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金烨在此立誓,此生對夏璎珞不離不棄,蒼天為證,特以此印證明。
白色宣紙與以和氏璧打造的玉玺緩緩的分離時,“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朱紅色的字映入夏璎珞的眼底,對她而言,那是無法用任何財物衡量的珍貴寶物。
“謝皇上厚愛,你說的話,我夏璎珞一字一句全都牢牢的記在腦海裏。”甜膩的嗓音輕輕響起,話語裏全是濃烈的愛情。
她還記得那日穿着淡黃色的衣裙,雖然甫受封皇後高位,但是依舊不改王爺妃時的習慣,沒有多餘的綴飾與華貴衣物的襯托,挑選的服飾全以素雅為主。
那天午後,她受皇上邀請來到禦書房,一同用完簡單的午膳,她躺在丈夫的懷裏同他說笑。
“烨,歷代皇帝沒人不是三宮六院,那你呢?會不會一當上皇帝,就連三宮六院都容納不下你選的姑娘們?”夏璎珞噘了噘嘴,笑望着他。
“你說呢?”
金烨的薄唇微微揚起,低啞的嗓音藏不住滿滿的寵溺,如今回憶起來,竟像一把利刀,狠狠的刨着她的骨血。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她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不會,我的妻永遠都只有你夏璎珞一人,我的心容不下任何女子。無論是身為八王爺的金烨,還是身為皇帝的金烨,必須面對不同的挑戰與困境,唯一不變的,就是夏璎珞的丈夫金烨這個身分與角色。”
夏璎珞還記得那時沁涼的微風從雕花木窗外吹了進來,讓他好聞的男性麝香味道傳入鼻腔裏,在她的胸腔間彌漫,久久無法散去。
金烨将躺在腿上、耍賴不肯起身的妻子強硬的抱起來後,在白色宣紙上行雲流水的寫着龍飛鳳舞的字跡。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
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放下手中的筆,他拿起玉玺,落在宣紙上,然後将代表他無比堅定的愛情交給夏璎珞。
“對你,我從來都是戰戰兢兢的,害怕你凍着了,害怕你想我了,害怕你流淚了,害怕你寂寞了,璎珞,你明白嗎?你永遠都是我心中最珍貴的、最沉重的、最放不下心的甜蜜負擔。”
那日,夏璎珞淺淺的勾起嘴角,将他交給她的宣紙小心翼翼的折疊,放在心口上,最後還親手縫制了一個錦囊,将紙張放入裏頭,日日放在身上,距離她心髒最近的左邊衣襟裏。
朗朗晴空,偶爾飄來幾朵白雲,短暫的遮住燦爛陽光,帶來一絲沁涼。
栉比鱗次的紅屋瓦下是占地超過五千尺的養心殿,然而金碧輝煌的擺設卻不是每個人都心生向往,至少夏璎珞就不這麽認為。
身穿米黃色衣裙,她雖然貴為皇後,卻不熱中穿金戴銀,質料上好的服飾沒有太多綴飾,就連僅有的刺繡都散布在袖擺與裙擺上,繡着簡單的花卉圖樣,與歷年來的皇後裝束比起來,顯得素雅許多。
“烨,你說什麽?”夏璎珞一直祈禱是自己聽錯了,用手壓着左胸口,小心翼翼的問道。
在私底下夫妻倆相處的甜膩時光,他們沿用過去的方式稱呼彼此,不因金烨成了九五之尊而有所改變。
“璎珞,你仔細的聽我說。”金烨的嗓音低啞,雖然不願意,卻也是無可奈何。
換下龍袍,僅着簡單素色衣袍的他伸出手,粗糙的大掌輕輕的撫上愛妻白嫩的手背。
“三天後,我即将禦駕親征,帶百萬大軍前往綏遠國。從去年入春以來,綏遠國不斷的挑戰我朝的耐性,一開始只是交界處的綏遠國士兵偷竊我國人民的牛羊,不過近幾個月來竟然殺人放火,甚至攻占我國領土,因此我想帶兵出征綏遠國,一舉殲滅再不費心處理就會釀成心頭大患的敵國。”金烨露出歉疚的神情,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不因為方才已經說過同樣的話而顯得不耐煩。
