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個大轉盤時,我忽然想起,這裏,不正是我和忘塵為茹青姐鋪柳條的地方嗎?往這邊去,是去往寶石鎮的方向。
寶石鎮我從未去過,所以只知道個大概方向,是那些各式各樣的廣告牌讓我更加确認,我們真的進入了寶石鎮,一座大別墅讓周邊的樓房黯然失色,汽車不負小胖所望,在別墅前開始減速。
小雲依然沒有睡醒,小胖的小眼睛散發着異樣的光彩,“叔,這房子好漂亮!”
黑衣人從後視鏡裏觀察着他,“以後你就生活在這裏,喜歡嗎?”
“哈哈!”小胖拍手笑道,“以後我就是這幢漂亮房子的主人了,太好了!”說着,他走到小雲面前,狠狠地一腳踹在小雲背上,踢得這可憐的小姑娘痛苦的皺了皺眉頭。
車停在地下車庫後,小雲還沒有醒,黑衣人不耐煩的在她臉上拍了幾下,“喂,快醒醒!快醒醒!”
小雲翻了個身,又繼續蜷着睡了,黑衣人嘀咕道,“就下了那麽點份量的藥,給只貓吃都不可能睡這麽久,真擔心這樣的身體素質,能鎮得住那麽大的場面?真不知道介紹人怎麽想的!”
我細細咀嚼了這句話,難道他的意思是,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介紹人還是看中了小雲,計劃以後讓她來領導這個大家庭?
說實話,我也不太看好小雲,她性子太柔弱了,即便有介紹人的幫忙,估計也肯定不如小胖受待見。
不知怎麽的,我覺得這別墅裏很怪,有些若有若無的聲音,好像從地底傳出來的,仔細一聽,卻又安靜得可怕。
我們搭乘電梯上了一樓,經了過重重玄關,每重玄關的門上方,挂有一塊黑布,露出小半邊鏡面,實在想不通主人為什麽要這麽做,據說這樣做是為了招鬼。
最後一道玄關門上方的鏡子不多不少,正好露出下半部分,上半部分蓋的是半張黃裱紙,一切總顯得有些與衆不同,也許,有錢人就是跟我們有區別吧!
在玄關穿梭了近半個小時,我們進了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大廳,與其說是個大廳,卻大過了我那棟木屋的總面積,裏面的一切擺設,都散發着耀眼的光茫。
顯然這一切比小胖父母灌輸給他的更加嘆為觀止,老成的他也拘謹了很多,站在門口雙眼瞪得恍如銅鈴,嘴巴也張成誇張的圓形,“哇塞!好漂亮!”
這時候,黑衣人懷裏的小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黑衣人趕緊把她放了下來,她搖晃着小腦袋,滴溜溜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老板,人帶來了!”黑衣人微微低頭,對一位謝頂的男人說道。男人點點頭,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溫和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質疑,“你叫小雲是吧?”
小雲縮手縮腳地“嗯”了一聲,小胖一見,馬上擠開小雲,自我推薦道:“我叫小胖。請問我是不是要叫你叫爸爸?”
男人聽得笑逐顏開,“小胖?好好好,來了就好!我姓謝,大家都叫我謝老八,發財數嘛!往後你們就叫我叫幹爹吧!”
小胖特別會察言觀色,馬上拱在他懷裏撒嬌,“不要,我要叫你叫爸爸!”
謝老八沉吟了半晌,“好,随便你喜歡。你們都餓了吧?想吃什麽?一會兒告訴吳媽,讓她給你們做。”他語氣很和藹,視線一直沒從小雲身上離開,使得小胖狠狠地剜了小雲一眼。
等吳媽帶走兩個孩子後,謝老八在沙發上坐下,示意黑衣人坐在他身邊,黑衣人只是站得靠近了他,“老板,不滿意嗎?”
他轉動着手指上的一個玉扳指,“介紹人推薦的那個女孩得特別,你明天去西山道觀把文道長請來,就說我要給過世的夫人做道場。”
文伯?對,我記起文伯提起過,一個富貴人家總給過世的幾房夫人做道場,原來就是他家!可按照文伯的修為,應該發現他有很多不妥的地方啊!他為什麽什麽也沒發現呢?
他剛才看小雲的時候,一直在轉動手指上的玉扳指,而且那扳指發出了一股異樣的光,這是怎麽回事?
“老板,那個男孩怎麽樣?合适嗎?”黑衣人又問。
謝老八勾起嘴角,露出一排金牙,“他小小年紀,對錢物卻有極大的貪念,又有很強的嫉妒心,如果由他來看守那裏他話,無疑能幫我聚很多陰財,如果能再培養一下他的貪念,那就更好了。”
他笑得很陰險,與剛才的慈愛判若兩人,正所謂無奸不商,不商不富,也許诠釋的就是他這種人吧!不過,我有點懷疑,他真的想收養這兩個孩子嗎?
“爸爸!”一個男孩倚在二樓的空中走廊上喊道。
對,文伯也說過他有個調皮的兒子,可他為什麽要讓黑衣人跟小雲和小胖的家人說,領養的人沒有生育能力,無兒無女呢?
男孩無聊地拍打着護欄,目光掃向我時,我打了個冷顫,是的,他身上陰氣很重,而且,他的瞳仁是紅色的,看得我不寒而栗。
不過,這種感覺瞬間即逝,他的瞳仁顏色正常後,陰冷可怖的氣息也消失了。
謝老八朝他招招手,“豪豪,快下來!爸爸帶了兩個寶貝回來,一會兒介紹給你認識。”
他快步跑了下來,窩在父親的懷裏,小手掌在父親光禿禿的頭上摸着,“爸爸,他們會比以前的那些寶貝更會聚財嗎?”
謝老八摸着他的頭,大笑起來,“那當然,這次開發的樓盤,是你爸爸我一生中最大的投資,當然要有更大的回報。好了,一會兒你好好帶帶他們,爸爸要出門了。”
果不其然,小胖對這位真實的大少爺的存在大吃一驚,他對他充滿了怨恨,嫉妒,他毫不客氣地問,“你是我爸爸從哪裏領來的野孩子?”
豪豪嘴角往上一翹,聳聳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不過,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是謝老八親生的,我都弄不懂了。”
小雲對于他們之間的争辯漠不關心,她無聲無息地跪在地板上,用抹布一遍一遍地擦拭着潔淨得反光的地板。
豪豪一直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忍不住問道:“你很喜歡拖地?”
小雲搖搖頭,豪豪又問:“那你為什麽不停的擦地板?”
小雲仰起小臉,将擋住臉的亂發往耳後一夾,厭惡的說:“因為這裏太髒了,到處都是血,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