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被拐山村結冥婚,紅白撞煞入洞房

第一話:被拐山村結冥婚!

瞑村,一個傳說中民風淳樸,熱情好客的山村。

我葉娉婷,一個知名的中國畫畫家,卻在來到瞑村采風的時候,遇到了幾乎喪命的災難。

本來說好了讓我去繪畫冥婚的時候的場景……而我也單純的以為冥婚,就是給兩個死人成婚。

可誰料到,我居然被選擇做了冥婚的新娘,活人是不能與死人冥婚的。

所以等待我的命運只有死亡。

而此時的我,卻衣衫淩亂的在山路上奔跑着,明明我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明明我跑的肺都要從喉嚨中跳出來了,但我仍舊不能歇息,也不敢停止奔跑。

這不是長跑賽跑,跑累了可以放慢速度或者休息一會兒再追上去。

或者說這是賽跑,不過是生命的賽跑,一旦停下來,那生命也要在此刻交付出去。

身後不遠處的一群健壯的村民拿着手電筒追逐着,即便耳邊是呼呼地風聲,可我還能聽到他們之間的嘶吼聲:“抓住她,跑了她小川子就沒得媳婦娶了!浪費了我的一萬塊錢!”

我心中苦笑,想我葉娉婷堂堂中國畫新生代畫家居然只值一萬塊!

我的一幅畫都不只是這個價位!

說什麽民風淳樸,實際上卻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頑固不化,竟然是要抓我回去結冥婚。

我心中恨極,雖然不太了解冥婚是怎麽結的,但我卻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和死人成婚。

我拼命的奔跑着,不知跑了多久,我一不小心被絆倒摔在地上。

我以為這次自己這一摔肯定是要被後面抓我的村民們抓回去了,可意外的,我沒有被抓起來,剛剛追逐我的腳步聲了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狼狽的摔倒在地上,有些迷糊——難道我逃出來了?還是我逃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地方,是他們不敢進來的?

恍惚中我想起我剛剛在跑進這個林子之前看到的一個石碑——燕不歸。

不過,比起被抓回去結冥婚,我寧可選擇迷路在樹林裏。

迷路還有找到路的機會,抓回去結冥婚,可就沒命了。

畢竟這裏的冥婚可不是什麽和照片拜天地就可以了,是要被殺死之後才能結冥婚的,畢竟活人怎麽可能和死人在一起?

死人和死人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而就在這個時候,樹林裏突然升起一陣煙霧,耳邊憑空響起了怪異的音樂。

我看到我左側的山路上憑空出現紅色的影子,我定睛一看,瞬間覺得腦袋嗡了一聲,竟是八個穿着紅衣,臉色蒼白的怪人擡着一頂紅色的轎子……轎子上寫着白色的喜字,而前面領路的,卻是穿着同樣的服飾的四個紅衣怪人,手拿着紅色的紙幡,吹着樂器跳動着詭異的步伐向我走來。

明明是喜慶的紅色,這一刻對我來說,卻如同噴湧而出的鮮血一樣讓人恐慌。

我也顧不得腿部的疼痛,連忙爬起來往右面跑去。

可是,我只是跑了幾步就不敢動了,我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因為我看到八個穿着喪服白衣的男人擡着一個棺材,前面領路的則是四個穿着同樣的白色喪服,手中揚着紙錢和招魂幡,跳動着怪異的舞姿走向我的方向。

我就站在紅色和白色的交界處,真正的感覺到了前有狼後有虎。

就在我遲疑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我選擇了閉上眼睛。

是的,前有狼後有虎我該怎麽過去?暈過去自然是不可能,我選擇把這一切當作幻覺,只要看不到,聽不到,就什麽都沒有了。

而在我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耳邊那飄渺的詭異音樂竟是消失了。

我又閉着眼睛等了幾分鐘,确定周圍沒有任何變化後,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那紅色的白色的詭異送親送葬隊伍沒有消失,反而把我團團圍住,在我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被強行裝入了紅色的轎子裏……而我,也在這一刻失去了意識。

紅色的隊伍和白色的隊伍重合,轎子被壓在棺木之上。

吹吹打打的聲音再次響起,迎親送葬隊化作一個隊伍,跳動着詭異的步伐向遠方走去……

我素來是不信鬼神的,若有鬼神之說,那為何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冤案,為什麽有那麽多惡人逍遙法外?