結褵四年的妻子是他心頭上的一塊肉,是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允許欺侮的寶貝。
幾個月前,兩人曾因為他的霸業而短暫分離數日,在那些日子裏,無論是忙碌、是休憩、是睡眠,他的腦海裏滿滿的都是她纖細的身形和水亮的眼瞳。
而今,為了國家,為了百姓,為了任職欽天監的左副監東方冉口中的箴言,他決定暫且擱下兒女私情,領兵再次站上沙場,為國而戰,為民而戰,也為了自己與夏璎珞而戰。
“可是……”夏璎珞軟嫩的嗓音才響起,卻看見金烨堅定的眼眸閃過一絲苦澀,滿腹的慰留話語頓時硬生生的吞入肚內。
她太了解他了,從六歲那年,她牽着母親的手,在才入住不到一個月的太傅府裏第一次見他,他與她逐漸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然而此刻他會開口想征求她對他這項做法的肯定,一定是苦思了許久才痛下決心作出的決定。
“我明白了,請你出門在外一定要保重,一定要記得,這裏還有我殷殷期盼的等你歸來。”夏璎珞低下頭,不想讓脆弱打擊他好不容易作下的決定,因此用力咬着嫩唇,強忍着淚水。
“我會牢記。”金烨将嬌小的她拉入懷中,下颚靠在她的頭頂上,徐徐的開口,“我會為了你而保重自己,絕對不會忘記皇宮中還有你等着我平安歸來。”
她很努力的忍耐着,一直到他緩緩的放開手,起身穿上外袍,再到禦書房處理堆積如山的奏折,刺痛眼眶的滾燙淚水才滑落臉頰。
“娘娘,你別哭呀!待會兒皇上回來瞧見你的眼睛泛紅,一定會心疼的。”陪嫁丫鬟囍兒着急的上前,輕聲安慰。
夏璎珞點頭,拿起絲綢帕子,擦拭怎麽也無法停止的淚水。
倏忽,她想起了一個人。
“囍兒,同我走一遭吧!”
她立刻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出養心殿。
“娘娘,你等等我。”囍兒趕緊跟了上去,深怕一個不留神會跟丢了主子。
夏璎珞不曉得自己站了多久,眼睛直盯着通往欽天監監正府邸的石板路,心中忐忑不安。
“娘娘,別再等了,咱們也不曉得監正大人何時會回府。”囍兒瞧主子枯等了一個多時辰,慌張不已。
雖然炎熱的午時已過,且夏璎珞還站在樹叢間,不至于讓嬌貴的肌膚受日曬折磨,但囍兒還是舍不得主子不顧尊貴身分,站在屋外等人。
“不,我有話要同監正說,一定要在這裏等她。”夏璎珞心意已決,說什麽也要堵到任職于欽天監監正一職的朱靈。
“要不,就讓囍兒在這裏等吧!待見到監正時,我會請她立即上養心殿,好嗎?”囍兒想出折衷方案,為的就是不讓主子繼續枯等。
“我之所以會在這裏等監正,用意就是不讓其他人發現我同她在這幾天說過話。”
夏璎珞依然記得即将被封為皇後的前一夜,她的父親夏岳來到她的房裏,口吻裏有着不舍之情與殷殷期盼。
“貴為皇後,需謹守婦德,持家、管理後宮、替皇上分憂解勞,需要樣樣做得妥貼,才能不愧國母之稱,這是爹枱面上告訴你的話。”
“私下爹要告訴你,皇後位置是許多人觊觎的寶座,爹知道你并不在乎皇後的稱謂,在意的總只有金烨一人,可是為了不讓其他人有機會能将你拉下皇後位置,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都要謹言慎行。”
“爹實在不願将你推入宮中,受宮廷裏的如履薄冰、貪慕榮華之人包圍,但是金烨明天即将登基為王,你只能小心謹慎,即将告老還鄉的爹無力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在金烨即将禦駕親征的當頭,身為皇後的她找上觀測皇帝本命星的監正實為不妥,畢竟皇上出征能震撼軍心,而皇後應當要在養心殿內替皇帝整理衣物,非外出找上監正詢問關于戰争一事。
