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很快,秦家的豐信資本就從蘇師傅體育聯盟集團撤資。蘇昌裕的體育品牌剛剛創立,錢大部分都套在體育用品代工廠裏,雖然最後的關頭,蘇念念緊急按下了好幾份合同,還是難扭大局。一夜之間資金鏈斷裂,不到兩個月讨薪的教練和讨說法的學員就堵在了蘇念念的家門口,二十多家武術俱樂部全部關門大吉。

蘇昌裕剛從勞動監察部門回來,梅月琴又鬧起了離婚:“你發財的時候對我呼來喝去的,我沒享到你什麽福,現在你背了一屁股債,我沒義務跟你一起吃苦。”

蘇昌裕二話沒說同意離婚,孩子由他撫養。

梅家母女搬走時,蘇昌裕難過,躲在屋裏抹眼淚沒出來,蘇念念抱着還不知愁的弟弟蘇想想送她們出門。

走到門口,梅若蘭突然停住腳步:“蘇念念,曾經我嫉妒你,你沒我好看,還傻傻的,憑什麽能找那麽好的男朋友。現在看到你現在這麽慘我想通了,那種人家太可怕了,翻臉無情,我還是找個踏實的人結婚吧,祝你平安。”

這份祝福有點別扭,但是是真心的。蘇念念笑着點點頭:“謝謝。”

“你還笑得出來?”梅若蘭一臉驚訝。

“笑不出來事情就能解決嗎?難關總會過去的。”蘇念念信心滿滿,她望向眼睛紅紅的梅月琴,“阿姨,要是遇到什麽困難您就回來吧,弟弟還小,一家人在一起日子總會過好的。”

不管怎麽說,梅月琴拼着四十歲高齡為蘇昌裕生了孩子,是想過和蘇昌裕好好過日子的。人世間有七苦,凡事何必追求盡善盡美?雖然梅月琴對她這個繼女常有戒心,但如果梅月琴願意,蘇念念還是希望繼母和父親能好好過日子。

梅月琴紅着眼睛看了蘇想想一眼,一聲不吭地走了。

梅家母女剛走,陸景和陸棠就拎着幾個塑料袋來了。

才走到院門口,陸棠就大喊:“姐,來幫忙拎菜。”

蘇念念趕緊出去開門。

幾年不見,陸景有些拘束:“念念,我媽讓我給你們帶點菜來,那個,我昨天剛辭職。”

這幾年他做基金管理賺了不少錢,前幾天他突然被集團紀律部門調查,說他涉嫌違規操作。

“哥,你沒事吧?”蘇念念有點擔心。

“沒事,之前有貴人提前幫我理了一下賬,”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過以後我也不想幹金融了,我沒多少文化,幹起來費勁兒。反正已經掙了不少錢,以後我要自己開一家騎行俱樂部。”

陸景說的貴人是東方陌,秦依凡并非毫無準備,早預判了父母出手的方向并提前做了一些安排。

蘇念念知道肯定是秦依凡做了什麽,她笑笑:“你們今天想吃什麽?”

“到你家當然吃辣的。”陸棠自來熟地進了屋,大聲喊:“叔叔,今天我想吃重慶火鍋。”

考完試,秦依凡沉默地回了家。

楊若歆正坐在沙發上刷手機,聽到聲音她頭也不擡地說:“兒子,考試還順利嗎?”

秦依凡沒理她,上了樓。

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将書包往沙發上一甩,扯開了脖子上的領帶,長長地舒了口氣。

忽然,卧室門被人拉開,孫樂舒站在門口。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男式白襯衫,兩條纖細光潔的大腿優雅地交疊。揪着襯衫領,咬着嘴唇看着秦依凡,水汪汪的眼睛裏全是撩人風情。

空氣中彌漫着誘人的女人香。

秦依凡看着她,表情冷冷的。

半天,見眼前的男人沒反應,孫樂舒慢慢向後退,坐在雕花大床上,朝秦依凡勾了勾手指:“過來啊,你以前的女朋友要胸沒胸沒屁股,今天姐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女人。”

為了增加誘惑力,她慢慢地張開了雙腿。

風光一覽無餘……

胃裏突然一陣翻騰,秦依凡飛快地沖向衛生間趴在洗手池上大吐特吐。

太侮辱人了,孫樂舒惱羞成怒,追到秦依凡身後大罵:“秦依凡,老娘這麽哄你,你跟我拉個B臉子,給臉不要是吧?你心裏只有那小妖精是吧,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小妖精家已經被你爸媽整到破産,飯都吃不起了,她那飛機場身材,去賣MD都賣不上價。”

秦依凡充耳不聞,又吐了片刻才接水洗了把臉,又拉下毛巾把臉擦幹淨。接着,他慢慢将毛巾纏到手上,臉上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以前我有病,現在我想清楚了,不是我有病,是你們都是怪物,我因為不夠不壞和你們格格不入。”

孫樂舒一愣:“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吶?”

