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強我弱,三人不敢随意暴露身份,而是換上了平民的服裝,僞裝成鎮上的人。

邊境四周,有不少的小鎮,都是和平年代發展起來的,互通貿易的有無,戰争雖然給小鎮帶來了巨大的沖擊,但同時也帶來了商機,所謂富貴險中求,再加上這裏的人多是混居者,本身就都來自五湖四海,再加上後期的通婚,國籍已經很難界定了,對于戰争,他們早就已經超脫了,既不幫天矶國,也不幫赤燕國,因為他們都是多國籍的混血兒,國家的概念很淡漠,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哪國人了,所以,哪國贏了,哪國輸了,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前來征戰的部隊也很少擾民,軍人有軍人的紀律,除了殺敵之外,不會輕易殺戮邊境小鎮上的人民的,誰都不會笨得去壞了自己的民心,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真正的霸主,都是有紀律的,那種強盜一般的行徑,可以痛快一時,但卻無法稱霸四海。

宇文焰能夠走到今天,自然是軍紀嚴謹,不擾民這是他一貫的作風,除非那些民妨礙了他前進的步伐,所以,雖然是戰争時期,邊境的小鎮上卻是一片繁榮,并沒有因為戰争而颠沛流離,四處逃竄。

上官吹雪等人隐匿在小鎮中,暗中查探兩軍的情況。

天矶國的大軍隐匿在高山群林之中,那邊的地形非常複雜,不是本地人很有可能就會迷路,而且,宇文焰的大軍若想要掩殺過去,需要穿越一個很大的河,河上沒有橋,水流湍急,連竹筏船只一進入河中,便會被河水給淹沒了,唯一的方法是禦劍飛行。

然而,禦劍飛行非常損耗元氣,目标又太過明顯,還沒飛到對岸,便被隐匿在大山中的敵軍給射死了,宇文焰嘗試了很多方案,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方案有效的,所以,他就将沿着河流,将整座大山都給包圍住了,天矶國的軍糧總有吃光的一天,一旦斷了糧食,天矶國的防禦能力就會大大削弱,到時候再攻打過去,定能将呼延烨給滅了。只要滅了呼延烨,相信天矶國很快就是他的了。

上官吹雪站在客棧的屋頂上,遙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包圍圈,思索着怎樣才能夠潛伏進去。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方案,覺得最可行的方案便是用羽箭将儲糧戒射到對岸去,她甚至還用傳訊玉佩給拓跋凜發了訊息,叫他随時準備接箭,但是,因為靠近那些群山的地方,都被宇文焰給占領了,她的羽箭再是厲害,也無法射出那麽遠的路程,原本那條河就已經夠寬的了,從河的一端射到對岸,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更何況她連河岸口都靠近不了。

上官吹雪站在屋頂上,遙望着對岸,長長的睫毛微翹着,一襲白裙在春風中肆意翻卷着,仿佛一個來自天外的飛仙。

拓跋滟悄無聲息地來到上官吹雪的身邊,默默地陪着她站在屋頂上,低聲道:“顏子汐,你別難過了,六弟風流慣了,憋了這麽多天也不容易,去青樓散散心,就跟那些姑娘打情罵俏一下,沒什麽的,你別往心裏去。”

顯然,拓跋滟是誤會上官吹雪了。

今兒個一大早,拓跋泓便跑青樓潇灑去了,還将此事光明正大地告訴了顏子汐,顏子汐當時好像正在思考着什麽,一句話也沒有說,然後,拓跋滟便看見顏子汐跑屋頂上吹風來了。

看來,顏子汐對六弟,還是放不開手啊,否則,怎麽會難過得跑屋頂吹風呢?

青樓女子,很不幹淨,拓跋泓再是風流,也就在青樓吃吃喝喝玩玩暧昧,不會真刀實槍的,這一點,拓跋滟還是比較了解的,畢竟是政敵,對拓跋泓的各種作風,他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什麽?拓跋泓去青樓了?”上官吹雪一愣,“什麽時候的事情?”

之前她一直在思索靠近河岸口的對策,壓根兒就沒有聽清楚拓跋泓的話,如今聽拓跋滟這麽一說,她才知道這件事情。

“你不知道?”拓跋滟後悔得皺起了漂亮的眉毛,早知道顏子汐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就不應該提起。

“現在知道了。”上官吹雪突然間豁然開朗,終于知道該怎麽做了,琉璃般的眸子中溢滿笑意,一個縱身便飛下了屋頂。

“顏子汐,你這是要去哪裏?”拓跋滟急忙跟上,好奇地問道。

“去青樓!”前方,傳來上官吹雪輕柔的嗓音,那聲音,溫軟如水,令人沉醉。

拓跋滟的心中一陣激蕩,原來,喜歡一個人,竟然連她的聲音都可以令他浮想聯翩,恨不得将她整個揉進自己的身子裏去。然而,當他回過神來,發覺顏子汐去的居然是青樓的時候,心中百味雜陳,看來,顏子汐真的非常在乎六皇弟,否則,怎麽會一聽說六皇弟去了青樓她便急匆匆地趕去呢?

不過,正常女子去青樓捉奸,不都是氣急敗壞的麽?可顏子汐的聲音中,怎麽透着歡快呢?

“顏子汐,你知道六弟去了哪家青樓嗎?”拓跋滟提醒道。

“哪家不重要,關鍵是要這個鎮上最大的青樓,最美的姑娘。”上官吹雪一臉冷靜地道,言語之中,竟連半絲醋意都聞不到。

拓跋滟在心中暗自佩服,這顏子汐的智商的确很高,以六皇弟的品味,自然是要最好的了,只要找到鎮上最好的青樓,那六皇弟鐵定就在那裏了。

在這之前,上官吹雪早就将這個小鎮上的地形熟記于心了,哪裏有青樓自然是了如指掌了,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小鎮上最好的青樓,醉金樓。

在這生死邊境,有今天沒明天的,紙醉金迷的确很有必要,好歹讓短暫的生命如煙花般盛開過,此生,也算是無憾了。

醉金樓,很不錯的名字。

上官吹雪一身男裝,墨發高束,如白蓮般純淨,卻又帶着海棠般的妩媚,琉璃般的眸子更是仿佛能夠将人給吸進去一般,當她一出現在青樓門口,便引起了很大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