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妹妹因我而傷,此刻你讓我去讨個說法才是,扯着我的手這算什麽?!”
白亭主人皺起眉頭,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快。
“大人……大人您聽我說,我剛剛跑得匆忙,但有一事卻聽得清楚。這仙獸,是太白金星府上的!大人!您萬萬不能去啊!”紫衣少女的聲音十分懇切。
“太白金星?”
白亭主人不由一愣,沉默片刻,嘴上挑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意。
“看來,那太白仙君已經知曉我的事了……原以為那替身之計行得巧妙,卻不想……呵。”
“所以大人!您萬萬不能出去!若是被這仙獸看見您确在此處将您帶回審問,那必定是天譴無疑啊!”
紫衣少女苦苦哀求着,看得出,她的的确确對這白亭主人用了心。
“多謝姑娘的一片心。”白亭主人溫柔地摸了摸紫衣少女的頭發,“正因如此,我更得出去。如今這仙獸已經追至此地,我躲又能躲到哪裏去呢?不若就坦坦蕩蕩地出去,替你們将那傷人的仙獸教訓一番,領了這雙重罪責赴死,保我那仙鶴童子還有你們這莳花院的周全。”白亭主人緩緩說道。
“不……大人,我不答應!”紫衣少女聲音中幾乎帶着哭腔,“若是大人走了我們可如何是好?”
“這天上地下神妖衆多,少了我一個,還會有其他客人補上。放手。”
“咚!”
又一聲巨響,小皌沾滿灰塵的身子也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這仙獸真是欺人太甚。”美婦人說着,一揮手,将二位女童收入室內。
白亭主人眉頭緊皺,甩開紫衣少女的手,便要往門外去。可“啪”地一聲,美婦人卻将那房門緊緊關上。
“媽媽,你這是做什麽?難道你就由着那仙獸在你的地盤上撒野嗎?”
“我自然不會容忍那仙獸任意撒野。”
美婦人的聲音十分冷靜,看上去并不像是沖動之下做出的決定。
“但我也不會允許大人就這樣白白送死。若是為保性命,就棄客人于不顧,這事要是傳出去,我這莳花院的生意還如何做下去?更何況,我與大人這一賭還未見分曉呢。所以今日,我定會努力保全大人性命。”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意這輸贏?媽媽,你該不會不知牽連進此事的後果吧?更何況,這仙獸現就在門外,你的法力尚不及我,又如何能夠保全我的性命?”
對于美婦人的做法,白亭主人十分不解。
“大人,若是那仙獸未能親手将你抓住,或許此事還有一線生機。時間緊迫,我不能再與你多說,請大人暫往屏風內避一避,待我與它周旋,化解危機,再将大人請出。”
美婦人輕揚衣袖,那屏風之上的紫色緞面竟泛起了微微的波瀾。
“大人,莫要猶豫,快進啊!”紫衣少女急急催促道。
“大人!得罪了。”
一旁的粉衣少女當機立斷地帶着姐妹們起身,衆人合力,不由分說,将白亭主人推入了屏風之中。美婦人看着白亭主人的衣角消失在屏風之上,便迅速收手,将那屏面恢複為原來的樣子。
“姑娘們,你們将這屏風小心疊起,現在放至牆角,不得有誤。另外,将小皌小瑮好生照看着,待我回來與她們療傷。”
“是,媽媽。”
衆少女說罷,忙分成兩撥。一撥人走到屏風處,将那屏風速速疊起,擡至牆角;而另一撥則将那身負重傷的小皌和小瑮輕輕擡到榻上。
粉衣少女端來清水,坐在榻邊,欲要替這二位女童擦洗傷口,回頭卻望見了坐在地上出神的紫衣少女,便連忙命她去架上取下放置止痛仙藥的木盒。紫衣少女從勸說白亭主人一事中剛剛緩過勁來,聽得她姐姐的一聲喚,便連忙擦了擦眼角淚水,往那架子上取了木盒,急急忙忙地往榻邊送來。美婦人見衆少女安排妥當,輕輕點了點頭。
“這樣便好,現在,就讓我去會一會這刁蠻無理的仙獸去。”
“媽媽,請千萬小心。”
粉衣少女領着衆姐妹朝着美婦人拜了一拜。
“放心吧,姑娘們。”美婦人笑了笑,“這大風大浪媽媽我見得也是多了去,區區一仙獸,想來也不算太難。”
“媽媽,我是認真的,這一次只怕您得多加小心。”粉衣少女擡起頭,“因為,從剛才開始我這心中便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媽媽,這木門雖是被您加了封印,仙獸一時半會無法闖入。但以那仙獸剛剛大戰妹妹們的場面來看,這仙獸的性情應屬暴戾,若是見了這木門卻無法闖入,多少也會怒吼幾聲。但這外面怎會如此安靜?”
“難道……難道是這仙獸走了不成?”
“與那仙獸交戰的小皌小瑮在仙獸眼皮子底下消失,那仙獸絕對不會就這樣離開。”美婦人凝視着粉衣少女的雙眼,“你說的事,我也注意到了。但此刻這樣憑空猜測也是無用,到底還是得親眼看看。姑娘們,你們退後。”
美婦人轉手,朝着木門張開手心,便要解開門上的封印。
突然,“咚、咚、咚”,門外響起了三聲扣門聲。少女們面面相觑,不知道這敲門的究竟是何人。難道,是那鬧事的仙獸嗎?
“這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美婦人紅唇輕揚,伸出手掌,将那封印一下解開。
“我莳花院今日也算是來了稀客了。”
美婦人上前幾步,走到門邊略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