒?我想去見見她。”楚琪道。
“跟我走吧!”說罷,伶鼬帶頭向森林深處走去,楚琪在後面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自己掉進某處坑窪中,這些坑窪中不知埋藏着什麽危險。
“伶鼬先生,她是個惡鬼嗎?”楚琪問。
“怎麽說呢?本性不壞,但經歷了人性的惡,怨氣又太重,所以無論她做出什麽事都正常。”伶鼬道。
楚琪聽到這話,不由打了個冷顫,這句話讓她感到有些恐懼。
“到了。”
伶鼬突然停下腳步。
這可把楚琪吓了一跳,哆哆嗦嗦躲在了伶鼬的背後,不為別的,她最害怕吊死的人了,以前看恐怖片留下過心理陰影。
“來客人了,怎麽?害怕我?”
一女人聲音幽幽地從樹枝上傳來。
楚琪眯縫着眼睛擡頭,果然和想的一樣,一個衣着破破爛爛的女人正吊在枝頭,随風擺動。
而楚琪并不想看第二眼了。
“淩春,快下來吧!你看你把姑娘吓的。”人臉蜻蜓一點也不怕,反而飛到了那女人身邊,停在了女人的肩膀上。
只見那上吊的女人輕飄飄的落了下來,站在了楚琪眼前。
楚琪仔細打量了她,還好啊,并不可怕。
不但不可怕,反而容貌秀麗。
這時候,那上吊女人突然伸手抓住了楚琪的胳膊,楚琪心裏一驚,連忙使勁掙脫,可是無奈那女人力氣極大,怎麽都甩不掉。
楚琪無奈之下只能大聲喊道:”姐姐,你這是幹什麽?快放開我,疼。”
可是那女人仿佛沒聽到一般。
楚琪看向伶鼬先生和人臉蜻蜓,但是他們仿佛司空見慣一般,根本不打算幫忙。
可過不一會兒,那女人松開了手。
“真是個好女孩兒。”淩春笑道,“你這人類姑娘怎麽上我們這裏來了?不怕被吓到嗎?”
“姐姐,我只是想了解妖怪的生活和故事。沒有惡意。”楚琪甚是委屈。
“姐姐知道你沒有惡意,不然剛才你早就吓死了。”
“什麽意思?”
“剛才你見到的盆童是用怨氣修煉的,”伶鼬道,“而她修煉用的是恐懼之心。”
“恐懼之心?”
“也就是說,如果你做了虧心事,那麽你的心裏便會有一定的恐懼,而她,會把你的恐懼放大到極限再殺掉,這樣便可提高修為。”伶鼬道。
“原來是這樣啊,姐姐,我叫楚琪,你能講講你的故事嗎?”楚琪壯着膽子問。
“當然可以,不過,這還得從我是人類那會兒講起。”
那時的女人名叫曲淩春,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那時候的女人地位不高,一輩子的目标就是嫁給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相夫教子。
可是曲淩春從小就沒有父親。
曲淩春的父親參軍後沒幾天便戰死疆場,母親早逝,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的命運很悲慘,但是她并不怨恨。因為她知道她的命運是老天爺安排的。
六歲時,曲淩春便被賣到了一戶人家做奴婢。
那時的曲淩春還沒有學會如何讨好別人,在曲淩春眼中,奴婢是最低賤的存在,只要主子需要,他們便會被使喚,而奴婢則是最廉價的貨物,只要主子願意。
那時的奴婢不僅沒有尊嚴,更沒有人身自由,曲淩春不敢違背主子的意志,更不敢違背主子的話,只能聽主子的吩咐,而且他們這些奴婢也沒有自由可言,他們的生活全憑主子決定。
曲淩春的生活過得非常苦悶,她每天只能沒日沒夜的幹活,才能有口飽飯吃。
直到某一天,曲淩春發現有人在偷看她洗澡,她便跑了出去。
這一跑出去更是羊入虎口,此時,正當深夜,那偷看他的人穿的一身黑衣,捂的嚴嚴實實的見他跑出門,便一把将她拖到了柴房。
年僅十歲的小女孩曲淩春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壞人糟蹋了。
事後,她向主子求救,可是主子卻無動于衷。
曲淩春哭着跑回屋中,躲在角落裏哭泣。
她一邊哭泣,一邊詛咒那個黑衣人,主子和主子的妻妾,她恨不得将這些人千刀萬剮。
第二天,曲淩春又被那個壞人找到。
那個壞人說:”你若乖乖的聽話,我保證不碰你,但是你若是冥頑不靈,那你就等着被我糟蹋吧。”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告訴主子,我要主子來救我。”
那壞人聽聞,笑了起來。
“你覺得他們會救你嗎?小賤人想的太美了吧?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把這事告訴別人,我會讓你死的很痛苦的。”
“你到底要幹什麽?你想讓我怎麽做?”曲淩春知道自己的地位十分卑微,而這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必定是這家的小公子。
“我喜歡畫畫,但是畫出來的沒有靈魂,只想借你的血一用。”黑衣男人輕描淡寫地說。
“你還是要殺我呀?”