因此,夏璎珞才悄悄的隐身于樹叢中,不大方的坐在朱靈的府邸內靜候,也不請人宣她入養心殿面見皇後,總總作為無非是不想惹人非議。
這時,一道嬌小的身形總算映入夏璎珞的眼底,那是她多年的閨中密友也是欽天監監正朱靈。
“監正。”她急切的開口,慌忙的走出樹叢,忘了應該擺出皇後的架式,加快步伐,只想趕緊從朱靈的口中得到證實話語。
朱靈順着聲音的來源看向旁邊,發現是夏璎珞後,急忙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夏璎珞來到她的面前,急急的拉着她的手,“靈兒,我有話要問你。”
陽光映照下,朱靈這才發現夏璎珞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甚至眼眶泛紅,彷佛剛剛才哭過。
“皇後娘娘,你怎麽了?剛剛是不是哭過了?”朱靈反手握住她的手掌,慌張的開口。
“方才皇上下朝後,來房裏同我說話,他說三天後決定要帶兵攻打綏遠國,這是你的占蔔後發現這樣做比較好嗎?”夏璎珞急切的問。
彷佛平地一聲雷,朱靈詫異不已,遲遲無法言語。
快呀!求求你快告訴我,金烨帶兵出征一定會凱旋歸來,而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要甫登基的他能更穩固的坐上龍椅,因此才提議了這個禦駕親征的方法。夏璎珞不住的在心底大喊,一顆心像是懸在半空中,惶惶不安。
“皇上要親自帶兵?怎麽會?”朱靈雙眼圓睜,緊蹙眉頭,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難道不是你提議的?”夏璎珞的口吻無比驚詫,一顆心彷佛在瞬間停止跳動。
“這……”朱靈的思緒翻湧。
她怎麽會忘記,前夜她将注意了很久的金烨本命星走向做了歸納,赫然發現金烨的本命星閃着異樣光芒,因此打算上書,請金烨絕對不能親自帶兵,前往蠢蠢欲動的綏遠國。
就在她欲将告誡化為文字,提醒金烨時,是左副監東方冉從她的身後出現,取過她手裏的奏折。
“我待會兒也要面見皇上,這奏折就交由我幫你送達吧!”
朱靈記得東方冉是這麽說的,然而她的奏折內容是被金烨視為危言聳聽,因此沒有放在心上?還是東方冉掉包了?
“是我請皇上帶兵出征。”燦爛陽光下,一身白衣的東方冉勾着嘴角說話。
“左副監,是你提議的?”夏璎珞随即慌張的看向他,“是你這幾天觀星的結論嗎?”
“是,的确是微臣做成的結論。”東方冉的口吻是一貫的慵懶。
“那你說,皇上會毫發無傷的平安歸來,對吧?”夏璎珞心跳狂亂,急切的想從他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皇後娘娘,微臣無法跟你保證皇上會毫發無傷的歸來,但是有一件事請皇後娘娘謹記。”東方冉勾起嘴角,狹長的雙眼閃着堅定的光芒。
“你說,我會牢牢記住。”夏璎珞很努力的不讓自己失去理智,那是因為她無法從他口中得到皇帝會毫發無傷歸來的堅定答案而亟欲慌忙所致。
“眼前的危機不一定是危機,此時的岌岌可危,将會是穩固皇上政權與皇後位置的最好轉機。”東方冉眼神肯定的望着夏璎珞,口吻裏是全然的堅定。
“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懂。”夏璎珞明明聽得清清楚楚,卻怎麽也無法意會他言語中的意思。
“皇後娘娘,請你毋需擔憂,也毋需阻止,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總會離開。”
“這……”夏璎珞攢起眉頭,完全無法了解他的意思。