所謂的鬼神之說,不過是宗教用來控制一些心智不堅定的蠢笨之人的說法。

而此時此刻卻容不得我不信了。

我僵硬的坐在鏡子面前。

為什麽說是僵硬,因為此時此刻的我,就像是夢魇了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甚至連眨眨眼睛都無法做到,該說運氣不錯沒有哪裏癢嗎?不然真的是要折磨死了。

可夢魇還有醒來的時候,但我知道,我遭遇的并非是夢魇。

比如我那剛剛在樹林中摔傷的左腿至今還有疼痛傳來。

兩個看不清臉的女人為我換上了一襲紅色的嫁衣,并用一些古老的化妝品在我的臉上塗塗抹抹。

我僵硬的看着自己那張還算是明媚誘人的臉在這兩個看不清臉女人的折騰下變得蒼白,沒有血色的白。

帶上鳳冠,披上紅蓋頭。

我被這兩個女人攙扶出去,機械的做着拜天地的動作。

拜了天地,我被那兩個看不清臉的女人攙扶着去了一個冰冷的房間。

比我剛剛呆的地方還要冷,寒毛都豎起來了。

蓋頭之下,我向下瞄去。

隐約能看到那刺目的紅——連地面都是喜慶的紅,而我卻并不覺得喜慶,反而越發的覺得恐懼,若是我現在能動,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逃離這裏,而不是像個木頭人一樣被這兩個看不清臉的女人擺弄。

扶着我坐在床上,那兩個女人一齊退了出去。

此時的我多麽渴望現在所經歷的事情是夢魇,只要我努力就可以從夢中醒來,但是無論我如何努力,如何的抵抗,卻仍舊無法挪動自己身體分毫。

就在我還在和自己較勁的時候,那緊閉的房門被風吹開發出撞擊的巨響。

而我的蓋頭也被吹開,映入眼簾的是刺目的紅——紅色的床,紅色的蠟燭,紅色的紗。

以及從門外走進來那個穿着一身紅色喜服的男人。

他的身形修長,穿着一身厚重的喜服也顯出一種飄逸的姿态,可我卻偏生看不清他的臉。

而他此時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那麽輕輕一觸碰,徹骨的寒意席卷了我的骨髓,而我也被無形的力量操控一樣,摔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意料之中,床頂也是刺目的紅色,就像是被鮮血浸泡過一樣。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我能感覺到那個看不清臉的男人俯下身以一種侵略的姿态吻住了我的嘴唇,他冰涼的大手掀開了我的衣裙,近乎急促的撫摸着我的身體,讓我那過于冰涼的軀體而産生了一絲絲灼熱,讓我産生了一種想要呻吟的沖動,甚至主動去迎合他的撫摸的頻率的沖動。

明明是刺骨的冰寒,但這一刻,我卻覺得并不讨厭,甚至有一種怪異的着魔。

我想我大概是瘋了。

在欲望的海洋中瘋掉了。

他的手就像是有魔力一樣在我身上游走,褪下了我的衣衫,褪下了我的紅裙。

“記住你男人的名字——唐引羽。”

下身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讓我幾乎想要喊出聲,我似乎可以感覺到那從未被侵犯過的地方在激烈的沖撞下撕裂的血跡。

我本是應該痛的,而我也的确痛的哭了出來。

我在祈禱這殘酷的刑法快些結束的時候,體內卻出産生了異樣的快感。

在這種異樣快感的帶領下,我就像是巨浪上的小船一樣,疼痛和享受讓我發出自己都覺得羞人的呻吟聲。

這一夜,還很長。

第二話:黃粱一夢于醫院!

第二話:黃粱一夢于醫院!

我聽到水滴低落的聲音,那種聲音離我很近,似乎就在我耳邊一樣。

恍惚中我想起了一個曾經看過的段子,說是把死刑犯困在床上并把他的眼睛蒙住,然後輕輕的在他的手臂上劃一個不重的傷口。

之後讓他聽到水滴低落在地面的聲音,讓他誤以為是傷口中的血流在地上的聲音。

最後死刑犯會因為驚恐而死去。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正在滴落的輸液瓶。

周圍的雪白和消毒水的味道昭示着此時此刻的我在醫院裏。

我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幹咳的要命:“水……”

随後我聽到一個男人大聲喊道:“張醫生,34床的小姑娘醒了!”

