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
“不行,你來葵水難受,要休息。”
“青琅~”吳悠抱住他手臂,搖了搖:“我想去嘛,而且我已經不難受了。”
青琅沒聽過吳悠撒嬌,這一抱一扭便有些承受不住,只覺得一股酥麻從手臂傳過來,兵分兩路,一路往上,一路往下,往上讓他心跳加速,往下麽……有兩片樹葉被頂起來了。
“悠悠……”
“求你了。”吳悠踮起來親了他一下。
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卻撩撥得青琅猶如夏末秋初的蒲棒,立時燃了,炸了,一把抱起她,猴急的去尋她的唇:“悠悠,悠悠……”
吳悠左擋右躲,不忘目的:“我要去。”
青琅一疊聲的答應:“好好好……”
眼中閃過惡意光芒,嘴上卻依舊甜軟,人也往前送:“你真的同意我去啦?”
“去去去。”之前都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還怕她生氣,這會兒見到如此主動,青琅激動得心髒嗵嗵亂跳,用力捧住她的臉,貪婪的親上那處香甜柔軟,啧啧有聲。
這家夥不過幾次經驗,卻進步神速,吳悠被他吮吸得氣喘腰軟,幾欲沉溺,僅憑着一絲理智摸到青琅後腦勺,抓住頭發,用力一拉。
“啵——”正啃得癡醉的某人被她從自己嘴上拔開,好大一聲脆響。
“……?”青琅不知為什麽不讓親了,舔舔唇又要繼續,吳悠伸手擋住:“不能再親了。”小樣,懲罰時間到了。
“為什麽?”
“我葵水來了身體不舒服。”
嗯?青琅感覺自己被忽悠了:“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已經不難受了麽?”
“我是說的明天不難受,沒說今天不難受啊,而且你今天去二樓睡。”
“為什麽?”
“因為二樓已經打掃幹淨了。”
“不是,我……”我還沒親夠呢,而且一點也不想去二樓睡。
“去去去。”吳悠推着他出了後門,啪的關上門。切!女人生氣怎麽能随随便便了事?
青琅瞪着門板,終于回過味來,同時也認清了一件事——吳悠的氣還沒消。
低頭看看樹葉圍裙,有心破門而入,又怕她生氣,只得轉身走到洗澡間,認命跳了進去。
吳悠趴在門上聽外頭的動靜,聽到外頭傳來嘩啦潑水聲,過得片刻樹葉間一陣輕微騷動,然後歸于平靜,這才悄麽麽溜出去洗澡。
青琅變回獸身站在二樓幹淨的木地板上,拿尾巴尖丈量了一下寬度,發覺二樓雖然比一樓小一圈,但至少有兩個石床那麽大。
瞟了眼二樓窄小的入口,見到天色已經全黑,而吳悠是不可能上來的,他放心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滾。
一滾完畢,只見得毛發張立,骨骼陡漲,仿佛萬千能量從丹田噴薄而出,盈滿全身,轉眼原本柴狗大的身體竟然長大近十倍,比獅虎還大上幾圈。
“嗬~舒服~”青琅輕嘆一聲,慵懶的卧了下來。
化獸但凡內丹練成,身量都會或多或少發生變化,而他得到的黑邑內丹更是精純渾厚,這幾日他盡量化成人形,倒也影響不大,可一旦變回獸身,體內那股力量總是左沖右撞,讓他幾乎控制不住,特別到了今天,感覺原先那副小身板已經不聽使喚了。
“怎麽辦?悠悠不喜歡太大的獸……”
身體舒服了,心裏卻苦惱了,紙是抱不住火的,他好怕明天一覺醒來自己縮不回去了,難道在她面前永遠變成人?可有的事獸身幹起來更方便,而且出去玩還能馱着她飛奔呢。
糾結而巨大的身體占了二樓大半的空間,他想了想又往邊上稍稍挪了挪,拿爪子比劃了一下身旁剩餘的地方,滿意點頭:“嗯,這麽大夠悠悠睡了。”算了不想了,悠悠要是不喜歡,他就臉皮厚一點讨她歡心,讓她盡量喜歡上這副大身軀好了。
樓下吳悠躺在石床上翻來覆去——真是見鬼了,沒了青琅她居然有些睡不着,習慣真是可怕啊!
