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ck or Treat 56
四個人最後商量在學校後方的一塊空地碰頭，桃麗和彼得已經等了有一陣，才見到內德和嘉莉過來。
內德的臉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今天完成了一件大事，買了支冰棍獎勵自己，也給其餘三人買了一支，桃麗和彼得的那支冰棍攥在他的右手裏。
嘉莉走在內德左邊，她的手裏捏着一支抹茶冰棍，包裝袋一直沒撕，模樣有些拘謹。
“你們快一點呀。”桃麗沖慢悠悠走來的兩個人喊，他們必須得抓緊時間，不然夜晚很快就要來了。
嘉莉顯然急了，她抓住內德的左胳膊，一路小跑，幾根冰棍咣咣當當。
內德道： “你別急呀。”
這怎麽能不急呢？嘉莉從來沒有讓人等過她，這還是頭一次，可沒有習慣于讓人久等的內德身上那份松弛感。
到了桃麗和彼得面前，內德将手裏的冰棍遞給她們：“一支奶油一支香草，想要什麽味道你們自己換。”
而嘉莉第一句話就是道歉：“對不起，久等了。”
彼得讓桃麗先選，桃麗将香草味的推給彼得，聽到嘉莉的話，立刻安慰她：“沒事，沒有等多久，這不還吃到了好吃的冰棍嘛。”
一口咬下去，冰棍在嘴裏化開，滿口都是又甜又涼的滋味，足以安撫他們等待的埋怨。
“接下來有什麽行動啊？”
已經查到黛安就是校園八卦號的運營人，接下來一步應該怎麽做？
彼得：“我們剛剛分析過，黛安應該不是校園八卦號的唯一運營人，有些事情她不應該知道，而且八卦號上也發布了與她有關的負面信息。”
如果黛安就是校園八卦號的運營人，她起碼得随時随地捧着手機才是，可是有些時間點，例如上游泳課，她根本不能用手機。
黛安在不久前約了嘉莉一塊兒共進晚餐，嘉莉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把這件事說給三個朋友聽。沒錯。嘉莉已經将內德和彼得算作朋友了，能夠在此時幫助她的，肯定是朋友了，至于桃麗，嘉莉早就将她當做了有生以來最好的朋友。
“她約你吃飯做什麽？”內德大口咬着冰棍，口齒含糊，勉強能聽清他說什麽。
“嘉莉要感謝我和桃麗救了她，應該是重點要感謝桃麗的，只是桃麗沒有去。”
“噢，我不太方便去。”
嘉莉回憶起昨天晚上，身體替她記得情形，不懂得拒絕，一杯接着一杯酒炸得胃和喉嚨生疼，最後可能說出了克裏斯汀的秘密——如果克裏斯汀真的沒有将秘密再告知學校裏的其他人。
如果真是如此，黛安掌握了克裏斯汀的秘密，經校園八卦號發布，使克裏斯汀失去校園女王的皇冠，再由嘉莉背鍋，她自己倒可以全身而退。
嘉莉心事重重，她只吃了兩口冰棍，就沒有再下口，冰棍都快化了，內德提醒她：“快點兒吃吧，要不然事情沒查清楚，你還被螞蟻纏住。”
“什麽？”嘉莉疑惑，她對于內德的玩笑總是無法立刻反應。
“我是說冰棍化了，奶油滴到地上，會招來螞蟻。”
嘉莉被內德說服。
彼得：“我們晚上打算去找黛安。”
內德舉手：“我也去。”
嘉莉遲疑，她不太敢在夜晚出門了，害怕母親生氣。
“你和嘉莉有更重要的任務，所以這種辛苦活還是由我們兩個來幹就好了。”桃麗道。
彼得在一旁點頭。
內德一聽就不對勁，本來今天下午的行動就兩兩分組，桃麗和彼得一組，說是要去看監控，帶着他不方便，讓他帶着嘉莉一塊兒查IP地址，晚上的行動又支開他和嘉莉。內德已經看到彼得跟桃麗在一塊兒後，完全不搭理他的情景了。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出現。
內德：“我認為……”
在內德提出反對意見之前，彼得給他戴高帽：“我認為這個任務只能由你完成。”
什麽任務呢？
給校園八卦號發送八卦消息。
內德半躺在沙發上，望着手機發愁，他哪裏會知道什麽八卦消息，純粹是彼得和桃麗想單獨約會，不帶上他。
