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和忘塵出事了!”林森雙手撐在我辦公桌上,體內寒涼的氣息蠢蠢欲動。
我的心徹底慌亂了,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顧不得跟他之間的恩怨,急急問道,“他們怎麽了?”
他的眼裏射出道道寒光,薄削的嘴唇抿成一道弧,撐在辦公臺上的修長的手指微微的抖動着,能讓他這麽慌亂的事情,極有可能是一個根本解決不了的絕症,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用指關節在辦公臺上敲了敲,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有人想對付我們。”
“誰?”我的心跳得咚咚直響,擊打得我快要透不過氣來。
“現在還不能确定。”
盡管他沒有說明他們做事會對我們有什麽影響,但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是懂的,我舔舔有些幹裂的嘴唇,“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他煩躁地捋了捋頭發,“現在,我就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驚訝地張大嘴巴,在我心裏,他一直是無所不能的,現在居然要跟我商量,我不由得七上八下了。
這件事情确實有些詭異,無憂和忘塵接到的任務竟是給同一個人了願,無憂的職責是勸導死期未到而一心想死的人對生活充滿希望,從而打消尋死的念頭;忘塵則恰恰相反,是勸導死期将至,卻千方百計不肯上路的人心甘情願步入黃泉。
兩個人的職責背道而馳,無論結果如何,始終都會有一個人完不成任務。
我十分不解,“他們的任務為什麽是同一個人?這樣本來就不合理,是不是上面弄錯了?”
頭一回見他那麽垂頭喪氣,“一開始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找了上面,查來查去都沒有結果。可限定的時間只有半個月了,想破腦袋,我也沒有找到能解決的辦法。”
接下來的三天,我們吃喝拉撒全在辦公室。但是,在這三天裏,我們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
沉悶的氛圍是在第四天被打破的,因為婵娟來了。本來我的心情特別不好,見到得意忘形的她誇張地扭着腰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開始,我的頭好像要爆炸了似的。
“森哥哥,你找我?”她把一只精致的三層食盒放在林森辦公桌上,旋即對我抛來一記強勢的眼神,挑釁的意味十足。
我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大步向外走去。
在我經過林森的座位時,她故意火上澆油,暗中給我使畔子,因為走得匆忙,又沒有防備,我被她絆得結結實實摔到了地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完成莫彩英的任務中,她暗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壞?我不能一直處在挨打的弱勢一方,我要反擊!于是我咬着牙站了起來。
她本來高出我半頭,現在又把頭微微擡起,蔑視地笑道:“真是個心機婊!用這種方式博取同情,你不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嗎?”
我的憤怒膨脹到了極點,踮起腳尖,将全身的力量聚集在右手上,然後狠狠的一巴掌抽了過去!
打得她把臉側到一邊。林森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仍然低頭整理着桌面上亂七八糟的文件。我冷笑道:“你不是一直說他有多愛你嗎?你看看,你被挨打了,他無動于衷。現在你覺得還他有多愛你?”
一直置身事外的林森陡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不過這個過程極短,如果不是特別留意,絕對看不出來。
倒是婵娟,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五顏六色的。她突然雙腳離地,一團團的陰氣凍得我直哆嗦。
這時,該死的林森站了起來,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動作那麽娴熟,足以看出兩人之間的默契。
我的心仿佛要被撕裂一般,雙眸騰起一層霧氣,眼前的恩愛的那兩個人逐漸模糊起來。千萬不能在他們面前哭,我吸了吸鼻子,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
已經是淩晨三點了,一樓金鋪的人卻越來越多,特別是女人。她們被金光閃閃的首飾吸引着,貪婪得連目光都舍不得挪開。
小楊快步迎上來,帶着職業化的微笑,身子微微一躬,“您來了?是要出門嗎?”
給她一問,我才想起根本沒想好去哪裏,來了陽氏這麽久,從來沒逛過金鋪呢!現在手上有點錢了,這次完成任務,不光獲得了五個月的續命,還有六萬六的現金,要不也買件小首飾,犒勞一下自己吧!于是告訴她,我随便逛逛。
小楊猜透了我的想法,“這裏的首飾不适合您,我帶您去設計部吧!”
我不想麻煩她,“沒關系,看着合适的我再挑。”
“您請這邊走。”她微微一笑,不由分說地領着我向前。
設計部裏有五六個女人在跟工程師們描述着自己想要的款式,她們基本上都是定制結婚首飾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美好的笑容,對今後的日子充滿了希冀。
小楊招招手,一個男孩快步走了過來,“楊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王工怎麽不在?”小楊掃視了一下四周,輕柔的問道。
小夥子非常機靈,馬上回答,“原來楊姐來找王工的,他正在裏頭忙活着呢!你稍等一下,我馬上找他出來。”
小楊婉言拒絕了,讓我在原地等她,自己則進了裏面。沒過多久,因為看起來木讷、戴着眼鏡的中年人出來了,畢恭畢敬的站在我面前,“您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款式?”
我沒有買過首飾,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麽概念。況且我是沒有目的的閑逛,到現在為止連買什麽都沒想好,于是搖搖頭,“沒有。”
他上下打量了我,“您稍等一下!”
沒過多久,他領着我和小楊來到一臺電腦的前,“我綜合了您和林先生的氣質,覺得這一款最适合,您認為怎麽樣?”
這一套首飾是白金加鑽石打造而成,做工巧奪天工,華美無比。
身旁立即幾聲驚呼,“哇!真是太美了!”
“這套東西應該不便宜吧?”說話的女人豔羨地注視着我,“小姐真讓人眼紅,能嫁到這麽有錢的夫家。”
我正要解釋,突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撥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