我這才發現,我住的病房并非是單人病房,這個房間裏一共有四個床,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熟睡的中年女人,而剛剛喊叫的大概就是那個中年女人的親屬吧。

不等我想清楚,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帶着幾個護士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小護士看到我的嘴唇,連忙拿了一個插着吸管的水瓶:“你剛剛蘇醒,還是喝一點葡萄糖補充下水分。”

已經渴的不行的我自然沒有疑議,明明這個葡萄糖水還真是挺難喝的。

就像是汽水兌了水一樣,那種廉價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打心眼裏不舒服。

“我……怎麽了?怎麽會在這裏?”問出自己的問題,我才發現我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就連我自己聽通過骨傳導聽到都要皺眉的。

張醫生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恐慌,笑的如同白衣天使,雖然性別是男的:“您不小心摔下山崖,正好巡邏的警察路過把您帶來了醫院。不過您不用擔心,您只是腦部發生了輕微的撞擊,不會影響您的正常生活的。”

不小心摔下山崖?我什麽時候摔下山崖了。

我明明記得我看到了……難道說,那都是我在做夢?

一時半會我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之前那發生的恐怖場景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莫不是黃粱一夢,假做真?

但是,那個男人侵犯我的時候,對我說的他是我的男人的話卻是如此的鮮明和清晰。

就像是刻印在了骨髓裏一樣,讓我無法可以釋然的說,那是夢境。

但仔細一想,不管我之前遭遇的恐怖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但聽到不會影響我的正常生活我也就安心了。

于是我對張醫生說:“不知道警察撿到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的随身物品,我想給我的家人打個電話。”

張醫生看我略帶驚慌的樣子,連忙道:“您的随身包已經被收起來了,等會兒護士小姐就會給您送來了,還有就是,您的醫藥費都是警察墊付的……”

如此,我倒是松了一口氣,思維也有了條理:“那就謝謝張醫生了,請問是否可以把那位救了我的警察的電話號給我,我想出院之後對他道個謝。”

張醫生略帶歉意的說:“那位警察也沒有留下聯系方式,不過再觀察三天您就可以出院了,你可以去附近的警察局打聽打聽。”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護士小姐就把我的背包拿了過來。

我打開一看,裏面有我的銀行卡,手機,一些現金還有一個紅豆手鏈。

張醫生和護士交代完畢之後就離開了。

而我則是拿出手機想要聯系下我的熟人,我本能的就想打給我的助手謝小霞,但是突然想起介紹我去瞑村采風的那個同學林香香,在說瞑村風景多麽美好的時候,我那個助手謝小霞可是接連稱贊瞑村風景美如畫,她當年去過流連忘返之類的。

之後我要帶她一起去,她本來也是愉快的答應了,但是出發那天卻說她母親生病了不能和我一起去。

雖然我不是一個多疑的人,但想起瞑村的村長說我是被一萬塊錢賣到這裏給死人做媳婦這個事兒,我就不得不懷疑推薦我來這裏的林香香,更是開始懷疑我的助手謝小霞。

可若是打給別人……我突然發現自己還有點可悲,因為我除了助手和一起經營畫室的幾個同僚,居然根本沒有什麽關系不錯的朋友。

最後,我還是咬了咬牙撥打了一個無比熟悉,但卻已經許久未曾撥打的電話號碼。

“喂?”熟悉的聲音變得有些蒼老,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當年父母讓我跟随家風從軍,而我卻偏生愛上了繪畫,最後鬧的和家裏決裂的代價。

大學四年,我竟是倔強的未曾和家裏人聯系過。

如今經歷了這生死之劫,我也由衷的覺得當初的我真是太幼稚,也太過分了。

我自己思緒萬千,電話另一端的母親卻以為是什麽惡作劇的電話,有些不耐的說:“喂?你不說話,我就挂了。”

我生怕我媽挂了電話,連忙收斂了情緒:“媽,是我……”

電話另一端的母親靜默了良久,随後我聽到了她顫抖的聲音:“娉婷……老頭子,是娉婷打電話回來了!”

我聽到電話另一端父親急促的腳步聲,但他卻別扭的吼道:“她還知道打電話回來!這個死丫頭心裏還有我這個做爸的和你這個做媽的嗎?”

