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是想死還是想活?”林森的語氣冷得像冰,如果這小子不是關乎忘塵和無憂的生死,只怕他不能這麽好好的站着了。

可他偏偏不知死活,居然伸手去摸那張帥的不可方物的臉,我們都不由得替他捏了把冷汗。

果不其然,他的手還離目的地很遠的時候,就被林森捏住手腕一扭,摔了個狗啃泥,也就在這時,我才看清他頭上那兩支燃得正旺的蠟燭。

“你敢不從我?”他悻悻地爬了起來,将雙手插進頭發裏向外攏着,很快那頭發又蓬成一團,真難為他想得出來,什麽顏色不好染?偏偏染個綠色!

林森是怕他威脅的人?“那你到底想怎麽樣?還有,是誰叫你這樣幹的?”

那小子做着鬼臉對着他豎了豎中指,“給臉不要臉,敢這麽對你爺爺,咱走着瞧!”

說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我和忘塵忍不住對視一笑,他說的沒錯,這一段時間某人确實旺桃花,居然男女通吃!

無憂氣得俏臉通紅,雙手抱胸,負氣的說:“我看這事你們還是別管了,就是上頭有人想整死我們,非得逼着我和忘塵來一場你死我活的争鬥,我才不會上當呢!”

看她着急,忘塵溫和地摸摸她的頭,安慰道:“凡事總會有解決辦法的,上頭能讓林森他們來,就說明事情有回旋的餘地,所以你別擔心。魂魄剛剛複位,需要多休息,你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覺,說不定問題就解決了。”

無憂突然握住他的手,精雕細琢的臉上驚現幾絲柔情,此刻的她特別溫婉,像極了一個需要捧在掌心中疼愛的小女人,“忘塵,我們争不過命的。這些年來,我一直很光鮮的活着,什麽事情我都不後悔,除了對你。”

這是離別前的告別嗎?聽得我內心一陣酸楚,“那個,你們先聊,我回房去!”

自從無憂的魂魄歸位之後,我們大家都各自住在自己的房間,只是怕她身體不适,所以,把她這裏當成會合的大本營。如果我繼續杵在這裏,會影響他們的談話。

林森沒有說話,皺着眉頭跟在我身後。

無憂馬上叫住了我們,“又不是外人,沒什麽好回避的。”

弄得我們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我們只得在沙發上坐下來。

一時間,空氣裏全是凄凄艾艾的離別之情,弄得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忘塵試着用他的幽默讓氣氛變得輕松一些,卻被無憂打斷了,“忘塵,別這樣。只想到最後跟你說幾句心裏話,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我一定會接受你的愛。做你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

幸福來的太突然,忘塵驚愕的看着她,半響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麽?”

無憂舉起蔥白似的小手,放在忘塵胸膛上,此刻,她仿佛看透了生死,臉上只有波瀾不驚的柔情蜜意,“我是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不要傷心,一定要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

我最聽不得這些話,鼻子一酸,一行熱淚順着臉龐滑了下來,我趕緊背過臉去,假裝攏頭發,悄悄地将它拭去。

剛強而幽默的忘塵也被這種氛圍所感染了,堂堂七尺男兒,不禁眼圈一紅,然後将他最心愛的人緊緊摟在了懷中,淚水淌進了無憂漆黑的發中,“沒事的,你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如果有一天,我和林森也走到了需要做生死抉擇的時刻,我也會像無憂一樣,将生的希望留給林森嗎?我躺在床上,突然開始想這個問題。不知怎麽的,我感覺那場生離死別,也離我很近了。

重重地嘆了口氣,難道那個臭小子就真的無懈可擊?不行,我得試試。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忘塵和無憂就這麽離開。

打定主意之後,我偷偷的溜出房間,準備去會會那個臭小子。不過,我的行程被百鯉打斷了,她告訴我,她剛剛到了象山。

一見到我,她便緊張地抓住我的雙肩,“喜兒,快告訴我,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我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婉轉地告訴她忘塵和無憂的事。

她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我就知道會出事,這幾天,我眼前時常是漫無邊際的暗黃,包裹得我好像要窒息了。可你的電話始終打不上,我只好過來看看。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我喜歡的人……”

說到這裏,她開始哽咽了。我的心湖也被她攪亂了,表面上仍裝成淡定的樣子,“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嗎?現在你來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說不定很快能找到解決的辦法。”頓了頓,我又說,“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找那個人吧!”

當百鯉與那個殺馬特打照面時,我聽到她倒吸了口冷氣,真想問她原因,殺馬特開口了,“喲呵,這不是麗川湖畔的成陽大師嗎?”

百鯉鎮定地掃了他一眼,淺笑道:“原來是你呀!”

殺馬特對她還算尊重,給她搬了張凳子,請她坐下說話。

“既然大家熟,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百鯉直接切入了主題,這是她做事的風格,“說說吧,你為什麽要這樣做?讓我幫你,就是故意讓我難堪,對嗎?”

殺馬特揚揚眉頭,“不知道成陽大師如這件事有什麽聯系?”

百鯉從他煙盒中抽出一支煙,殺馬特遞了火過來。

她吸了一口,逼視殺馬特,“這裏頭牽涉的有我表妹,還有最好的朋友,你說我與這件事有什麽聯系?”

殺馬特嬉皮笑臉地說,“哎呦,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玩了,現在恐怕沒辦法了,你們不可能逼着我去死吧?”

“你先考慮一下,我還會再來找你的。”百鯉沒有多說什麽,起身告辭。

我好奇的問道:“難道他也去請神了?”

她點點頭,“是的,上個月十五他專門去麗川找我,本來我對他沒有什麽好感,所以不願意出手。不過他認識我一位朋友,那位朋友出面求情,我便賣了個人情。”

每行都有每行的規矩,百鯉也跟我們一樣,不能輕易的透露客戶的信息,不過,這件事關乎忘塵和無憂的生死,我也顧不得許多了,“他為的是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