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當時活潑一點、健談一點,像個鬼靈精一樣愛發問,會不會就更明白哥哥在想什麽?會不會從他口中聽到富靖凱的事?

“好吧。”這小女人有親密恐懼,他懂了。他不介意,他總可以找到其他辦法進入她的心,不必在單一事件上惹毛她。

冷薔沉默了一會,坐定了,不再急着走。

房裏暖和,空氣中飄着淡淡酒香,與他對坐,自然又舒服,她什麽也沒多想,像在放空,又像在緬懷過去,雙唇輕啓,幾個字自然而然的滑出,“我想他。”當聲音放諸空氣間,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對他說了。

“我真的好想他。”

這份思念,她不曾說出口,對誰都不曾,卻偏偏對他說了。如果說上次對他抱怨碎念是驚吓過後的情緒大爆發,那麽這一次,她再沒有借口。

“我想他。”她擡起眼看富靖凱,不是為了控訴,也不是想指責,只是很單純的想對他說出藏在心裏十年的話,“我想我哥哥。”

富靖凱放下酒杯,走過去拉起她,将她擁入懷中。“他是你哥哥,你當然會想他。你可以盡情想他,想多久都沒關系。”

冷薔閉上眼睛,微笑翩然浮起。她本來就可以盡情思念自己的哥哥,不管有沒有他的批準,但她還是好高興他這麽說了。

她放縱自己不閃躲,偎向他。他的胸膛很暖很暖,給她充足的安全感。

富靖凱曾經招呼哥哥吃消夜的畫面,讓她感到既奇妙又平靜,那種感覺就像在某些夜裏,夢到哥哥與自己的另一半相處愉快,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互相欣賞,光用想的都幸福。

“冷薔。”富靖凱低聲喚她。

她擡起眼,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神情楚楚,卻不是彷徨。

他的右掌覆上來,蓋住她的耳,以掌心揉搓。

啊,好暖好舒服……她忍不住貼着微蹭,享受這份親昵。

大掌下滑,捧住了下巴,他将她的小臉輕輕托起,緩緩低下頭。

她不想躲。上一個吻,他沒給她選擇的機會,也沒挑惹她的女性音?識,她滿足于他給的慰撫,卻也不禁好奇一個真正的吻會帶來什麽感覺。

這一次,他給了她充足的撤退時間,她選擇了迎納他。

富靖凱的唇覆蓋下來,一股醇厚的酒香遞到她口中,分不清楚是他魅力所致,還是酒意,她只覺得整個人都醉了。

雙腿發軟,手臂攀上他肩頭,她的心跳得又快又強烈。她感覺自己既強壯又虛弱,強壯得足以匹敵他的雄性力道,卻又虛弱得不想反抗。

富靖凱帶她回到沙發上坐下。有過第一次模模糊糊的經驗,再次坐上他的大腿,她已然适應得很好。

他細吻着,大掌罩上她胸口,隔着衣服輕柔揉捏。這是獻給女人的吻,他不願壓抑屬于男人的欲望,他想碰她,想得要命,她必須開始認知這一點。

冷薔低下頭,眼簾低垂,看他觸碰自己胸前的贲起。他的手離不開她的胸口,無論如何離不開。聽着他稍重的呼吸,見他揉了又揉,愛不釋手,掐玩頂端,即使隔着幾重布料,她仍感覺到一陣強烈電流竄過身體,腳尖因而抽直。

這感覺……好奇妙!她擡眼驚惑的看着他,他笑了笑,親密的堵上她的嘴,将自己喂給她。

唇的吸啜,指的撚弄,讓她初窺欲望。她不及多想,貪婪的模仿起他的動作,本能的将胸口挺向他。

富靖凱發出一聲低笑,教會她更多。

為了傳遞一份級別較高的機密公文,冷薔離開頂樓辦公室,搭電梯往下。

轉進一般電梯時,她只顧着盤算還有多少工作未完成,因而沒注意到電梯裏的另外一個人。

那人卻注意到她了,主動打招呼,“冷小姐,午安。”

她揚起頭,有些驚訝,随即漾開笑容,“蘇總裁,你怎麽在這裏?”

