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介紹他給你認識什麽?為了有招惹來怪獸的本事?墓埃他們現在擱哪呢?下次對抗發生在粲尼羅是什麽意思?粲尼羅被禍害得…還有可禍害的餘地嗎?要我們搬走,說的好輕松,往哪兒搬呢?有沒有一輛大車夠盛放下這整塊地基,我希望連房子一起打包帶走…”
白菱格不咳嗽了,刻薄和狡辯躍然浮出。
“一座移動的房子,想法不錯。”岱普諾禮貌地敷衍說。
德-亥司的魔法藥水倒幹淨了,屋內味道消減了一半,白菱格不跟岱普諾說話了,她着忙點上燒仙草好驅趕剩餘的氣味。
事情基本安妥下來後黑菱格把頭探出窗外張望那群梨形大鳥是否真的離去,按照岱普諾說的不假,它們都飛走了。
岱普諾把黑披肩拿下,手杖靠在壁爐旁,只在德-亥司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後便用餘光觀察着他。
德-亥司剛才幾乎慌了神,參與前段時間對抗的人都知道梨形大鳥和破殼獸組合的厲害,他自己還曾興致勃勃地為它們提了八個字的形容:堅不可摧、無堅不摧。
“這位是剛從粲尼羅堡壘被掃地出門的副堡主——德-亥司,這位是被整個食淚人部落冷落的食淚人——岱普諾,你們認識下。”白菱格遵照岱普諾的請求按照自己的方式介紹起來。
黑菱格故意走過白菱格身旁使勁碰了她一下。
白菱格知道他什麽意思,給了他一個白眼,并不想收斂起自己的口無遮攔。
岱普諾冷峻的面龐沒有丁點表示,他只點了下頭示意對方他們算認識了,然後開門見山地對德-亥司說道:“這種魔法液再做出十桶要多長時間?”
白菱格睜大眼睛,“你要幹嘛?”
“我需要這種藥水。”
對此是岱普諾此行來黑白菱格棺材鋪的一個意外收獲,剛才那一幕瞬間激發了他靈感,并且這一靈感與墓埃、魔羅的計劃不謀而合。
“你要?”
白菱格話沒說完又被黑菱格怼了一下,示意她別多過問。
“十桶并不費時間,算好比例最後稀釋一下,再分裝就好了。”德-亥司想了想說。
“很好,兩天後我們會用到,我希望你今晚就能配制出來。”
“兩天?你剛才還說讓我們搬家,兩天怎麽夠用?”白菱格說。
“家是沒法搬了,你們只能搬人。”岱普諾說。
黑菱格悶着嘆了口氣。
“跟我一起去墓埃的地盤落腳吧,這裏不再安全了。”
“我知道厄貝斯加淪陷是遲早的事。”黑菱格回答,“那好吧,我們收拾收拾,跟您走!”
“那配制藥水的事…”德-亥司問。
“現在動手做吧,我給你搭把手,明天早上就離開這裏。”岱普諾說,看到黑菱格剛要發言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說的是不必勞煩給德-亥司打下手,于是直接壓下了他的話,叫他和白菱格抓緊時間去收拾行囊。
“等一下,白菱格大巫,你們這裏有桶嗎?十個桶?”
“沒桶,有棺材。”
“那不用了…”
黑菱格想了想,“我出去一趟,弄幾個回來,你們先做着。”
“還有,我們擱什麽運呢?”
“不用操心,我跟範茲林打好招呼了。”岱普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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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的士路鷹向西,翻山越嶺逃難到鴉弗拉本的非魔力擁有者隊伍裏,兩個青年兌現了前晚的商議決策,今天就離開隊伍,他們身上帶了比一整支隊伍所擁有的財富還有價值的東西,那是從上次昂魔大對抗時森堡殘骸裏收刮得到的。
這一胖一瘦兩個年輕男人難得一次達成共識,他們是表兄弟關系,從小到大一塊長大,也一塊吵到大,與其說他們的個子是随年齡長高的,不如說是吵架吵高的。
抛離背後連綿起伏的山嶺,他們四只腳在剛下過雨的泥濘土地上印下一顆又一顆鞋印,遠處依稀可見有村莊,他們盤算着在那裏落腳休息,最好能租到一輛合适的馬車,正在商量着到了鴉弗拉本後他們是去投奔窮親戚穩定下來,還是去投奔富親戚寄人籬下幾天,順便試試富親戚廣泛的人脈關系能否被借用得上,他們兩人的共識階梯就又被踩塌了,分歧冒出頭來。
正在此時一個景象走入他們視線,給了他們分歧一個緩沖時間…
他們看到,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了,一個巨型獅子拉着三駕馬車自北向南橫穿,遠方天空拱起的五彩彩虹正好罩在這一奇怪隊伍所拉的長線上方,此景此觀令二人瞠目結舌。
結束他們驚詫目光的是接下來另一更為怪異的景象…空氣中仿佛開啓了一道無形大門,他們眼睜睜看着巨獅拉着馬車一點點在分割線處消匿不見…當這些景物全部消失後,他們揉揉眼睛,環顧四周,十分确信是自己眼花了。這是繼上次的士路鷹與韋吉傑特邊境無緣無故拔地而起一座城堡,和一只大鳥從高空中下出一個大活人來,他們生平裏遇見的第三次不好解釋的怪事。
墓埃在率辛什南城堡入口恭候着幾位打厄貝斯加來的朋友,他沒想到這麽興師動衆,又動用了範茲林的第三個魔法巨獅,前頭一輛馬車裏鑽出來岱普諾,黑菱格,白菱格,還有德-亥司,後兩輛馬車沒什麽動靜。
“我讓你帶人來,把什麽沒用的也帶過來了?”墓埃對岱普諾露出不滿這次拖泥帶水的神色,“還用了範茲林的寵物,鋪張了,夥計。”
岱普諾冷酷的容顏裏就是生不出和人争辯的情素,他平和地回應他:“一會兒再跟你詳談,馬車裏放的是十桶魔法液。”
“有用麽?”
“很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