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之中,便無活人。

沉昱看着從這橋上走過的魂魄,或是嘴上喊冤,或是不甘死去。

人人都想回到人世間。

可南煙自己選擇了死,來到這裏她又是什麽樣?

“帝君前來我冥府,是有何事?”

“我來找一人?”

“找誰?”

“南煙。”

“她已經投胎轉世了。”

冥府之主話音剛落,便有人上來禀報。

“有一人不願輪回,還請大人定奪。”

不願輪回。

沉昱心中一動,“你帶我去!”

橋邊兩岸的水皆是綠色,連草都帶着一股暗。

那女人就坐在那裏,雙腿蕩啊蕩,她不願意走,她在等人。

“南煙。”

沉昱上去一把将她抱住,可後者并不認識他是誰。

她已經喝了孟婆湯,什麽都不記得了,卻只固執的知道自己在等人。

等誰她不知道,為什麽要等她也不知道。

她只隐約的記得,有人會早早來找她。

所以她要等。

“你是?”

沉昱知道她已經忘了所有的事情。

“我是沉昱。”

南煙又指指自己,“你認得我?”

“你是姽婳。”

“姽婳。”

姽婳歪着頭想了想,絲毫想不出任何東西。

“你既然認得我,便該知道我在等誰吧。”

姽婳急切的抓着他的衣裳,等誰,她心裏焦亂的很,等人這件事已經成為了她的執念。

“你在等我。”

姽婳看看他,“我為何要等你?”

“你和我走,我會将一切都告訴你。”

“帝君,這已經是入了我冥府的人,人人皆有命數,她你不能帶走。”

“你要攔我?”

沉昱眼中蘊藏着不耐,“我想做的事,還沒有人能攔的住。”

南煙說過,讓他早一些來尋她,如今他已經牽住了她的手,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還請帝君不要違抗天規。”

就算是違反了天規又如何?

沉昱只想帶她走,其餘的事情他不想在意了。

“這南煙已經沒了一魄,就算帝君将她帶走,也難以讓她成活。”

他看出沉昱對她的情,“許是以後她都不會有情了。”

“那又如何?”

沉昱袖中的九天玄劍已經按耐不住。

“這人我要帶走,你攔不住我!”

“不可。”

“那就不要怪我了。”

九天玄劍一出,萬鬼皆逃,這橋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沉昱執劍,站在那裏,眉目之中帶着堅定。

冥府之主也不客氣,這是他的職責。

兩劍相遇,沉昱調動全身靈力與之抗衡。

整個冥府動蕩不安,沉昱是真的拼了命在搏。

整整幾百回合。

沉昱占了上風。

他劍下是冥府之主,“你可還要再打下去?”

嘴角的鮮血流了下來,他懶得去擦,眼睛盯着他,“你若不想打,這人我便帶走了。”

“帝君為她做到這種程度?”

“這些原是我欠她的。”

他大袖一揮,冥府之主看見了他指間的紅線。

原是這樣。

“罷了,你将人帶走吧。”

九天玄劍回了袖中,他牽住姽婳的手,“和我走。”

冥府之主看着他們兩個的背影,暗嘆一聲。

這原也是帝君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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