以往聽到父親的怒喝總是會覺得委屈難過煩躁,如今卻覺得熟悉又親切。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媽,爸,是我不孝,不懂事……”

母親聽到我的哭腔心都要碎了,她素來知道自己的女兒多麽倔強,如今哭着打電話肯定是遇到事兒了。而父親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也沒有發脾氣了,而是催促母親問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于是,我聽到電話另一端的母親柔聲說:“好了好了,別哭了,這次打電話是遇到事兒了嗎?”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把李醫生對我說的話轉達給了我的父母:“我,我去采風不小心摔下山崖了,醒來之後就好想你們……”

電話另一端的母親可是吓壞了:“什麽?摔落山崖了?你現在在哪裏,爸和媽現在就去接你回家。”

“我……”我剛想說出地址,才發現我居然完全不知道我現在在哪個醫院。

而我身旁那個伺候昏迷的女病人的男人頗為好心的說:“這裏是杭市的東鎮的人民醫院。”

第三話:半夜夢醒魂歸去!

第三話:半夜夢醒魂歸去!

我的父母說現在就去買機票明日就可以到達這家人民醫院了。

電話中母親問了我很多瑣碎的事情,也懷疑了我是不是真的因為意外掉下山崖才住院的。

畢竟掉下山崖還能活着這種事情,到底還是挺玄幻的。

在父親和母親的懷疑中,我沒敢告訴我的父母自己可能被同學助手一起欺騙賣到山村結冥婚的事情。

更沒有說我不知是做夢還是在逃跑的時候疑似被鬼抓去結婚還圓了房。

不只是因為難以啓示怕他們擔心,更多的還是擔心他們不相信。

我的父親年輕的時候是個當兵的,後來被分配到了警察局,一步步爬到現在這個局長的位置也破了不少的案子。

我母親也是做法醫的,解剖過的屍體無數,用我父親的話來說,當初他是在解剖室裏和我母親告白結婚的。

我并非想要表達我父親和母親的婚姻和愛情是多麽的與衆不同,我想表達的是他們兩個都是絕對意義上的無神主義者,更不會相信鬼魂之說。

不過,我倒是可以說我自己被騙的事情,還能讓父親動用力量給我報仇。

但被抓去洞房花燭那檔子事兒還是不要說了,且不說我父親會不會懷疑我腦子壞掉了,李醫生也說我身體并沒有被性侵過的痕跡。

不要問我作為一個女孩子為什麽會問一個男醫生自己有沒有被性侵。

實在是我被那個過于真實的夢折磨的有些頭腦不清楚,不迫切的弄清楚那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覺得我會日夜不安的。

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那李醫生看我沒有陪護,特意給我送了晚餐。

而隔壁病床守着男人還給了我一個煮雞蛋,我充滿謝意的收下了,但到底還是沒有什麽胃口,吃不下去。

我到底還是剛剛蘇醒的,沒多久就直接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覺得肚子疼極了,實在是忍不住想要上廁所。

我慢慢的爬起來,輕手輕腳的去上廁所……

然後我驚訝的發現,白日裏一直昏迷的那個隔壁床的女病人居然蘇醒了坐在那裏,直勾勾的看向我的方向,吓了我一跳。

吓到的原因并非是哪個女病人醜陋,而是因為她的臉色太過蒼白,嘴唇也絲毫沒有血色,單從畫面感上來說,有些驚悚了。

我尴尬的對那女病人點了點頭就去上廁所了。

方便完回來發現那個女病人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忍不住問道:“你丈夫呢?”

“他回家拿東西去了,明日才能回來。”那女人的聲音格外的空靈讓我忍不住打個冷顫。

我覺得氣氛有些尴尬:“原來如此,這位夫人您真是幸福呢,白日裏你丈夫一直守着你,若是他知道你已經醒過來了,不知道會多開心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那個女人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種強烈的悲傷。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想要說點什麽,但卻不知道從哪裏說。

我突然覺得我被林香香還有助手謝小霞給坑了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我大概是那種自己說錯了話還不知道錯在哪裏的讨人厭性格吧。

就在我處于自我反省的狀态之時,女人突然道:“明天你幫我給他帶個話,就說,我愛他,希望他能在小寶十八歲之後再娶妻。”

其實我很想說您都醒了沒有必要那麽悲觀,但若是讓這個女人更難受了怎麽辦?

畢竟我也不知道女人是什麽病,這樣自以為安慰的說法說不定變成了補刀。

于是,我只能點了點頭:“放心,我一定會把話帶到的。”

一陣冷風吹來我打個冷顫,我轉頭去看,發現窗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

我只能無奈的爬起來去關窗子,關了窗子後轉過身卻發現那個女人已經躺下睡着了。

我心說這個女人可真是沒有禮貌,剛剛聊了那麽久要睡覺也好歹說一聲啊!