“請你相信微臣,禦駕親征将會是對你們最好的選擇,雖然接下來你還有很辛苦的路要走,但是一時的苦頭可以換來後半輩子的幸福,實在是很好的交易。”東方冉勾起嘴角,知道自己無法再多說些什麽了。
“我明白了,我會靜候寒冬過去,期待未來會如左副監所言,是春暖花開的幸福生活。”夏璎珞決定不再追問。
“微臣深深相信皇後娘娘可以安然挺過,請你一定要相信微臣,也要相信皇上。”
午後熏風拂上夏璎珞白嫩的臉龐,她的心卻落著名為憂心的鐵鎖,遲遲無法放松心情,冷靜以對。
夕陽餘晖逐漸由屋內退至窗外,養心殿裏的奴仆忙裏忙外,一半的人手點燃偌大宮殿裏擺設的燭火,另一半仆人則是将晚膳擺滿整張圓桌。
夏璎珞坐在靠近窗戶的躺椅上,手裏的書冊早在一盞茶前就已經停在同一張頁面上,一雙眼望着雕花窗戶外早已陰暗一片的屋外景致。
“想什麽?想得如此入神?”一道低啞的嗓音響起。
她拉回心神,詫異的望向金烨,“我怎麽沒聽到仆人說你回來了?”照理說,皇帝回宮,外頭待命的公公會先通報一聲才是。
“是我命人別通報,我想你也許正在讀書,因此不想讓仆人打擾你。”金烨一邊說話一邊坐在她的身旁,伸手将她拉入懷中,輕輕的擁着。
“謝謝你總是如此體貼。”夏璎珞将白嫩的小臉埋在丈夫的懷裏,聞着屬于男人的麝香味,企圖讓他的味道塞滿胸臆。
“不過我的體貼似乎是多餘的。”他低下頭,吻上她的頭頂,“我瞧你方才正在發呆,應該要讓仆人通報,好吓醒你才是。”
“我才沒有發呆。”她輕聲反駁。
“如果沒有發呆,那你方才怎麽會傻傻的望着窗外?聽囍兒說,你手裏的書已經許久沒有翻頁。”金烨捏了捏她的鼻子,語氣裏滿是寵溺。
“我只是……”夏璎珞睨了他一眼,嗫嚅的開口,“我只是想事情想得入神罷了!”
她黑白分明的水亮曈眸在跳動的燭火映照下,閃着睿智的光芒,讓金烨怎麽也看不膩。
但是懂她如他,怎麽會不知曉在她靈動的眼眸中隐藏着憂心忡忡與離情依依?
金烨明白那是夏璎珞的貼心,她不想開口要他失信于百萬大軍與衆臣,安安穩穩的留在她身畔,就像從前一樣哪裏也不去,只要有了彼此便猶如擁有全世界。
體貼的她只有将所有的苦楚吞入肚內,企圖用最雲淡風清的口吻同他說笑,以為這樣他會絲毫看不出任何脆弱的破綻。
“是嗎?”他沒有戳破她的謊言,低下頭,吻着她光潔的額頭,胸臆中翻騰的是歉疚與不舍之情。
“我想晚膳準備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先去沐浴呢?”夏璎珞擡起頭,笑望着他。
“也好,那我先去沐浴,待會兒咱們就用膳吧!”金烨放開妻子,站起身,朝與後殿相連的沐浴房走去。
直到他寬闊的背影消失在重重紗簾後,她才再度望向窗外。
她一直是知道的,幾個月前,當朝皇帝金歷唯一的叔叔五皇爺金浚密會自己的丈夫。
金烨深知金浚對自己有殷切的期盼與期許,也明白金浚對自己照顧有加,因此當金浚告訴金烨想請他助一臂之力,推倒現任皇帝的政權,讓更有能力的金烨登基為王,金烨只想了半刻便點頭答應。
只手遮天的金浚在幾個月前拉下昏庸的金歷,接着将金歷同母所出的弟弟金烨拉上龍椅,讓金烨從八王爺搖身一變成了當朝皇帝。
對于自己從八王妃變成皇後娘娘,夏璎珞一點也不開心或意氣風發,如果可以,她寧可當一輩子的八王妃,說什麽也不想與天下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娘娘,陳太尉在外頭,他說想私下與你談話。”囍兒走到夏璎珞的身旁,輕聲說話。
“陳太尉?我知道了。”夏璎珞望了囍兒一眼,嘆口氣,然後站起身,來到屋外。
陳太尉身穿官袍,站在養心殿外,一瞧見夏璎珞,急忙作揖,說了些客氣話,才将話題轉向正軌,“微臣今天貿然見皇後娘娘一面,無非是為了微臣的侄女而來。”