嘉莉的信息打斷了內德的思緒，他們是一個小組，嘉莉是來問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內德回複她：你知道什麽八卦消息嗎？而且得勁爆，不然校園八卦號不會接收。
沒有。
嘉莉配上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內德也預料到了，嘉莉沉默寡言，又怎麽會知道什麽勁爆八卦呢？該死的彼得·帕克，為了自己能單獨出去約會，就胡說八道，還這個任務只能由他完成。
另一邊的彼得連打好幾個噴嚏，桃麗不由得問：“是不是我得離你遠一點啊？”
今天晚上，夜色籠罩大地的一刻，桃麗的變身開始了，可能是今天下午吃的冰棍起了作用，晚上，她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冰人。
純白色的皮膚，連頭發、眉毛、眼睫毛都是白色的，瞳孔顏色也極淡，五官因單一色彩完全模糊，只要輕輕觸摸上她的皮膚，便會有一陣涼意從腳底泛到頭頂。
桃麗已經裹上了一件大棉襖，她自己是無法感覺到寒冷的，主要是怕彼得凍着了，她得拉開與彼得之間的距離。
彼得擺了擺手，他已經是蜘蛛俠裝束，戰衣裏內置了防寒裝置，根本不會感覺到寒冷，他打噴嚏純粹是因為忍不住。
“沒有關系，可能是內德在罵我吧。”
彼得跟內德這麽多年的好朋友，肯定知道內德對他的安排有所不滿，但那有什麽辦法呢？
桃麗以為彼得在寬解她，默默地離彼得遠了些，道：“等到這個周末，我就去解掉身上的詛咒。”
距離周末很近了，馬上她就可以變成正常少女的模樣。
“是嘛，看來我們都要珍惜你現在的樣子。”
彼得不覺得會變身的桃麗恐怖，相反，這正是她的特別之處，全世界這麽多人，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在夜裏變身，但桃麗既然不喜歡，那他也不會多勸解，她有她自己的選擇。
黛安一直沒有離開學校，至少她的定位是如此顯示的。如果學校裏面存在罪犯，見到蜘蛛俠趴在科學樓頂，一定今天晚上不敢出來犯事。
不過，蜘蛛俠的旁邊還有一個裹着厚厚棉襖的“冰人”，兩個人哈欠連天。
“黛安一直在這棟樓裏不回家，是在做什麽？”彼得問。
“不知道，”對于沒有思緒的答案，桃麗向來會大膽猜測，可這次她根本猜不出來，于是提議，“要再過五分鐘她還不出來，我們就下去看看吧。”
實在是太難等了。
“這樣下去嗎？”彼得看了看自己和桃麗的裝束。
“蜘蛛俠例行巡邏，你出現在哪裏都不奇怪，至于我嘛，跟你出現在一起，肯定坐實好人身份，可以叫我冰冰俠（Ice man)。”
彼得被她逗笑，道：“那我叫內德準備一下。”
內德已經編好了一條緋聞，一定能夠登上校園八卦號，只要找到黛安的時候，發送八卦號消息，就能夠驗證黛安是不是校園八卦號的運營人。
不過，內德并沒有将緋聞內容告知彼得和桃麗，只是發了一個惡作劇的表情。
內德已經待命好久了，再不行動，他都打算去睡覺了，打敗他困意的，不是完成任務的責任感，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嘉莉就會打個電話來詢問，內德根本沒有辦法睡覺。
聽到終于要行動了，內德可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五分鐘過去，黛安的定位仍在科學樓，一動也不動。
“那麽，冰冰俠，我們去巡邏吧。”
“好，看看這個學校裏有沒有罪犯。”
科學樓總共17層，黛安位于第15層，那是學校核心計算機和電子檔案所在的位置，白天的時候，有專門的教師在這裏工作，夜間辦公室的門被嚴鎖，不知道黛安是如何拿到的鑰匙，又是為什麽要在這裏待這麽久。
內德等待着發送緋聞的信號，可是冰冰俠和蜘蛛俠年齡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科學樓的總電閘關了，電梯不運行。
這對蜘蛛俠來說其實不算什麽難事，他可以蕩着蛛絲到第15層，但是對于冰冰俠來說……
