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再想這個問題。“為什麽之前高小鹿不告訴隊長，是她帶着楚風去借槍的呢？”

齊思遠埋頭清理着那些裝在透明塑料袋裏的證物，忙的焦頭爛額，忍不住回了一句，“你們怎麽不直接跟她問清楚呢？我怎麽知道那有什麽意思，我現在只知道，這些學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玩這種游戲還帶這麽多零食，也不知道是來吃還是來玩的。看看這些垃圾，也不知道證物科是幹什麽吃的，什麽東西都往回撿……不過，這條項鏈還蠻精致的——”

“別動！”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吓得他一下舉起了手裏的證物，僵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晏子钊從他背後走出來，拿過他手裏那個裝着項鏈的塑料袋，仔細地看了看那條細細的白金鏈子，只是細細的一條，沒有任何的挂墜，他看了好一會兒，方才面色凝重地遞給了趙璇，“趕快拿去化驗，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特別的指紋或DNA。”趙璇應了一聲，接了過去，就匆匆趕去化驗科了。

齊思遠傻傻地望着隊長，再看看那一大堆的“垃圾”，突然覺得無比頭疼，“隊長，你不會讓我把這些垃圾都化驗了吧？太浪費資源了！”

晏子钊搖了搖頭，瞥了他一眼，“該去化驗的是你，那條項鏈我在邱岩的照片裏見過，就戴在安希亞的脖子上，原先有個墜子，好像就是一枚完整的子彈，如我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狙擊槍專用子彈。你想想，昨天楚風說他一共打了多少槍？你們最後找到多少顆空彈頭？”

“他說打了五十槍，有一半都打中了，槍法不錯啊，”齊思遠迷惑地回憶着，“我們撿到的彈頭，好像是四十九，跟這個有什麽關系？四十九，五十？”他腦中靈光一閃，猛地擡起頭來望向晏子钊，“難道他打出去的子彈，有一顆是實彈，就是安希亞脖子上的那個？天！只要是接觸過她的人，都有機會拿走那顆子彈。這樣的話，就算邱岩的手廢了，就算其他人沒拿過楚風的槍，那個拿走子彈的人，還是有機會殺安希亞！”

晏子钊點點頭，依舊深鎖着眉頭。“問題在于，這顆子彈是誰放進楚風的子彈夾去的，他的目标，是專門針對安希亞？還是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被害，安希亞只是被老天爺給随機選中的？那天所有有機會接觸過這枚子彈的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包括楚風自己。我們先前的視線只局限于安希亞周圍有關系的人，現在該擴大範圍，調查所有的學生。去吧，這活可有你忙的了！”

“Yes，sir！”齊思遠精神抖擻地敬了個禮，不怕幹活，就怕對着這些垃圾找不到線索，這一接到命令，他就立刻興沖沖地趕往警官學院調查那些參加了WARGAME的學生。

*****

“啧啧，看來這年頭的學生，還真是開放，談戀愛不稀奇，這劈腿搞三角四角戀的，當第三者玩師生戀的，居然都成了流行。”齊思遠拿着摞檔案放在桌上，累的幾乎要趴下了，但還是忍不住向趙璇和劉長青抱怨地說道：“你們說說，那些三十來歲的老男人有什麽好的，像我這麽青春帥氣的青年幹探還沒找到媳婦，這些個當老師的卻有一個又一個水靈靈的小MM追求，這是什麽世道啊！連那個看起來又乖巧又溫柔的柳眉心都鬧過師生戀，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唉，劉長青，你說我是不是該扮得老成一點，那些女孩子都喜歡有成熟感的男人是不是？”他從趙璇的包裏取出面鏡子來，照照着自己光滑的面孔，摸摸下巴，自憐地說道：“或者我留點胡子？會不會看起來比較滄桑比較吸引人呢？”

“喂，還我的鏡子！”趙璇一把将鏡子搶了過去，呲牙對着他做了副要吐的模樣，沒好氣地說道：“就知道你盯上那個小女生了！隊長剛一發話，你就跑的比兔子都快，那些個男生怎麽沒好好打聽下情況，就光知道查小女生了，還一臉的色狼相，哼，當心隊長回來好好K你一頓！”