她強逼着自己閉上眼。
……
第二天兩人差不多同時早起,青琅是怕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化,吳悠則是一個人睡不習慣醒得早。
推開後門,吳悠有些訝異,看天色應該是早上六七點的樣子,比起往日的日上三竿,還真夠早的。
“悠悠,你起來了?”頭頂上青琅正從二樓下來。
“嗯,我怕你一個人出門不叫我,就起得早了一點。”她隐瞞真實原因。
“我答應你了,不會丢下你的。”青琅沒她那麽多心眼,老實回答,一邊看她是否還在生昨天的氣。
吳悠聽了身心愉悅,等他站到自己面前,抱住他的頭啾的親了一下:“早上好!”全然忘了自己大前天訂下的規矩,不對,應該說昨天就忘了。
“早上好!”青琅趕緊回禮,在她臉蛋上也啾了一下,真好,看來不生氣了。
兩人洗漱完畢,吳悠烤了些面果子馍片當早餐,踏着朝陽出發了。
穿過沼澤,順便看一下樹皮漚得怎樣了,眼下正值夏季,沼池溫度高,埋樹皮的地方不停地冒泡泡,老遠就能聽見。
青琅扒起一塊樹皮,稍微用力,纖維就被撕扯開來:“已經開始軟爛,再過幾天就可以取出來捶膠了。”
吳悠點點頭,這裏溫度特別高,空氣潮濕,雖然漚樹皮的味兒很難聞,但是卻止不住她跳躍的心,這裏頭埋的可都是她的衣服褲子和床單被罩呢。
“等下拿桶的時候再拿個裝蜂蜜的罐子,然後再去挖貝殼,如何?”她提議。
“貝殼不急,挖早了容易幹掉,煮的時候很難煮出顏色,等到布織好了再挖,到時候我一個人來挖就行了,你別擔心。”青琅早已考慮妥當。
“那就到時候再說,我們先去大巫師家看看。”
青琅在小溪邊洗幹淨手,和她一起離開了沼澤。
走老路穿過水潭草甸雜樹林,大巫師家遠遠在望。等到了院門口,才發現門上挂了一把石鎖。
“莫不是出門了?”吳悠探頭往屋裏看,卻見屋門上也上了鎖。
“他上次說要帶着黑邑的骨灰出海,想來已經離開了。”青琅把那石鎖拿起來看了看,從鎖洞裏倒出顆黑色小豆子來,遞給吳悠:“喏,他留下的鎖符,應該是給你的。”
“鎖符,是什麽東西?”吳悠愣愣的接過那豆子,還沒來得及細看,只見那豆子嘣的一下炸開,變成把細長的鑰匙。
她被吓着了,手一抖,那鑰匙就掉地上了,還“哎喲”了一聲。
“還會說話?”吳悠驚。
“想是大巫師作了法。”青琅撿起那鑰匙,重新遞給吳悠:“你來開鎖,我一碰它就變回豆子。”說話間鑰匙已經縮短了半截。
吳悠接過來,鑰匙又開始舒展,還細聲細氣的解釋:“大巫師留的鎖符,符解就是聖女赤葭才能打開。”
吳悠将它插進石鎖,一擰,開了。
鎖符完成使命,變成了一把正常鑰匙,吳悠晃了晃它,見它不再說話,便和那石鎖擱在了一塊兒。
來到木屋門口,這次她有了經驗,倒出鎖符豆子,開鎖,丢一邊兒。
進得屋來,裏頭一片靜谧,大巫師應該走了有幾天了,桌椅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灰。
“果然離開了。”吳悠記起上回大巫師說的話,有些唏噓:“也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
“每個出海的人都沒有回來。”青琅怕她也動了離開的念頭,提醒道。
“嗯,這年頭這裝備,出海不容易啊。”吳悠沒聽出他的畫外音,一邊點頭附和,一邊開始搜羅家具:“那我就不客氣了,風水輪流轉,現在這裏的東西可全歸我了。”
歷任巫師都居住于此,手裏實權大握,非聖女這等虛職能比。逢年過節少不了村民孝敬供奉,因此攢出的家底兒甚為豐厚:
不知哪年哪月泊來的八仙桌四腳凳一套;花梨木櫃子一個,櫃腳壞了,安了另的木頭底座,櫃裏頭擺放着歷年浮島記錄文冊和祭器;老藤編箱籠倆只,磨得光燦油亮,打開來吳悠才發現內有乾坤,一箱收着套黃骨藤把兒的細白瓷大肚茶壺和四個茶盅,還有些雜花色杯碗盞碟。一箱則讓吳悠聲音都在顫抖:“我的天,這麽多寶貝?”
青琅湊過來,只見裏頭擱了五個束口布袋,打開來,每個袋子裏頭裝的都不同,一袋裝的大珍珠,粉白紫黃,粒粒光澤迤逦;一袋裝的紅珊瑚珠,火紅似血,顆顆鳥蛋大;一袋是礦洞裏挖的寶石原石,稍加打磨就能出彩;一袋最少,二十來顆,卻是那稀有的鼍珠,暗處看之,瑩瑩生光;最後還有一袋黃白俗物,黃少白多,成色不一,從餅到錠,各式各樣,看底下鑄印,遠到商代,近到隋唐。
“發財了發財了……”吳悠激動得的手都在哆嗦,将口袋逐個束緊,再将藤箱用被子包好,抱在懷裏不撒手。
青琅見她模樣,不由好笑:“這些東西在島上皆沒甚用處,沒人來搶的。”
“快快快,找桶來裝。”吳悠才不管,一疊聲讓他找桶。
青琅把屋子繞了一遍,從後院拎了兩個造型奇特的灰黑色大桶回來,鯨魚皮所制,厚度韌性極佳,上下用樹皮繩子穿成束口狀,底部套了塊圓木板撐出空間。
擱在正廳中間,再從門後找到了根圓木,用來擔桶。
吳悠首先把寶貝藤箱放了進去,然後才是其他,從裏到外,仔細搜刮,連針頭線腦都沒放過,塞得滿滿的。
“這麽遠,得搬多少趟啊?”吳悠看着那些個塞不進桶的東西,急得搓手,只恨沒車。
青琅安慰她:“不怕,我來搬,頂多兩趟就搬完了。”
“你力氣再大也不可能兩趟搬完啊?做人要誠實。”吳悠瞪了他一眼,這家夥怎麽變成人沒幾天就開始學會吹牛了?
“我可以變成化獸把東西馱回去。”青琅适當的把表情放委屈一點點。
果然,吳悠上勾了,斜眦着他沒好氣:“就你那小身板兒,馱的東西還沒我拎得多呢,開什麽玩笑?”她可不像赤葭那麽狠,讓他的小身板十趟八趟的背東西。
“不信你看!”青琅噌的變回了獸身,沒有刻意克制,任由自己最大化,瞬間塞滿屋子,且下巴颌正好擱在吳悠頭頂上,還溫柔的蹭了蹭:“怎樣?”
“……”吳悠石化。
“悠悠,你現在相信了嗎?”他低頭用鼻子輕輕碰了下吳悠的臉頰,現在的她小小的,真好玩。
“我……天吶……”吳悠語無倫次的盯着他鬥大的頭顱:“這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