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攤牌皇宮內的這一場談話最終有點不歡而散的味道。

無論楊行山還是易秋,在态度上都表現的無比強硬,沒有誰展現出任何想要讓步的意思。

所以這一場談話當然也就不可能有什麽确切的結果。

但對于易秋來講,他的目地卻已經達到了。

只是事情的走向會如何發展,他暫時也不得而知。

随着易秋和楊行山離開了皇宮,夏春秋也起身離去,整個禦書房裏便只剩下了楚皇和楚天賜兩人。

相比于楊行山離去時陰沉的臉色,以及易秋離去時面帶微笑的模樣,此時的楚皇和楚天賜的神情則頗為凝重。

“易秋到底想要做什麽?

如果他本身沒有任何讓步的打算,那這傷好之後的直接入宮,難不成就單純是為了同朕示威嗎?”

楚皇皺眉說道。

“我也不清楚,原本我以為宰相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的死,已經足以讓易秋得到一些安慰,哪怕并不是易秋所殺,但罪魁禍首終究是死了,對于易秋來講,也就沒了不死不休的理由。

可現在看來,易秋對宰相的敵意之濃,根本無法化解。”

楚天賜很是無奈的搖頭道。

“這倒并不算什麽嚴重的問題,有六王爺在,宰相殺不了易秋。

同樣,以易秋的實力,也殺不了宰相。

他們兩個不管互相敵視的多麽厲害,接下來也僅僅只能停留在敵視的層次上罷了。

朕真正擔心的,是易秋到底在打着什麽譜?”

楚皇深吸了口氣,緩步走到了禦書房的窗前,接着說道:

“朕發往三盛樓的質詢并沒有得到任何正面的回複,這本也是正常的。

可三盛樓卻側面告知了朕另外一件事情。

便是在那個夜裏,三盛樓中的聖境刺客,沒有任何一人在咱們楚國境內。

關于這一點,朕相信三盛樓沒有欺騙的必要,所以……那個晚上殺了宰相兒子的……到底是誰?”

“什麽?

那個晚上三盛樓的聖境刺客并不在咱們楚國境內?

這怎麽可能?

難道那個标志是假的?”

楚天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大為驚愕。

“不,标志是真的,朕是把那個标志連同着質詢信件一起發往的三盛樓。

三盛樓确認了标志為真,不存在假冒的可能,然後才給了朕那樣一個側面的回答。

這聽起來非常矛盾,但其後對于朕的其他詢問,三盛樓便不再有任何理會。

所以朕現在也很是糊塗。”

楚皇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标志是真的,人卻不在咱們楚國境內?

那出現在宰相府裏的聖境刺客是什麽?

總不能三盛樓的聖境刺客裏,有人把自己的标志給丢了吧?”

楚天賜頗為茫然的問道。

“這也是我的疑問,只是很可惜,三盛樓沒有就這些問題給出任何回答。”

楚皇無奈的說道。

兩人一時間相顧無言,都覺得這件事情……着實透着某種詭異的味道。…………從皇宮內出來的易秋并沒有任何停留,徑直往自己住的客棧走去。

雖然客棧裏現在應該空無一人,至少要到傍晚的時候,其他人才會回來,但易秋也沒有出城前往會場的意思。

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啊……就在易秋即将返回客棧,眼看着距離客棧還有那麽不到兩個街區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毫無先兆的傳入了他的耳中。

“你的左手邊往前數第三棟宅子,那個宅子的門前擺放了兩件一米五高度的白玉獅子,從宅子的大門進來,我在宅子內等你。”

易秋眉毛微挑,腳下的步伐卻沒有任何停滞,目光随之而落到了他左手邊往前數的第三棟宅子上。

宅子看起來并沒什麽特別之處,算得上是一處富裕人家,不過丹陽城作為楚國都城,商賈豪奢不知凡幾,這樣的宅子着實不怎麽突出。

很是自然的走到了這宅子的門前。

宅子的大門也同一時間适時的拉開。

易秋閃身而入,自始至終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宅子裏有不少下人正在忙碌,卻對易秋這樣一個陌生人的忽然闖入完全視而不見,仿佛易秋只是一團空氣般,就算有人的視線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看來,視線的焦點也完全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易秋也不覺得奇怪,施施然的邁步來到了這宅子的主廳當中,便看到夏春秋單獨一人端坐在廳堂內的主位上,似乎正閉目養神。

“這宅子不錯,是太夏的産業嗎?”

不用夏春秋招呼,易秋就自行坐到了夏春秋下手的椅子上,笑着開口問道。

“算是吧,但所有者是土生土長的楚國人,或者說……在這宅子裏生活的所有人,都是毫無疑問的楚國人。”

夏春秋睜開了雙眼,接着說道:

“這裏畢竟是楚國,哪怕我是太夏的王爺,很多時候也有諸多不便之處,所以總得準備點私密的地方,應對一些……諸如今天這樣的狀況。”

“今天這樣的狀況?

今天的什麽狀況?”

易秋明知故問的笑道。

其實從方才在街道上忽然聽到了夏春秋的聲音時,易秋就知道事情的發展正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前進。

不過他現在依舊不确定夏春秋究竟具體知道多少,态度上又是堅決的反對還是暧昧不定,所以在夏春秋明确表态之前,易秋并不打算把話說開。

“裝傻充愣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就不要做了,你今天忽然要在皇宮內和楊行山對質,并且要求我必須到場,為的可不是所謂的安全問題吧?

你的試探也确實起到了作用,讓我産生了相應的懷疑,既然如此……你難道不應該詳細的和我說一說……你到底發現了什麽嗎?”

夏春秋盯着易秋,很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似乎是非常清楚易秋心裏面的顧忌,沒等易秋開口,夏春秋便補充了一句。

“在這個地方見你,本身就已經代表了我的态度,所以你的一些擔心,或許非常多餘。”

易秋揚眉,沉默了片刻後,忽然沒有任何鋪墊的直接開口道:

“楊行山,是東山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