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非常溫和，“這個，很抱歉，我恐怕不能說。”

我疑惑地問她，“為什麽？”

“上頭有命令。”這個問題上，她一直在回避，回答也特別簡扼，我有些不甘心，“你在那裏見過婵娟嗎？”

這回她沒有隐瞞，“當然見過，婵娟小姐自小就住在那裏，”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補充道，“從小她便喜歡林先生，不過林先生一直當她是表妹。”

那不會是小時候的事情罷了，時過境遷的今天，他不是一樣愛上了她？這更證實了什麽叫做日久生情，我苦澀的笑笑，有點埋怨自己，為什麽選擇這麽沉重的話題來聊？還是換一個吧！

“金鋪裏的黃金是從哪裏來的？”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特別想解開這些疑點。

小楊老老實實的答道，“這些都是上面調撥下來的。這裏生意實在是太好了，其實并不是她們特別喜歡，而是來捧場的。”

我的天！這些捧場的可真有意思，連表情都那麽到位。

正聊着，一樓忽然傳來擂門聲，把我們倆吓了一跳。誰會在大白天的來陽氏？

驚愕之色從小楊臉上一閃而過，她又換上了自己招牌式的職業微笑，“您在這裏坐一會兒，我下去看看。”

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這時候來的絕非善類，兩個人一起面對總比她一個人扛的好。

她卻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出事，不依不饒的跟着她，只得依了我。

離那扇門越近，越覺得寒氣逼人。敲門聲還在繼續，小楊示意我後退，用手扶在門上，卻沒将門打開。

我知道她在猶豫什麽，如果來的人力量太過于強大，我們還自動自覺地打開門，那整個陽氏只在一瞬間就會被別人占領。

我清了清嗓子，隔着門問道：“外面是誰？”

“快點開門！”婵娟無理的喊，拍門的力道更大了。

小楊的手馬上垂下來，并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壓低聲音對我說：“走，不用管她，讓她敲！”

可激怒了婵娟，“蘇喜兒，我知道你在裏面，凡事要講緣分的，你和森哥哥有緣無份，你就別再癡心妄想了。快開門！快開門！”

我了解她的性格，若是不給她開門，她絕對會把門給拆了。

還是小楊想的周到，“她想拆她就拆呗，只要林先生回來不找她算賬就好。走，我們上二樓辦公室去。”

誰知我們剛回到辦公室，一陣陰風襲而來，眼前一片暗黃。

我在這裏面喝道：“誰在這裏裝神弄鬼？快給我出來。”

聽不到半點回音，陰風吹得文件、紙片亂飛，我們更是睜不開眼。

我對着前面某處說：“婵娟，差不多就夠了，別再裝神弄鬼了，陽氏不是你想來就來的。”

“哈哈”，婵娟笑得特別詭異，像鬼影一樣飄到我面前，“蘇喜兒，你未免太看輕我了吧？這裏我還真想來就能來！現在林森跟我的婚期也定下來了，我是來請你喝喜酒的。”

我心裏一陣刺痛，表面上卻裝的非常鎮定，毫不客氣的回敬她，“放心吧，我是不會參加你們的婚禮的。因為你這種人不值得。”

為了避免她挑起事端，我冷冷地送客，“你還是請回吧！要是上面知道閑雜人等進入了我們辦公室，不光是你，可能林森也會吃不了兜着走。”

又是一陣桀桀的笑聲，“蘇喜兒，你白在這裏幹了這麽久，到現在為止，大概還不知道上面是誰吧？”

趁我吃愣的當口，小楊出乎意料地喝道：“婵娟小姐，在下奉勸你一句，還是別忘了規矩的好。”

說完不卑不亢地做了個請的動作，婵娟氣得嗤了一聲，恨恨的說：“好好好，現在連一個下人都敢對我指手畫腳，你給我等着，會有你好看的，”然後咬牙切齒地轉向我，“還有你！我會讓你一敗塗地。”

我不由背脊一涼，愣愣的站在那裏。

“您沒事吧？”小楊柔聲問道，我搖搖頭，剛才婵娟說的這句話太熟悉了，難道她以前對我說過？

正因為她的出現，我這一天都恍恍惚惚的。晚上強打起精神去金鋪幫忙，原本這一天生意不太好，我和小楊打算提前到一點收工。

然而，時間指向十二點半的時候，突然一大批客人魚貫而入，兩個服務員忙得團團轉，小楊親自迎上前去當迎賓。

見她忙不過來，我趕緊去幫忙。邁開腳的那一瞬間，膠底黃布鞋突然顫抖起來，我的心一沉，暗叫不好。在朝那幫人望去，他們正以各種理由讓大家把玻璃櫃中的首飾拿出來。

我對小楊丢了個眼色，她愣了片刻，然後把手中的一只鴿子蛋縮回玻璃櫃中，匆匆的過來了，“有什麽不妥嗎？”

這群人中已經有一些在開始交易了，在收銀機前排起了長龍，另一批人仍然在選購。我确實沒有看出什麽不妥，可雙腳在膠地黃布鞋的驅使下顫抖的越來越厲害，我感覺自己全身都在輕輕晃動，于是輕嘆了一口，“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感覺很奇怪，還是小心為妙。”

她會意的點點頭，往收銀臺前去了，我則留意着那些還在選購的客人。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我讓一個服務員去通知設計部的工程師，讓他們負擔起保安的職責。畢竟開鋪這麽久以來，這裏從來未發生過半點不愉快，所以沒有安保部門。

到目前為止，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風平浪靜。我的鞋尖有意無意的指向人群中的兩個人，那是兩個女人，約莫三十幾歲的樣子，長相極其普通。她們還在跟服務員讨價還價，“小姐啊！你看我們一次來了這麽多人，都快把你們的金鋪給買空了。再什麽樣，我們這也算得上是團購了，你也該給個折扣我們啊！做生意嘛圖個開心，薄利多銷，何樂而不為呢？”

服務員一遍又一遍的耐心解釋着：“對不起，我們也是打工的，不能違反上面的規定。還有您看一下我們這些商品的成色、手工，就算外面那些大的連鎖店都比不上的。要不然，你們也不會慕名前來吧？”

女人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如果你們真的一點折扣都不給的話，那我們就不買了。”

服務員自然不想丢了這批生意，只得用眼神向小楊求助，幾個女人馬上看出了苗頭，把小楊團團圍住，“你就是這裏管事的吧？”

小楊點點頭，剛才那個砍價的女人陰森森的說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