果然如此。夏璎珞的心揪痛一下,沒有心情開口接續陳太尉的話題。
“娘娘,皇上登基即将屆滿半年,能否請娘娘轉達皇上,充實後宮一事不能再耽擱了?”陳太尉眼看她依然沒有接口,勾起嘴角,悠哉的繼續說下去,“微臣有一名侄女,年屆十七,知書達禮又善解人意,且有沈魚落雁的相貌……”
“充實後宮一事,不是陳太尉費心的工作吧!”金烨不知何時來到養心殿外,雙手負在身後,眼神淩厲的看着陳太尉,對于他私下找妻子談話頗為不滿。
面對沉着一張臉的金烨,陳太尉急忙跪在地上,“微臣罪該萬死。”
“陳太尉在朝廷盡心盡力,朕想,不需要連這種事情都如此盡力。”
金烨穿着黑袍,跨開步伐,走下石階,來到夏璎珞的身旁,伸手擁着她的肩頭,專寵姿态十分明顯。
“微臣謹記自己的身分與工作內容。”陳太尉依舊不敢擡頭。
“已經是晚膳時刻,陳太尉累了一天,該是好好的休息。”金烨擁着夏璎珞,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夏璎珞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心沈甸甸的,仿佛即将降下傾盆大雨般烏雲罩頂,一直到金烨拉着她坐在圓凳上,他開口說話後,才讓她稍稍放下心中的大石。
“我明白你擔心什麽,但是我保證,這輩子我的妻只有你,那日在禦書房內我不也在我的承諾字句上印下玉玺?這是我對你永遠不變的諾言。”他溫熱的大掌握住她白嫩的小手,語氣裏是無庸置疑的堅定。
“嗯,我會相信我的丈夫是言出必行。”她勾起粉唇,輕輕點頭。
“這些話就別讓我再說第二次,倘若還有別的大臣來同你說這些狗屁倒竈的話,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好讓我賜他們一頓排頭。”
夏璎珞忍不住笑了出來。
“瞧你笑,我總算是放心了。”金烨習慣性的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嘴角揚起只有與她相處才會露出的淺痕,那是深愛着一名女子的溫柔笑靥。
“我不會再讓你為了這種事擔心。”她輕吻他的長指,柔嫩的嗓音裏滿是愧疚。
“這些話就別再說了,咱們趕緊用晚膳吧!”金烨溫柔的撫着她的頭頂,可不想為了這些無聊的事情,占據夫妻倆的相處時光。
“嗯。”夏璎珞乖巧的點頭,接過囍兒盛滿米飯的瓷碗,先夾了一塊嫩雞肉放在丈夫的碗裏,才又夾了一塊給自己。
對于她總是将自己擺在第一位,金烨既感到甜蜜又替她心疼。
“你總是愛寵我,接下來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多寵自己。”他夾了一塊魚肉,先是細心的将魚刺除去後,才放入她的碗裏。
“我會好好的照顧自己,而你也要答應我,必須平安的歸來。”雖然這些話已經說了好幾遍,但是她依然不顧自己彷佛唠叨的老太婆,一次又一次的耳提面命。
“是,我摯愛的娘子,我一定會平安的歸來,因為我還要你替我生十幾二十個孩子呢!”金烨扯起薄唇,眼中閃爍着邪惡的光芒。
夏璎珞怎麽會不曉得他正想着什麽,害臊的低下頭,嬌嗔道:“我才不想生十幾二十個孩子。”
“那好歹也要為我生下一男一女。”他不顧一切的攔腰抱起她,直往內殿走去。
“欸,我還沒吃完飯。”她羞紅了雙頰,現下外頭的奴仆們全都知曉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飯等會兒再吃,現在為夫的想吃你。”金烨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大步踏入屬于他們的私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