秦依凡繼續自言自語:“現在你們要我做提線木偶,要吃了我心愛的人,怎麽辦呢,我也只能變回怪物了,來吧,看看我們誰更壞?”

話音落,他猛地轉身朝孫樂舒狠狠揮出一拳。

楊若歆是聽到孫樂舒呼救的聲音後帶人沖進門的。

門開後她吓了一跳,只見秦依凡一腳踏在窗沿上,右手掐着孫樂舒的脖子,将她半截身體都推到了窗戶外。孫樂舒死死扒住窗框,臉上滿是鼻涕和眼淚,臉色漲得通紅。

聽到開門聲,秦依凡回頭對楊若歆露齒一笑,眼睛亮晶晶的,聲音響亮:“媽,這女人偷偷潛入我的房間對我進行性騷擾,我正同她搏鬥。”

好久沒見過兒子如此癫狂的表情,楊若歆有點心驚肉跳,她趕緊帶着人沖過去,七手八腳地把孫樂舒從秦依凡手裏搶了過來。

喘過氣,孫樂舒嗷的一下哭出了聲:“他差點殺了我,吓死我了,我要報警。”她嗷嗷地哭着跑了出去。

“樂舒……”楊若歆脫掉外套追了出去,“你還沒穿衣服呢。”

沒多久,楊若歆跑回秦依凡房中,沖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的秦依凡大聲罵道:“秦依凡,我一直以為你是謙和有禮的孩子,你怎麽能對一個女孩子動手?”

秦依凡笑嘻嘻地看着她,純純的開心表情,眼尾卻泛着抹詭異的紅:“我打了她怎麽啦?我只是被騷擾得生氣了而已。以後她靠近我一次我打一次,正當防衛嘛。鬧吧,鬧得越熱鬧越好,秦楊兩家共用一張臉,咱們一起丢。股價要跌也讓它跌去,反正咱們錢多。”

脊背騰起一股涼意,楊若歆有點恍惚。幾年前她的兒子陰郁,冷漠,喜怒無常,還喜歡自殘。蘇念念出現後秦依凡變正常了,正常得讓她幾乎忘了兒子原本的模樣。要兒子變回以前陰郁的模樣倒也正常,可眼前這個渾身戾氣,略微妖豔的男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楊若歆痛心疾首:“依凡,你怎麽變成了這幅樣子?太讓媽媽失望了?”

“變成什麽樣子?哈,難道是我這兩年表現得太好,讓你産生了什麽錯覺?”擡起右手,慢慢地揉着自己修長的手指,秦依凡笑容依舊,“聽說你們背信棄義,還是把蘇家搞破産了。我不是沒和她聯系嗎?你們就這麽讨厭她?”

“她”指的是蘇念念。

先前楊若歆跟秦依凡說,只要他不再聯系蘇念念就放過蘇家。

楊若歆輕咳一聲,将目光移開:“不是我幹的,我是說話算話的。蘇昌裕打了你爸一頓,是你爸動的手。”

她提高了音調:“別說那些不重要的事,你把樂舒吓壞了你知道嗎?我勸了她好久她才決定不報警,你去把她追回來,不然我要你的蘇念念好看。你心裏清楚,我要弄蘇念念有一百種方法。”

“那你也試試看,”秦依凡坐起身,笑得越發燦爛,語調低沉,猶如鬼魅的低語:“看我會做出什麽事。媽媽,咱們各退一步不好嗎?各自做好各自分內的事,你們別再為難蘇家,別把那髒爛的女人往我房間裏塞。我就不再挑釁你們,我會好好學習,順利畢業,繼續扮演你眼中努力上進的好青年。”

他閉上眼睛,陶醉地扭了扭脖子:“扔掉仁義孝悌的感覺真好,全身輕松。”

看着他妖異舉動,楊若歆恨得牙根癢癢。都怪蘇念念,肯定是蘇念念對她兒子說了些什麽,才讓她兒子在這裝神弄鬼,和父母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