“我這次怎麽沒有變成一個幽靈啊！”桃麗抱怨，變成幽靈的話，她就可以飄到第15層。
“我可以背着你，背一個人對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可是……”
“沒有關系，我還背過內德，你可比他輕多了，不過十個內德我也能夠背起來。”
“你不怕冷嗎？”
桃麗主要是擔心，自己的低溫會讓彼得感冒。
“噢，我的戰甲裏有防寒裝置，是斯塔克先生特意安裝上的。”
既然這樣，那桃麗沒有什麽顧慮了。彼得蹲下，讓桃麗到他的背上來，他背過梅嬸嬸，也背過內德，可沒有想到，看起來體态輕盈的桃麗可要比梅嬸嬸和內德加起來都要重，而且重上不少。
變成冰冰俠的桃麗，比原本可重上不是一星半點。
桃麗趴在彼得的背上，輕輕問了一句：“我不重吧？”
她對蜘蛛俠的力量沒有具體認知，只是覺得如果要蕩蛛絲的話，背另一個人會成為負擔。
彼得不想說謊，又不想讓桃麗傷心——梅嬸嬸說，不要輕易評判一個女生的體重體态——于是搖了搖頭：“再重也沒有關系，我背的起來。”
桃麗之前也有過飛行的經歷，在某一次變身時，她的身上長出了鱗片，還長出了一對翅膀，那個夜晚，她打開了窗戶，嘗試飛行。夜色很涼，高處的空氣要更加清潤，俯瞰城市，只有燈光點點，如果沒有被探查機誤當成有攻擊性的不明生物，不遭遇炮彈襲擊，應該會是一次不錯的經歷。
這次，趴在彼得的背上。少年的背還沒有長成成人般寬厚的樣子，卻也令人感到心安，至少跟蜘蛛俠在一塊兒，不會被當成壞東西對待。那個夜晚的記憶與此刻的感受交疊在一起，桃麗嘗試着伸出手，僞裝成翅膀，感受風在她的雙臂間穿過。
“抱緊我。”彼得說。
這一刻的感覺，無比心安。
他們到了第15層，如果要進主樓，得把外面的門鎖弄開，可這樣容易打草驚蛇，幸好大的落地窗可以讓他們窺見樓內的情況。
情況就是，除了一排待機的、亮着紅光的計算機以外，房間內空無一人。
“我沒有看錯吧？”
“應該沒有看錯。”
黛安不在科技樓，科技樓內沒有黛安的身影。
彼得與他背上的桃麗相視一眼，在桃麗色彩極淡的瞳孔裏，他讀到了一絲失望，似乎是為今天晚上白忙活一場。
怎麽會白忙活一場呢？
“桃麗。”
“怎麽啦？”
“抱緊我。”
彼得的語氣十分認真。
桃麗乖乖聽話，雙手環住彼得的脖子：“抱緊了。”
“不能松開。”
“好。”
在桃麗應聲的那一刻，彼得以極快的速度俯沖，就像是過山車經歷最陡峭的一個彎以後極速往下，一切都來得猝不及防，饒是桃麗也有一瞬間的驚慌，可驚慌很快被速度帶來的刺激、歡欣替代。
等到了地面上的時候，彼得還有些擔心，會不會吓到桃麗，可是看到她的目光終于冒出亮色，也就放心了。
桃麗意猶未盡：“真好玩。”
“好玩就行。”
“彼得，你剛剛真好看。”
就像是一直淩空而飛的鳥。
“是嘛，哈哈哈。”彼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哪怕是桃麗現在只是一個冰人的模樣，他也感到害羞，不敢看桃麗，“我告訴內德，讓他別給八卦號發消息了，傳虛假消息不好。”
內德已經躺倒了床上，準備迎接階段性的勝利，收到彼得的最新消息以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定位一直沒變過，你說黛安不在那？！”
“我們确認過了，她不在。你不要給八卦號發消息了。”
“兄弟，你知道，我一直都是一個有深謀遠慮的人，你還記不記得，是我讓你把你是蜘蛛俠的消息告訴桃麗，這次你們才有機會一起完成任務……”
“你已經發了消息。”
彼得了解內德，他開始胡扯的時候一定是他把事情給辦砸的時候。
“是這樣的，我對你和桃麗充滿信心，主要是對你充滿信心，認為不會有意外了，所以提前發了消息。”
“虛假消息很容易給別人造成困擾。”
“不會。”
“不會？”彼得疑惑，內德憑什麽這麽篤定？
“不會給別人造成困擾，只要你和桃麗不感到困擾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