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姐姐走到了荊棘前,接連念起了幾遍咒語,眼前的景象沒有絲毫改變,“我還以為是障眼法,沒想到他們來真的,可是,這裏根本進不去呀!”
确實,這麽大片的荊棘,叫人怎麽鑽得進去?
“但是,我敢肯定,花蠱就在這片荊棘之下。”她的語氣絲毫不含糊,讓人能有半點否定。
我提議道:“要不再甩幾條蛇試試吧!花蠱太小,容易跟丢。”
碧瑤姐姐從一旁折了幾條樹枝,邊念咒語,邊往地上摔去,樹枝馬上動了起來,在地上扭來扭去,變成了蛇。
然而,這幾條蛇才進了荊棘叢,就自燃了,連碧瑤姐姐都駭了一跳,“怎麽會這樣?”
她打開背包,嘴裏也跟着嘀嘀咕咕的,“帶的蠱已經不多了,再這麽耗下去,怕是等到關鍵的時候,就沒有蠱可用了。”
在背包裏掏了好半天,她總算掏出了一條吐着血紅信子的三頭蛇,捧了半天也舍不得扔出手,“這是師父賜給我的,萬一死了我就不好向師傅交代了。”
我只得附和道:“這個也确實,要不這樣子,如果天亮後仍見不到,我們就回家睡覺。”
“好!”她這才下了決心,雙手捧着蛇放在了地上。難怪死大師會将這三頭靈蛇賜給她,的确是靈性十足,它先用信子試探了荊棘,然後居然回到起點,三只頭同時紮進了泥裏。
我和碧瑤姐姐恍然大悟,對視過後露出驚喜的微笑。
揭開這層荊棘對碧瑤姐姐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她雙手往上一舉,随着咒語響起,荊棘便被輕而易舉地揭開了,露出了裏頭的一個黑洞。
順着黑洞往前走了一截,洞內豁然開朗,每隔數米便燃有蠟燭和火把,把裏頭照得亮堂堂的。
再往前走了近兩公裏,出現了岔道,碧瑤姐姐只好又用花蠱來辨別方向。
就這樣一路走下去,前面出現了一小間一小間的房子。我們觀察了環境,沒有什麽不妥,于是,我抽出頭上的發夾,試着打開第一扇門。
碧瑤姐姐趴在我耳朵笑着說:“想不到你還會這一招。”
說起來慚愧,我連爺爺的兩成都沒學到,要不然,這門打開只是三幾秒的功夫,我卻折騰了近十來分鐘,總算是打開了,我長長籲了口氣。
一股刺鼻的氣味薰得我作嘔,我趕忙捂住嘴巴,跟在碧瑤姐姐身後進去,狹小的房間裏擺滿了監測用的機器,那些機器都對準了中間的一張床。
我好奇地湊了過去,床上綁着一個人,她手上、腳上、口鼻中插滿了各種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管子,見到我們,她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好像看到魔鬼似的,全身都在啰嗦。
我和碧瑤姐姐對視了一眼,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治病,但我們不懂,所以不敢随便拔她身上的管子。
碧瑤姐姐扯扯我,“快走吧,這麽大的地方,想找到楊睿成恐怕要費不少時間。你說他來這裏幹什麽?光這股味兒都聞得難受。”
女人的手突然猛擡了一下,眼角滲出一滴淚水,看得我心裏生疼。
我被碧瑤姐姐拖出來後,用發夾打開了另一道門,這裏面的擺設跟剛才那間完全一樣,床上躺着的女人年紀要大一些,大概快四十歲了,此刻她睡得正香,我們沒有打擾她。
進到第七間房時,床上的女孩看起來好眼熟,但是臉色太過于蒼白,讓我想了許久。見我實在想不起來,女孩急得猛地張嘴,希望可以用插滿管子的嘴說些什麽。
見我出門時戀戀不舍的樣子,碧瑤姐姐問道:“你認識她?”
我不太确定地點了點頭,“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回過頭去,女孩的頭豎得高高的,我只得掉頭回去,站在床邊問道,“你是來看病的吧?”
她微微搖頭,大張的嘴巴說不出話來,急得她手足無措。
“你認識我?”我又問,她馬上點點頭,喉嚨裏發出古怪的聲響,“果……果……”
“果兒?!”我又驚又喜,真的是果兒,是銀月河失蹤的神女!“果兒,你怎麽在這裏?”
她看向身上的各種各樣的管子,我試探着問:“是要我幫忙把管子拔下來嗎?”
她艱難地點點頭,我猶豫了,這麽多管子,拔了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果兒的眼神很堅定,我望向碧瑤姐姐,她考慮了片刻,“她讓拔,那我們就拔拔看。”
在碧瑤姐姐的幫助下,果兒嘴裏的一紮管子被拔了出來。她張大嘴呼吸了幾口,微弱地說:“救我出去,我不想呆在這裏。”
我們七手八腳地扒拉着她身上的線,聽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話,“我們被關在這裏做實驗……”
我趕緊問她,“是誰把你們關在這裏?做什麽實驗?”
她茫然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喜兒姐姐,這裏好可怕,快帶我離開這裏吧!”
“其他人都在這裏嗎?”我又問道。
她依然回答,“我不知道!”過了一會兒,又趕緊補充,“是鬼把我抓到這裏的,我們逃不掉的。”
碧瑤姐姐忙上前勸她,“放心吧,我們能進得來,也就一定能出得去。”
果兒将視線轉向了她,這可不得了了,她撲騰着下床,躲到我身後,又驚又怕,“鬼……鬼……”
弄得碧瑤姐姐十分尴尬,無奈的轉過身去。
被吓破膽的果兒躲到了床底,無論我怎麽勸說也不肯出來。我們只好先去了下一間房,裏面關的是蕾兒,她的狀态要比果兒好很多,見到我們眼裏閃過一絲驚喜,不過馬上又露出鄙夷不屑,随便我們說什麽,她都保持傲嬌冷淡的姿态。
“我們是來救你出去的,快跟我們走吧!”我們一邊迅速地幫她拔掉身上的管子一邊說。
她冷哼了一聲,“你會有那麽好心?恐怕你巴不得我和我表姐被困在這裏,這樣你才能成為最後那個吧?”
真是朵帶刺的野薔薇,每一句話都能噎得人半死,我又好氣又好笑,“難道你也喜歡楊睿成?”
她翻了個白眼:“楊睿成是誰?”
想想也是,她和楊睿成好像并沒有什麽交集,“那你為什麽想成為最後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