可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沒多說什麽,聳了聳肩就上了床蓋上被子睡熟了。

第二日,我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

我煩躁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隔壁床的男人痛哭的姿态。

“先生,您……”我話還沒有問出來,我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

因為我看到那個睡在我隔壁的女人已經被白布蓋上了臉。

她死了。

我有些驚訝,那個女人昨天晚上明明是醒過來的,怎麽今天早上就死了呢?

護工們收斂了屍體推出病房,男人佝偻着腰,忍着淚水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看着男人那仿佛老了十歲的頹廢樣,想起了女人昨天夜裏醒來的疑似回光返照的時候對我說的話。

于是,我叫住了這個給過我一個雞蛋的男人:“這位先生,您的妻子昨天晚上讓我轉達您,說她很愛你,但是希望你在小寶十八歲之後再娶妻。”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說……這是我的妻子昨天晚上說的……?”

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驚訝,但還是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簡單的描述了一下:“嗯……昨天晚上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她醒來了,只不過很遺憾,她說您回家去拿東西,早上才過來。”

我剛把話說完,一個小護士就沖了進來,手中拿着一張紙遞給了男人:“這位先生,這是您的妻子的死亡報告,昨天晚上八點鐘自然死亡,麻煩您簽個字。”

我被小護士的話給吓到了,忍不住問道:“什麽,你說,她昨天晚上八點鐘自然死亡?我明明昨天晚上十點還看到她醒來了啊!”

我确定那時候是十點,因為我還抽空看了一眼手機。

那個小護士也驚訝的看着我:“這位小姐你做夢了吧,那位女士已經當了一年的植物人了,怎麽可能深夜蘇醒?“

第四話:我的男人唐引羽?

第四話:我的男人唐引羽?

我覺得我可真的掉下山崖之後摔壞了腦子,不然我怎麽會看到一個一年的植物人半夜和我說話?

不過,我隐隐還有另外一種猜測,但是二十幾年的無神論讓我不敢往那邊去想,就連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沒有被性侵後,我也當那詭異的冥婚是做夢而非真實了。

最後我還是被父母從杭城的這家人民醫院帶回了家。

父親看我這個慘兮兮的樣子也不想追究我當初違背我沒有遵從他的安排去當兵這個事情了。

而我的母親本就覺得女孩子當兵什麽的過于苛責了,還不如做個畫家,畫畫山水什麽的,反倒清閑舒坦。

家裏到底還是比醫院住着舒服的,回到家中的我也有了繪畫的性質。

畫家總是會得到奇怪的靈感,就如我現在這般繪畫如同神助。

等我沉迷的畫完這幅畫去欣賞的時候,卻發現這畫中人竟是那個夢中和我洞房了的男人。

只是……仍舊是看不清臉。

我呆愣的坐在那裏,想不通自己為何會畫出這個男人。

聯想到這幾日所發生的奇怪的事情,我甚至開始懷疑那個夢,到底是不是夢……

身體被貫穿的感覺是如此的清晰,那迷亂的感覺是如此的明了。

我猛地扯下那幅畫撕的稀碎,碎畫紙散落在地上,剎那間我的小腹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疼痛讓我從那個奇怪的狀态中緩解了過來,我本以為這是要來月經的前奏,由于小時候不懂事沒有保養好自己的身體,每次來月經前夕,我的腹部都會痛的像八國聯軍打仗一樣。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痛經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存在。

因為男人無法想象一個女人腹部八國聯軍打仗,表面上還能不動如山。

可是……這一次,似乎比往常來月經的時候要痛的多。

我看了一眼時間,此時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我也不好意思叫醒我的母親給我找藥吃,只想自己忍着去拿點藥吧,可我卻高估了我自己的忍耐能力,我這一個站起直接疼的我站不住摔倒,就在我的額頭要撞到桌角的時候,以為自己要完蛋的時候,那種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而我也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摔在了一個冰涼的身體上。

我本能的推開這個懷抱後腿幾步,錯愕的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好看的臉,端的那是一個面館如玉,眉心處還偏生點了一枚朱砂。

