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走四方,何處不為家,死在哪裏,葬在哪裏,天下青山一樣。”

石昊大笑着。

蕭落雨沒有這樣的豪情,再次踢死了兩個好手。

但終歸兩人是斬我境,就算再強,人家遁一境的高手不算,還有至尊,兩條鎖鏈緊緊地捆縛着兩人身上,想要把兩人拽倒,但兩人就是哈哈大笑,大步而行,寧折不彎。

兩人沒有回頭,去看一眼帝關,那個曾經以為是天堂,卻是地獄的地方。

甚至,此刻,兩人心裏都覺得異域,比帝關還幹淨。

兩人被帶走了。

他們挺着胸,擡着頭,似乎比在帝關時候,腰板更挺直了些。

帝關城牆上,無數人的心情就像是刀絞,這樣的和平?

真的好嗎?

這是一種永遠洗刷不掉恥辱和羞愧。

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歡喜,有人憂愁,心思各異,難掩百态。

大長老終于出關,心中怒火燃燒,肝膽欲裂,手持大羅仙劍,直接給了金老太婆一劍,差點把她劈死。

當然,大長老也不會把金老太婆真的劈死!

這也是蕭落雨覺得最不爽快的地方。

但大長老一人,沖向了異域大軍,一通沖殺斬殺了無數,甚至,包括兩個至尊和一個異域不敗的帝族至尊,都被取下了人頭,成為了質子,用以要挾,盡量保證石昊和蕭落雨的安全。

大長老揮劍斬落敵人的血花漫天,鼓舞着城牆上衆人低迷的氣勢,也許是內心的屈辱讓人無法發洩,一個個聲嘶力竭:“開帝關,我們也要去殺敵。”

“你們這是在破壞來之不易的和平。”金老太婆仍舊表演着三寸不爛之舌。

但衆憤難平,一衆人沖出了帝關,在異域大軍後面,拼死掩殺。

兩邊的碰撞被點燃。

甚至,異域的不朽都忍耐不住祭出了一滴鮮血,但被大長老的裹屍布收走。

兩軍交戰,異域敗退。

說穿了,異域的不朽過不了天淵,就算能過,但代價負擔不起而已。

所謂的五百多年和平,不過是雙方都希望的事情,五百年後,異域的不朽,也許會研究出渡過天淵的辦法罷了。

看似轟轟烈烈的一場大戰,但石昊和蕭落雨被人家帶走了。

帝關內的血性看似被點燃,但事實就是事實,屈辱和肮髒的交易,就像是毒藥,在每個人內心中,埋下了種子。

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

兩輛囚車,載着石昊和蕭落雨駛向了異域,而異域的不朽,被突如其來的葬界大佬叫走了,似乎去商談什麽事。

蕭落雨兩人,剛一跨入真正的異域風光,就感覺到天地法則壓迫如刀,似乎想把血肉之軀,庖丁解牛。

其實,蕭落雨覺得很奇怪,記得石昊就來過這片天地,那時候他身上,怎麽感覺不到這種天地規則壓迫呢?

好吧,也許是石昊的偷渡,被大鼎灌注了某種魔力,嗯……一定是的……(汗)

黑水囚牢,關押最低的犯人,都是遁一級別,這裏的陣勢無時無刻不在運轉,不用擔心犯人逃脫,看守直接把兩人扔進了牢房中,故意沒打開鎖鏈,看着傷口被黑色的惡水浸泡,越來越重。

過了好久,才來了個什麽至尊,慢條斯理的把枷鎖打開,冷哼着走了。

而不遠處,一件囚牢裏面,蕭落雨也看到了那個自己把自己吊死一般的古老屍體,沒有半點生息,在他周圍的血污上,還有少量的混沌氣和雷電氣息彌漫,這都過了大概一個多世紀,那人的血液,內含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揮散,果然是個奇妙的人。但具體是誰?

誰也不知道……

石昊和蕭落雨被關在這裏,手铐腳鐐被拿下,開始了恢複傷勢,也在融合法則。

蕭落雨偷偷地給兩人灌了一點神泉,自然比原著時候,待遇好了許多。

但也只能如此罷了,不能太過,連看守都是遁一境的人,這裏就像銅牆鐵壁,兩人都只是這裏的菜罷了。

眨眼七天,看守們在皺眉,沒想到兩個斬我境的人,竟然能承受這裏的壓力,和陣法給予的各種酷刑,還在自我完善天地大道?不住冷笑。

有幾個人提出是否制止兩人完善大道規則?

牢頭搖頭,只是輕蔑的一句話,打消了所有人顧慮:“他們是犯人,我們随時可捏死的玩意罷了。”

……

事情一點點的發展,沒什麽變動,依照着固定的軌跡,石昊成為了重點關注對象,看守暗傷了石昊之後,留給了異域的青年們準備解解氣,練練手。

沒想到石昊太猛,打爆了一個,踢死了一個,咬死了一個,手铐腳鐐勒死了一個……

“你們異域的天驕不過如此,所謂的勇武精神,只是卑鄙的暗傷對手後,來彰顯自己的懦弱!若在同等條件,我一人滅你們一國。”