胸前挂着訪客識別證的蘇陽笑若燦陽,回答道:“我公司的藝人接拍了捷思沛醫美産品的廣告,今天要開會讨論,我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歡迎歡迎。”冷薔突然想到一事,“對了,謝謝你送的那些花。”由于蘇陽沒有給她聯絡資訊,若由公務管道向他致謝,未免公私不分,因此,她一直沒機會表達謝意,更無從得知他持續送花的原因。

“不客氣。香花贈美人。”他笑得從容。

總覺得自己一直在收受好處,冷薔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安。看到顯示板跳出她的目的地樓層,她推搪而過,“那……我先去忙,不招呼你羅。”

即将踏出電梯之前,蘇陽又補問了句:“還喜歡那些花吧?”感覺像在刻意留人。

“花很漂亮,我很喜歡。”她客氣又正色的回答。“但是,請別再破費了,我受之有愧。”不能回以同樣的關注,那些花她收得很心虛。

說着,她欠了個身,正要急急走人,鞋跟突然踩進一處凹陷。

她心裏咯登一下,暗叫不妙,立馬覺得右腳比左腳稍矮幾公分。

即将關上的電梯門,因為感應到她的存在而顫動,蘇陽按下長開鍵。“怎麽了嗎?”

冷薔低頭看去,一臉懊惱,“我的鞋跟好像卡進電梯縫了。”

“哦?”蘇陽挑挑眉,怡然的說:“我幫你看看。”說着,他興味十足的盤手歪頭,從後方審視。

冷薔整張臉紅透了,雖然她知道蘇陽不是登徒子,但是,此刻他的舉動,就跟刻意端詳她的屁股沒什麽兩樣,而她今天還穿了特別貼的那條裙子……呃,因為富靖凱好像很喜歡。

三秒後,蘇陽頭轉正,聲音裏飽含笑意,“确實是卡進去了。”

她力保尊嚴的道:“請幫我按服務鈴,會有人過來處理。”

“不用麻煩了。”蘇陽露出大大的笑容,“小事一樁,我幫你。”

“不,不能麻煩你。”冷薔急了。要不是得顧及形象,她會稍提窄裙,跪下去親手拔起鞋跟,那是最簡單快速的方法,可惜身邊有外人。

只見蘇陽轉到她身前,高大健朗的身軀蹲在她面前。

“蘇總裁!”她急喊。

蘇陽伸出手,輕輕托起她的右足,脫離鞋子。“撐着一會兒。”他擡臉溫柔的笑,拍了拍自己的膝蓋,“要是撐不住,把腳踩在這裏也可以。”

什麽?瞪着那條昂貴的毛料西裝褲,冷薔徹底傻了。

“別擔心走光,這個角度看不到什麽,我也不是偷窺狂。”說着,他低下頭,兩方大掌一前一後包住那只鞋,襯得它好小。他小心翼翼的松動它,邊說:“硬拔會刮花鞋跟,你要稍等一下哦。”

呃,這種情況下,不用那麽惜物啦。冷薔僵笑。

蘇陽對她綻開萬人迷般的笑容,“撐不住就踩我,別客氣,好嗎?”

原來氣血上湧,喉頭腥甜,一口血差點吐出來,就是這種感覺。

富靖凱走出另一臺電梯,看到五樓這一幕,腳步瞬間頓住。

他原本留在頂樓辦公室,讓冷薔去送公文,但随即發現有一份重要附件漏了夾進去,于是親自出馬,沒想到竟讓他看見——冷薔一手扶着電梯門外的牆,一手輕壓蘇陽的肩頭,對他擡起一條腿。

她在做什麽?他瞪着那件給他視覺享受的小窄裙,在蘇陽面前繃得緊緊,而那該死的蘇陽,竟然一手握住她的小腳,一手捧着她的高跟鞋,緩緩為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