他穿着一襲月白色的長衫,腰間挂着一枚月牙形的玉佩,上面似乎有繁複的雕刻,我并未去仔細觀看。

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我第一反應便是這男子該不會是白玉堂轉世的吧。

一個大男人在大半夜平白出現在我的房間裏,我本該覺得恐懼甚至要尖叫的。

但這一刻,我卻完全感覺不到害怕……大概是這個男人長的太英俊了,英俊的讓人提不起防備的心思。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那男人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向前一步,以一種公主抱的姿勢把我抱回在床上,并低下頭,的眉心處吻了一下。

這人的動作做的太自然,讓我有一種被極端珍視的感覺,甚至讓我産生了一種這是不是我在做夢的感覺。

似看出我有一肚子的疑惑,這個酷似白玉堂的男人對我解釋說:“你父母的家的陽氣太重,你腹中的寶寶承受不住,才會鬧的你如此疼痛。”

我父親是軍人,軍人自然是陽氣重。

而我的母親是法醫,常年與屍體為伴卻并未出事,自然也是個陽氣重的。

不過陽氣陰氣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我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腹中的寶寶?你說,我懷孕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我還沒有和男人做過那檔子事,怎麽可能會懷孕有寶寶?

可随後我又想起那一次夢中纏綿,難不成……那不是做夢?

又發現男人的樣子和我剛剛畫出的畫是那麽的相似……

男人看我的臉色變幻莫測有些失笑,他坐在我的床邊,輕聲說:“已經懷上幾日,不過你不用擔心,孤已經施法阻止他和你家中的陽氣接觸。”

此時此刻,那日洞房花燭夜的畫面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頓時産生了不好的猜測:“等等,你怎麽知道我有寶寶了,你是誰?”

男人俯下身,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噴灑在我臉上的冰涼的呼吸:“怎麽,連你男人唐引羽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剎那間,那日洞房花燭的記憶再次充斥于我的腦海中。

我記起他撩開我的裙擺,用他的手撫摸我的軀體,以一種極為霸道的語氣對我說:“記住你男人的名字——唐引羽。”

我微怔:“我……原來,真的不是夢。”

唐引羽似沒想到我把一切都理解為夢,不由得的笑了出來:“傻瓜,你若想當做夢也并無不可……”

與此同時天空中突然響起炸雷的聲音,我被吓了一跳,腹部再次疼痛起來。

唐引羽面無表情的向外往外看了一眼,随後手上擺弄了幾個我看不懂的法訣,剎那間腹部的疼痛消失的無影無蹤。

“睡吧,醒來之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待你生産之日,便是孤帶你離開之時。“

我很想說我不想和你走,我也不想生這個孩子,但無法抵抗的疲憊和困倦,讓我再次進入了夢中。

第五話:父愛如山母愛如水

第五話:父愛如山母愛如水

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自己被一個巨大的火球追逐着,不管我怎麽拐彎怎麽奔跑,那個火球還是牢牢的跟随在我的身後。

疲憊不堪的我摔倒在地上,本以為面臨的會是灼燒的疼痛,但卻讓驚恐的我在夢中醒來。

小腹有點疼痛,莫名覺得這個家讓我有些壓抑。

我高中畢業後離開家,直到現在還有半年大學畢業,其實我一直都很懷念這個家,所以我把這種壓抑理解為了好久沒回家的一種激動。

我坐在床上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期間我隐約覺得自己好像夢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但是除了被火球追逐我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從衣櫃中找到了一件純白色的宮廷睡裙換好,推開門走出房間,父親在客廳看電視,母親則是從廚房端出一盤盤當年我很愛吃的菜肴。

母親看到我站在門口眼眶當時就紅了:“看我的寶貝女兒瘦的,這些年在外面就吃快餐了吧,那些東西都沒有營養,這次回到家,媽可得給你好好補補。”

我看母親這樣我心裏也不好受,也知道當初自己執意要學畫畫實在是不孝順極了。

半工半讀的養自己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後悔過,看到母親給我打的生活費也不是沒有愧疚過,但是我卻從未動搖過,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非主流時間就銘記的話,上了大學自然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我無意糾結這種不開心的話題,便故意轉了圈耍寶:“嘿,當初媽不是總擔心我變成胖子嗎,現在我的身材多麽完美。”

母親被我逗得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就連父親也跟着笑了出來:“就知道貧嘴,趕緊過來吃飯吧!”

我們家沒有什麽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反而在吃法的時候總喜歡聊聊家常。

這不,看我吃了苦并被母親思想教育了的父親便別扭的問我說:“這麽久了,你總該交代你到底是怎麽搞的,還跌落山崖了。”

“其實不是的……”看我這樣糾結,我父親直接虎着臉:“你都被折騰成這樣了,還有什麽想要隐瞞的嗎?是不是在外面被什麽男人給騙了啊!”

