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碧綠?他來做什麽?爹爹的罪還沒有完?水蔥兒心裏反反複複的念叨着太子碧綠的名諱。這個名字打出了娘胎就一直萦繞在她的腦海,花癡的時候她會覺得這個男人就是她未來的相公。可是自己卻逃婚了,這婚逃得一點預兆也沒有。誰叫她天生蠢笨不用腦子呢?
水蔥兒慌裏慌張的跑進內室,将平日裏爹爹為她準備的漂亮衣衫拿了出來轉眼間一身身換上。這個不行,好像顏色太鮮亮了會很出衆的。這個也不行太華美了,自己那麽醜根本配不上穿。水蔥兒覺得還是身上的青衣比較妥當,她将一頭青絲挽了起來這才發覺鏡子裏多出一個人來。
青鳥大人盯着這醜女人看半天啦,這女人換衣服的動作可真快。哪一件穿到她身上都服服貼貼的平添一分韻味。女人皮膚白皙一白遮三醜,女人身條秀美玲珑從後身看還真是一位佳人。
水蔥兒挽發的時候,青鳥大人的手不自覺就幫襯上來。穿衣打扮是他與生俱來的天性。青鳥的青蔥玉指闌珊般滑落,青絲便乖順的散開。一枚圓潤的青色簪子分開了水蔥兒前額的發線,青鳥大人的手柔韌的游走着。所到之處乖巧的發絲被一縷縷打成花結盤繞在發間,其他長發溫順的散落下來。青簪子被牢固的別入發間,青鳥大人的手順着水蔥兒的雙鬓,額頭,發中一脈走過。一個秀麗的少女便出落了。
水蔥兒長長的睫毛忽閃着,美男的服務太體貼了,她都有些暈乎乎的了。青鳥大人轉到她的身前,輕巧的挑起她的下巴細細密密的看了她的素顏。一把小面撲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青鳥大人頗為專業的說着,“你的膚色粉嫩,一號濕粉便可适用。你的眉天生清秀非常可人。你的唇色需要增加一分亮彩這樣看上去比較水果。”
青鳥大人的巧手拂過水蔥兒的面頰,飽滿的額頭,眉眼,最後到小巧可口的唇。水蔥兒再看鏡子時,自己的唇色果然櫻桃一樣嫩滑。可是鏡子裏的人真的是她嗎?眉眼閃亮似有些勾魂。
青鳥大人不高興的說着,“簪子用完了還我,為你了我拔了一根羽毛疼死我了。”
水蔥兒感動得很,看一眼鏡子看一眼青鳥大人。
“你對我真好,我一定好好表現。把太子碧綠的心給抓回來。”
青鳥的媚眼擠到了一起惱怒地說,“好好的表現,別害死大主人就行啦。”他背過手去,“今天真是多事,沒事找事閑瘋了!”
水蔥兒挺起胸脯深吸了一口氣便走了出去。室外早已等候了幾個丫鬟,衆星捧月的簇擁過來,“啊……小姐應經打扮好了啊?大夫人說無論如何也要把将收拾出來。”
水蔥兒淺笑了下,鏡子裏的人兒真是自己嗎?一抹緋紅又飛上了臉。
水蔥兒被引到的客廳,她一直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不敢擡眼看人。隐約的覺着主位上分別坐着兩個人,爹爹腳步聲反而朝着她走來了。
水蔥兒的手被輕輕牽着,水墨帶着柔美的笑容看着她。水蔥兒緊緊攥着爹爹的手仿佛抓着根救命稻草。
“蔥兒來見過太子殿下……”水墨的聲音柔軟至極牽引着她,連同她的腳步。
水蔥兒在太子殿下的腳下匍匐了下去,“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碧綠瞧了一眼水蔥兒沒有說話,一旁的小公子倒是風趣的打着圓場。
“舅母快些起來吧,忽見一美人,清新婉約靈動雅致的我還以為天女下凡呢。”
水蔥兒順着聲音瞧了一眼景一立帆,渾身就是一個顫抖。看來她還是沒有忘了牛生帶給她的傷害,那一聲舅母叫的真夠心痛。景一立帆淺淺笑着有些風輕雲淡。她的頭低垂着沒敢迎上太子碧綠的眼。
太子碧綠見水蔥兒依舊匍匐在地上沒有起身淡淡得道,“起來吧。”
水蔥兒站起身來一時有些眩暈,她狼狽的退後一步。
景一立帆笑着道,“水大人,既然小姐找尋到了。還是按照皇祖父和我母親的意思,三日後迎娶大婚吧。”
水墨俯下身子恭敬道,“臣遵旨。”
太子碧綠的眼睛始終有些迷茫似乎沒有聽到這些事情,景一立帆咳嗽了一聲。太子碧綠回過神來臉色不是太好。
“是叫蔥兒吧,我很佩服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勇敢。”太子碧綠悠然地說着。
勇敢?可是指逃婚一事?不勇敢可是指沒能公然抗婚!
水蔥兒聽了還是有些驚訝的,這太子碧綠的聲音輕輕柔柔羽毛般撫慰了她。
太子碧綠淡然的笑着,“你也聽說我的事情了吧,我其實對自己沒有信心。我不能夠娶一個我不愛的女子為妻,就像你勇敢的逃避我選擇你愛的男人……”
水蔥兒猛然的擡起頭,便見太子碧綠絕色妖嬈下一張慘白的臉。太子碧綠的眼眸低垂着緩緩的說着,“安親王,害你丢了實權我很難過。其實權力欲望也就那回事,還是自在一些的好。我的夢想就是無牽無挂的來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水墨垂首嘆了口氣。
水蔥兒第一次這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近距離看着太子碧綠,這男人婉約的真令人心疼。太子碧綠臉色蒼白,嘴唇蒼白,眉眼無神,倒是眉心的一滴朱紅血傷了人的眼。
水蔥兒張開嘴啊了一聲,她似乎感到太子碧綠的身側他人的注視。一個惹人心憐,一個錐心之痛。水蔥兒艱難的道,“我沒有愛的人,我唯一念着的就是我從娘胎起要嫁的男人景一碧綠。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可以娶我,我不能再害爹爹丢官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