“我借的不多,你放心。”黑衣人說着,拿出了一個小瓶和手裏的一把刀。
“好!我答應你。”曲淩春閉上眼睛,把手伸了過去。
“哈哈,你這姑娘長的真漂亮,就像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玉。”男人一邊調侃着,一邊用刀割開了曲淩春白皙的手腕。
鮮紅的血順着曲淩春的手臂流了下來,落在了那個裝滿血液的小瓶裏。
“這些夠了嗎?”曲淩春緊張地問。
“嗯!夠了!”男人點了點頭。
“對了,這才乖嘛!”男人得意洋洋地帶着小瓶子走了。
從那以後,那男人時不時的就來找曲淩春。每次都拿着讓她不寒而栗的小瓶子。
當然曲淩春也知道這是這家主人最疼愛的小兒子,所以只能忍氣吞聲了。
“這位公子,我可以看看你的畫嗎?”一次放血的時候,曲淩春試探地問道。
“還,還沒畫好,畫好了我給你看啊!”那男人支支吾吾半天,終于接夠了一小瓶,走了出去。
曲淩春這次很想一探究竟,于是偷偷跟了出去,但卻在一個拐角發現那男人勁擰開了瓶子,咕嘟嘟的把小瓶子裏的血灌到了肚子裏。
曲淩春趕忙躲回了自己房間,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場景了,實在太恐怖了。
曲淩春在心中暗罵這家夥的變态。
第二天
這男人又來了。
“我畫好了,你看看吧!”他淡定的打開了一幅畫卷。
曲淩春一臉驚訝,畫上的內容,竟然是她昨天被逼着放血的畫面。
“怎麽樣?滿意吧!”這男人看到曲淩春吃驚的表情後,得意的笑着。
曲淩春心中怒火中燒,但又不敢表露出來。
“畫的真不錯,畫的真不錯。”曲淩春強壓着心中的惡心說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時,便對你心生愛慕,我以後定會納你為妾,不讓你再幹這些髒活累活的。”男人扯掉了蒙在臉上的黑布,笑吟吟的看着曲淩春。
呵,果然沒猜錯,早就知道是他了。
小公子馮清劍。
馮清劍長得的确俊俏,不過曲淩春并不買賬。
“我是什麽身份你不知道嗎?我只不過是一個丫鬟,哪配做您的妾,您就別再開玩笑了。”曲淩春一副恭敬的模樣。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我怎麽忘了,你只是一個丫鬟,你是沒資格做我的妾的。”馮清劍一臉猥瑣的說道:“不過嘛,只要你給我暖床,我還是能讓你好好享受生活的。”
天吶,這話越聽越惡心。
“公子,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實在是承擔不起啊!”曲淩春一邊哭泣着,一邊說道。
“呦呵,你還挺倔強的。不過我就喜歡你這種倔強的女人。”馮清劍笑嘻嘻地說道。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着,曲淩春依舊是這家裏最低賤的奴婢,所以誰都可以欺負她,淩辱她。
她沒有父母,也沒有任何依靠,任何事情都只能委曲求全。
但令她吃驚的是,那個變态的小公子竟沒忘了當初的諾言,果真将她納為了妾。
曲淩春的心情很複雜,高興的是自己的地位提高了,不用再做髒活累活了。擔憂的是,這小公子是個變态呀!以後不一定麽方法折磨自己呢。
果不出曲淩春所料,這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小公子,實則是個家暴狂。
你若是在街上看見他,定會覺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但回到府裏的他,尤其是晚上對待那些服侍他的妻妾,簡直是殘忍至極,宛如林中野獸般粗暴。
“淩春,走,相公帶你去看個好玩的。”
馮清劍一臉壞笑的拽着曲淩春來到了另一個小妾的房間內。
“怎麽了?相公?”曲淩春隐約感到大事不妙,因為剛到房外,便聽見了屋內的慘叫聲。
不過這也見怪不怪了,這人模狗樣的公子哥在外還好,可回到家後,這些小妾們哪個沒遭過毒打?哪個沒被羞辱過?
進到屋內,曲淩春聽見了床上傳來的狗叫聲。她知道那床上的小妾最害怕狗,多小的狗,她見了都會躲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