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吧,我現在不缺人手,誰都不需要…”墓埃氣鼓鼓地說着反話。

魔羅和食淚人艾拉妲已經連夜啓程趕往晝聯盟隊了,貝安魯-卡和煥-汀正坐在他對面的石頭上一個發愁,一個發呆。

範茲林就像很多優秀而神奇的人物一樣自始至終喜歡獨處,抑或是跟他造就的魔法怪物待在一起,現刻他就在和那頭紫光巨獅一同巡邏呢。

塔央在岱普諾離開之後表情就很陰郁了,一個人不知道走到哪裏散心去了。

汀在心裏試想着岱普諾和他們一路的理由,這讓她的思想備受煎熬,她想得頭疼欲裂也想不出個結果,畢竟岱普諾什麽也沒有說,只留下個默認的寒冷印象。

“塔央說過,他們在活死人谷的時候意外遭受了魔族襲擊,那時在場的是獵人舒、塔央、巅亡人、岱普諾…”

“你是懷疑那時候的風聲是巅亡人透漏的?”墓埃低頭仍舊看着地面,手裏拿着木棍在泥土裏劃來劃去。

“還有…巅亡人告訴過我,在尋找幽貢森林的路上,他們幾個人試過用巅亡人的水晶球進行結局預演,但是水晶球竟熄滅了。”

墓埃思考了一陣,說:“你別忘了,參與在這些事情裏的人,還有一個,是你…”

“我?”

“魔族維斯肯郡扮成你的那個階段,假的你也在活死人谷,假的你也參與了水晶球的測試,所以…”

“你不相信他是魔族的人是吧,我也不相信,不是不願意相信,我就是不相信。”汀的面色露出她往常常有的那股執念。

墓埃搖搖頭,“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他是魔族的人…他人是我找來的,我知道,他以前就是魔族的人。”

汀回想起她和岱普諾的初次見面和談話,那是在一個岩洞裏,岱普諾在牆壁上給她放映了他的兩段記憶,跟魔統的記憶…

當時她不懂的還很多,她沒有多想,能靠近魔統本人的人…

“他以前是魔族的什麽角色?”貝安魯-卡很感興趣地問道。

墓埃猶豫了一下,岱普諾的真實身份他最不應該透漏給的就是食淚人,但就目前的情況,他覺得可以說了。

“以前的信息員。”

貝安魯-卡開始還僅僅是擰了下眉頭,想了一會兒他問:“你說的是十九年前的…魔族的那個信息員?”

墓埃別有意會地看着他。

“那五個中的一個?”

“對。”

這一個對字讓貝安魯-卡瞠目結舌…當時魔統身邊五個極惡極厲的神秘人,一個始終沒人能洞悉身份,一個是預言者派俹地,一個是征伐者墓埃,一個是追蹤者威多铎,還有一個就是信息員普東奧…“信息員不是早死了麽?魔統親自解決的他…”

對于“那五個”的诠釋,汀也有幾分概念,因為她知道墓埃就是其中一個,而現在知道了岱普諾是另一個。她真希望打擊別這樣沒完沒了的發生,仿佛自己陷入了一個四周布滿弓箭和陷阱的深淵,自以為原本珍貴和信賴的事物正一件一件被磨蝕成龌龊的欺騙手段,不斷朝她這個木偶人一樣的靶子射擊而來。

“在迷竹林看林人香水伊的幫助下,魔統成功地以為他已經死了。”墓埃說,并觀察着貝安魯-卡的臉色,他知道食淚人種族對舊日魔統身邊信息員的仇恨,當初是魔統利用信息員囚禁了将近整個食淚人族落,包括現在仍在地下魔獄受罪的老骨頭,貝安魯-湯傑。因此信息員普東奧淪為自己族落永不可原諒的始作俑者。

“不過幾個月前那場食淚人從地下魔獄的大釋放,也是他幹的。”墓埃還是禁不住為岱普諾說了句好話。

貝安魯-卡不吱聲了,可想而知他現在是很糾結的。

“可他還欠我們一個最重要的。”仿佛一股冷風吹進了他的臉皮。

“是,貝安魯-湯傑,老骨頭…不過他靠近我們的立意也是要救老骨頭,不是麽…說明他還是惦記着的…”

“前半生做惡的人總以為可以用後半生做好事來彌補,才在前半生那麽肆無忌憚的去做。”貝安魯-卡眼睛直勾勾望着近處灌木,仿若想生起一股火燃燒掉它們一樣。

“這些命運的因果,我們就不适合來作讨論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曾經是魔統身邊的人,和我一樣,後來被魔統追殺,也和我一樣。抱着這樣的初衷,我以為他不會再為魔統服務。”墓埃理性分析着。

“維斯肯郡不也是先是魔統的人,後倒戈,結果又逆向倒戈了。”

“如果魔統身邊都是這等效忠的角色,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不過話說回來,不為魔族也不為昂族辦事的人多了,多的是為自己私心,他有他的什麽目的也是大有可能。”

“不過為了不鬧出什麽亂子,你最好別公布岱普諾的事,不能保證你們食淚人當中沒有狂躁分子。”

“其實我們對他的複仇已經沒有當初那樣強烈,只是他被領域永遠驅逐是既定事實了,不會改變。”

……

汀努力在腦海中屏蔽掉這些來自外界對岱普諾的評判,她回憶着從認識岱普諾到現在的所有細節,所有前因後果,她想弄明白岱普諾在她的經歷裏出現究竟扮演着個什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