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撫着胸口,自我安慰道:“鬼魅我見得多了,有什麽好害怕的。”
又給自己壯了幾次膽,終于把手放到了門上,心中默喊一、二、三,猛地把門推開,廚房裏燈火通明,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柔和的望着我。
“大膽鬼魅,竟敢闖入大榕樹村蘇家,簡直欺人太甚。”我一手提刀,一手執靈符,迅速的沖了過去。先把靈符按在她的腦門上,再準備用刀刺進她的、、”心髒。
然而,這把刀許久不用了,鏽蝕得鈍了,一刀下去,連她的羽絨服都沒有砍破。
女人手裏的碗啪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的哆嗦着,“你……就是蘇喜兒?”
我咽了口口水,揚了揚手中的鈍刀,“是的,我媽媽是有名的女道士蘇紫煙,你敢在我們家撒野,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她臉上反而露出一絲驚喜之色,“太好了,我還以為找錯人了呢!”
“你是來找我的?”我狐疑的問她。
她趕忙點頭,“我叫莫彩英,是來請你了願的。”
就在這時,她頭頂上忽然出現了一片碧滢滢的燭光,給十五支白燭上鍍了一層淡淡的綠,“你是人?”
她笑了,老實說,她算不上漂亮,不過很耐看,約摸30多歲,“蘇小姐不會以為我是鬼吧?”她指指地上的影子,“你看,我是人,有需要了結的心願,有人告訴我,只要找到你就一定能完成,所以我就找來了。”
我一把扯下她的額上的靈符,“那你為什麽在廚房洗碗?”
“那個人告訴我,只要我這麽做,你就一定會幫我了願。”她平視着我,看上去很真誠,但是當我問到那個人是誰的時候,她閉口不言了。
我看了看手機裏收到的信息,她找上門來也不是壞事,省得我再滿世界的去找了,“那你說說,你想了的願是什麽?”
她神情堅定,“找到我爸爸。”
我點了點頭,“那你簡單的告訴一下我,你爸爸是怎麽跟你走失的?失蹤的地方在哪裏?”
莫彩英卻說:“這是一個很長而且很複雜的故事,還是請蘇小姐随我一道回家,只有那樣,我才能将這個故事講得更加完整。”
我在心裏嘀咕道,她到底是想我找人,還是想我聽她的故事?
莫彩莫住在一棟環境很好的高檔樓盤裏,透過陽臺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海尾,我雙手撐在照得出人影的玻璃上,不禁感嘆道,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海景房。
“這套房子是我爸爸留給我的,”莫彩英端來一盤水果,順便遞給我一盒酸奶,“認識我先生之前,一直是我和我爸爸住在這裏。後來,他突然搬走了,這三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他,可他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于是,我只好找到了你。”
話剛起了個頭,她的先生便回來了,那是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生意人,個子不高,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上去十分精明,為人也非常熱情,還沒等我站起來,便開始打招呼了,“表妹這麽早到了?”
來這裏之前,莫彩英交代過我,尋找她爸爸的事情,不能讓她先生知道,因此,我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她的表妹,“姐夫好!”
這位叫何一統的男人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只是一時半刻想不起來。他似乎對我很感興趣,把公文包給他妻子後,便往沙發上一坐,開始問我各種問題。
好在莫彩英提前跟我通過氣,我對這些古怪的問題應對如流,掌心裏卻緊張的都是汗,生怕出一點纰漏給莫彩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審訊式的對話一直到吃晚飯前才結束,我終于如重釋放。雖然何一統辦事特別小心,不過他看起來對他的妻子很好。
吃過晚飯,何一統接連接了好幾個電話,然後告訴莫彩英晚上有應酬,就出去了。
這樣也好,我的莫彩英的談話方便了不少。可奇怪的是,雖然她想讓我找到她爸爸,卻又好像對她爸爸的事情諱莫如深,談了大半夜,我基本上沒有從她口中得到有用的東西。我能感覺得出來,她在故意隐瞞什麽。
在陌生的地方,我的失眠症更加嚴重了,好不容易快睡着時,何一統回來了,外面傳來了莫彩英和他的對話,莫彩英唯命是從地去做宵夜,何一統一直折騰到将近四點才睡。
我幾乎徹夜未眠,聽到莫彩英起床,我也趕緊起來了,床上翻了一整夜,骨頭都摔痛了。
用過早餐,我跟着她去了她的工廠,那是一間生産紙箱的小廠,裏面七七八八的人加在一起,總共不到二十人。
我無聊地逛了一圈,回到辦公室坐下。發現對面的女孩一直死盯着我,于是問她,“有什麽事嗎?”
她白眼一翻,盛氣淩人地發難了,“你是來應聘跟單文員的?”
跟單文員是幹嗎的?我搖搖頭,她态度莫名其妙地好了很多,幾乎是谄媚地問道:“那你是老板娘的親戚?”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模棱兩可地聳聳肩,“你猜。”
她的神色又暗了暗,“那老板娘會把你安排在哪個崗位上?你一直坐我對面,不是想跟我搶飯碗吧?”
呃……這叫什麽事啊?我趕緊澄清,“我不是來工作的,我是老板娘的遠房親戚,來玩玩,玩玩。”
她終于放心了,笑得滿臉桃花開,還給我倒了杯水,“既然是遠房親戚,那應該很多年沒見了吧?我們老板娘還認識你不?”
我疑惑地問:“為什麽不認識我?”
“她自從得病失憶後,連我們都不認識呢!看來有血緣就是不一樣。”
聽了她的話,我思索了片刻,她對她爸爸的事情很少提起,是因為不記得了嗎?“美女,那你們老板娘到底是得的什麽病啊?”
她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就有一次,她突然有幾天沒有來工廠,然後回來的時候,就完全不記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