齊思遠嘆了口氣，哀怨地說道：“你看我都二十六了，還沒女朋友，難道就不可憐可憐我嗎？柳眉心一看就是個好女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多麽正常的事情，那些臭男生，我去一問就知道了，都是些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就知道裝酷耍帥，其實嫩得要死。難怪這些小女生都會喜歡上自己的老師，聽說柳眉心當年和那個老師愛的死去活來，後來被學校發現，那老師被開除了，柳眉心就大病了一場，到現在都成天病怏怏的——”

“他們是怎樣被學校發現的？”一個沉穩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吓得齊思遠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怨聲載道地望着晏子钊，摸着自己的心口說道：“老大你可不可以出點聲音啊，每次神出鬼沒的，難道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嗎？”

晏子钊瞅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理都懶得理他，直接拿過他桌上的卷宗，翻了幾下，輕輕點了點頭，“果然是安希亞告的狀。你們去查查那個曾經與柳眉心談過戀愛的老師，現在在什麽地方做什麽，案發當日又在哪裏。還有，項鏈上有最新的劃痕和衣物纖維，你們去把與此案所有相關人等的衣物采樣核對一遍吧。”

齊思遠和趙璇同時答應，又互相對視了一眼，故意沖着對方哼了一聲，各自轉過身去，拿着各自負責的資料準備去幹活了。

還沒等他們走出門，就見劉長青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差點一肩膀把齊思遠給撞翻了，他一臉的沉重，連道歉都沒說聲，走到晏子钊的身邊，不等他開問就急匆匆地說道：“隊長，快去警官學校，邱岩死了！”

1-6

邱岩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頭伏在桌面上，太陽穴處中槍，幾乎掀掉了小半個頭蓋骨，那紅的血，白的腦漿已流滿了桌面，順着桌子又流到了地上，甚至有些血水，都流到了門口，被人踩出了幾個鮮紅的腳印。他左手落在頭邊，手裏握着一把制式六四手槍，槍口上加了消音器。桌面上的電腦還開着，上面是打開的Word文檔，未保存，只有短短的幾行字：

“安安，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你和孩子等等我，我來陪你們了！”

晏子钊看看這間辦公室，門窗都關着，鑰匙還在邱岩的口袋裏，這是他自己的專用辦公室，除了校辦的儲備鑰匙之外，別人都沒有鑰匙。典型的密室殺人事件。他皺着眉頭，邱岩難道會是自殺嗎？難道安希亞真的是他殺的？他又怎麽能算得準楚風哪一顆子彈是射向安希亞的呢？楚風，到底在裏面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自殺，肯定是自殺！”齊思遠看了電腦之後，斷然說道：“隊長，這下可以結案了，邱岩自己都承認殺了安希亞，事後發現連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殺了，所以心理承受不了，開槍自殺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了。這次我該說對了吧？”

“先收集這裏的指紋吧，”晏子钊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又看了一眼電腦，想把那遺言保存下來，輕輕點了一下，突然看到一個奇怪的提示，然後又看了看另外一樣東西，眼睛頓時一亮，“是誰先發現了邱岩的屍體？趕快給我把人找來！”

“是柳眉心。”趙璇見隊長神色一變，急忙補充道：“還有高小鹿，柳眉心看到屍體就暈倒了，現在她們都在醫務室裏。”

晏子钊聞言皺起了眉頭，跟着趙璇到了醫務室，見到柳眉心還在昏迷中，正打着點滴，高小鹿坐在一旁，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便走上前問道：“你們為什麽會去找邱教官？你不是懷疑他是殺安希亞的兇手嗎？”

高小鹿點點頭，抹了把眼淚，“眉心告訴我，邱教官有事找我去他辦公室，我還以為他知道我告狀的事情要報複我，所以叫眉心陪我一起去。沒想到到了辦公室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門，後來眉心覺得不對，看到從門縫流出來的血，我們撞門進去一看，教官已經自殺了，我們都看到了他電腦上的遺言……晏隊長，他是不是殺了安安，所以才畏罪自殺的啊？”

晏子钊望着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是不是殺安希亞的兇手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絕對不是自殺！”

高小鹿一怔，“為什麽？誰會去殺他？”

晏子钊挑了挑眉毛，攤着雙手聳聳肩，“現在我還不知道，是邱岩給我了提示，他是被殺的，姜還是老的辣，兇手雖然聰明，但是忘了邱岩畢竟是個老警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