石昊的吼聲,就像海嘯,引發了異域的大地震。

這實在太嚣張了。

各族天驕,甚至帝族好手也都競相而來,專門會會這個膽大包天的荒。

荒成了異域天驕的噩夢。

戰鬥一次次打響,結局仍是荒一人,橫掃天驕無數,讓異域的人感覺到什麽叫做真正的憋屈,什麽才是真正的無敵當世。

荒的名字更加響亮。

而蕭落雨卻被人淡忘了……

因為石昊被帶走了,應該去了什麽狗屎的學院,成為了一個戰奴,随後繼續去坑害異域的小朋友了。

當然,荒也會被廢掉一次,然後被大爐子好好地一頓蒸,恢複了實力,也完善了天地法則。

更知道蛄族這一脈,原來是仙古時期,打入異域的種子,一直以來,忍辱負重。

怎麽都感覺到了餘則成的味道……(呸)

這麽多年來,想象下都不知道怎麽熬下來的?

也成全了石昊,完整的天地法則。

蕭落雨也很想參與,但可惜,事與願違,除了這冰冷的牢房,沒有半點變化。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名聲不顯,原來弊病如此之大!

嗚呼哀哉!

但沒什麽辦法。

人家看守都已經懶得過來觀察你一下,就算你偶爾出點小麻煩,人家連理都不理,大有把蕭落雨,關上幾個世紀的打算。

蕭落雨苦笑,看了看不遠處牢房的那具屍體,不住的無奈,心中暗想:那個人,不會是自己的寫照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蕭落雨早就适應了這裏的天地法則,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剛開始還覺得天地法則壓迫,沒兩天自己就适應了,而石昊卻用了很久,難道是自己穿越的福利?在各個世界,都會很快适應?

但随着黑水囚牢的日子越長,他才發現了最郁悶的事情,自己該如何出去?

原本想的,也就是和石昊一樣,大不了就和異域人喊打喊殺,宰幾個異域天驕,但人家不給機會咋整?

就連人家不朽在石昊留下印記,但偏偏正眼都沒看過自己一眼,這讓自己想賣國都難!

真是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情。

自己怎麽就這麽不受待見?

在邊關,看着石昊要一個人面對所有,那種心灰意冷,的确是感情用事,蕭落雨難得自己自告奮勇,雖說自己可以完善天地規則,但他真心的只是想陪着石昊而已。最少看上去,石昊并不孤單,還有他自己。

但如今的境遇,讓蕭落雨十分尴尬,怎麽出去都成了問題。

随着時間的推移,嘗試了各種辦法,找尋了各種途徑,卻以失敗告終。

沒想到這一天,一個聲音忽然悠悠傳來:“終于等到了你來,我的使命也算可以完成了。”

蕭落雨震驚的望着那具“屍體”,因為這聲音發來的突兀,不遠處的那座牢房,忽然被一股大力破開,那個劈頭散發的人,有了生機,不帶一絲征兆。

頂着牢房的強大陣法,破開了蕭落雨的牢門,漫天混氣息彌漫,在他身邊似乎擁有無數個世界,但那人身上,竟然還有好幾道不朽大人的印記在身,發出奪命的強光,似乎想把他再次捆縛。

但見此人步履蹒跚,走到了蕭落雨身前,看着臉色凝重,發愣的蕭落雨一笑:“我本就是該死之人,茍延殘喘了那麽久,總算等到了該等的人,完成了自己的承諾。”

蕭落雨吃驚的看着此人,實在是變故發生的太快,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腦子亂亂的,但倉促間,看着那人一只手插進了自己心髒,從裏面掏出了一個陣盤一般的東西,向着蕭落雨一抛,一個傳送陣法就罩在了蕭落雨身上。

“你是誰?”急促間,蕭落雨大喊。

那人在微笑,看不清他的臉,但卻微微看到了他的嘴角,微微在動,似乎說着什麽,但由于陣法被激活,開始了模糊,蕭落雨似乎看到了幾個字,斷斷續續:“萬般輪回一場夢……他日再飲異域血……別了……戰友……”

……

這裏是哪裏?

蕭落雨不知道,但山明水秀,沒有任何人家。

他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呆呆的望着天穹。

這詭異的一幕,讓他無限感慨:

這世界怎麽了?

怎麽這麽亂?

自己到底是誰?

那個人是誰?

輪回?是輪回仙王?

可能嗎?

一個紀元多被人關在這個牢房?

時間雖然能對上?但這太奇怪了!

為什麽自己是那個人要等待的人?就為了什麽承諾?任務?

讓自己脫離牢房?!

卻犧牲了他自己?

值得嗎?

尤其,在蕭落雨傳送前,那一瞬,看到了那個人被衆多不朽的印記纏繞,化成了粉碎,那種無奈地心情,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底。

明明藏着一個傳送陣,那個人卻忍受了那麽久的時間,在等待,在煎熬,在一次次非人的折磨下,只為了把自己從一個該死的囚牢中,救出來?

這真是好笑。

好笑的,令蕭落雨的雙眼,都滴下了眼淚。

蒼天迷亂,混沌不清。

在這一場場的混亂中,蕭落雨似乎找不到半點歸途,也看不到遠方的未來。

“哈哈哈哈……”

蕭落雨笑着,大笑着,狂笑着,歇斯底裏的笑着……

笑聲沖蕩着整個區域,似乎變成了蒼天的嘲諷,讓人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

————————————————–第一百八十四章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