我當時就懵了,哪裏來的什麽男人,父親該不會是以為我被男人騙了就跳崖自殺吧!

我很想感慨我父親不做警察還可以去做狗血電視劇的編劇。

但是礙于父親的威嚴,我很明智的選擇了住口。

“女兒也是受害者,你別吓唬女兒啊!”母親先是安撫了父親,随後擔心的對我說:”你這麽多年沒回家,遇到什麽事兒媽媽也知道,你爸爸別看這個态度也是擔心你,他向來都是好話不會好說的。而且……假如真的有混小子欺負你,爸媽還能給你出氣!”

父親和母親這紅白臉一唱我也不好堅持了,還直接扯到我被壞男人騙了這種不靠譜的走向去了。

這幾年我醉心繪畫,雖然交個男朋友,但是他卻說我不愛他直接分手了。

除此之外我哪裏和其他男人有過超友誼的交往!

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白色的影子,我有些抓不住重點,甚至還覺得有些煩躁。

但看父母都在等我回答,我也懶得去糾結那有的沒的,最後還是決定選擇性說出一部分事實給我父母聽,畢竟我還想讓我父親給我出口氣呢,畢竟他們不抓我冥婚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抓其他可憐的小女生呢,其他可憐的小女生,可就未必有我這麽幸運逃出來了……而且,那個奇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夢的遭遇,我也未必是幸運的。

“沒有什麽壞男人,我一直沉迷畫畫,哪裏有時間找男朋友。事實上……我也沒有跳崖什麽的,跳崖的人怎麽還能活着啊!其實,我是被同學推薦說瞑村風景特別好,适合寫生,我就去找靈感了。結果沒想到我的同學騙了我,瞑村的風景是不錯,但是個沒有開化的村子,他們居然要把外來的我去給村長的兒子結冥婚!”

我說的很輕松,但是我父母的臉色難看極了,父親氣的一拍桌子:“什麽!居然是這樣的事!當地的派出所都在做什麽!”

母親一邊給我父親順氣,一邊緊張的追問道:“最後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後續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我也本能的不想把那段奇怪的冥婚經歷說出來讓家裏人擔心,便笑嘻嘻的說:“嘿,畢竟得了老爸的真傳,雖然沒有當警察,我還是會自保的,所以我找機會逃出來,然後到了安全的地方就體力不支暈過去了,醒來就在醫院了,至于他們為什麽說我是摔落山崖的,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

母親當時就氣哭了:“寶貝你可吃苦了!現在怎麽還有那些落後封建迷信的人!居然還搞什麽冥婚,自己兒子死了還要禍害人家閨女,這人怎麽都那麽心狠啊!”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作為一個警察的職業素養,他用一種很官方的口氣對我說:“瞑村涉嫌拐賣婦女,謀殺,肯定是要調查的,但是你那個同學到底是不是故意害你的,可沒有證據。”

我點頭:“爸,我想過幾天就回去找她,假如她真的想要害我,看到我肯定會露出破綻的。”

“也好。”父親先是認同了我的想法,随後補充道:“但假如你那個同學真的有問題,你可小心點,她能把你賣去冥婚害命,為了自保還會再殺你一次的。”

父親的關心讓我覺得窩心極了:“爸你放心,我可是葉警官的女兒,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兩次。”

母親用手敲了下我的頭頂:“媽就怕你太善良了,人家說什麽都信,早晚被人家賣山溝裏當媳婦去!”

父親在一旁翻了個白眼:“你閨女已經被賣山溝裏去了……”

劫後餘生讓我們一家人将近四年的空白隐隐被彌補了,而我也意識到了家人的重要,也堅定了畢業之後要回到家鄉這裏工作的想法,只是在此之前,我還是有一些事情要解決的。

比如說我的助手謝小霞,比如說我的同學林香香。

第六話:老爺爺和賣花女孩

第六話:老爺爺和賣花女孩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善良的人,我從來都不會去害人,路上看到乞丐還會給錢,賣藝流浪的歌手我也會安靜的站在那裏聽他唱完歌并給他聽衆費。

我自問自己算是與人為善,實在是想不清楚,為什麽會有人來害我,尤其這人還是我的助手和同學。

這一日我修整好身體,打算去找那兩個疑似害了我的人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