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剛從外面回來,買了兩杯奶茶,一到風先生的老屋便看到初九坐在院子裏的矮凳上發着呆。

鄭淵吸了一口奶茶,嘴裏咬着珍珠走過去,将手裏裝着另一杯奶茶的袋子移到初九面前晃了晃,可是初九還是傻傻的發着呆,好像看不到眼前的奶茶一樣。

奇怪了,以往初九看到這家的奶茶早搶走了,怎麽今天視若無睹呢?

“哎,初九,你在想什麽呢?”鄭淵在初九身邊的位置蹲下來,用手肘碰了碰初九。

初九沒理他,依舊托着腮發呆。

“初九,你中邪啦?”鄭淵站起來一臉緊張的看着初九。

“沒中邪。”風先生風輕雲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由于已經找回了一半主魂,所以風先生已經有能力讓沒有天眼的鄭淵在平時也看得到他了。

鄭淵發現風先生的目光停留在他手裏的奶茶上,立即會意過來,趕緊将另一杯奶茶送到風先生面前,讨好的說:“風叔,請慢用。”

“恩。”風先生強忍着激動的心情,表面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應了聲,然後捧着奶茶開始吸起來。

前後不出10秒鐘,一杯奶茶已經見底了,風先生打了個飽嗝後說:“這丫頭從今天早上開始就這樣,一直坐到現在了,不用理她,死不了。”

風先生說完,也沒等鄭淵反應,就自己跑進內屋了。

剛剛的奶茶好好喝,他現在好飽,看來得去睡個午覺。

“我想到了!”

就在鄭淵愣愣的看着風先生離去的背影時,身後的初九突然大喊一聲,把他吓了一跳,鄭淵看初九終于回神了,趕緊湊了上去:“初九,初九,你剛剛在想什麽啊?”

“我剛在想……”初九正想回答鄭淵,轉頭看到了鄭淵手裏的奶茶,前後左右看了看,有些不滿意的嘟起了嘴問:“我的呢?”

“那個……那個……”鄭淵尴尬了,這奶茶剛被風先生喝光啊。

“沒我的份還想問我的話?沒門!”初九冷聲一聲,繞過鄭淵直接進屋了。

這兩師徒要不要這麽難搞啊,他很委屈好不好啊。

鄭淵哭喪着臉,跟着初九進到屋內。

“好初九,我回頭給你買?”鄭淵湊過去,開始跟初九打起了商量,見初九不為所動,于是又加了一杯:“2杯!”

初九斜了他一眼,又哼了一聲。鄭淵見狀咬咬牙,下狠心道:“一天1杯,一個月的!”

“一言為定!”初九一聽,立即樂開了花。

鄭淵只能默默的盤算起他的零花錢扣掉這個月的奶茶錢後,還夠不夠一天吃2個饅頭的。

條件都開出去了,初九沒理由還不告訴他了吧,于是鄭淵迫不及待的追問初九:“初九,你剛剛說在想什麽?”

“我在想,上次搶走師父另一半主魂的那道紅光是什麽。”

聽了這話,鄭淵仔細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麥田邊發生的事:“那你想到了嗎?”

“恩。”初九點點頭,抽了兩張椅子,讓鄭淵坐下後,說:“我想那一定是煞,除了煞我想不到其他了,如果是幽魂的話不可能我沒有察覺的,除非……哎,不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覺得一定是另一只煞。”

話講到一半,初九好像又想到了什麽,但很快突然閃過的猜想就被她自己給否決了。

“又一只煞啊?”鄭淵輕聲複述着初九猜想的結果。

心裏有些不安起來,跟着初九混了那麽久,他也知道煞比鬼要難對付,上次那只煞好不容易才搞定,現在又冒出來一只,這可怎麽辦才好呢?

而且,上次那只是黑的,這次這只聽初九說是紅的,原來煞也分顏色的啊,不知道是紅色的厲害?還是黑色的厲害呢?

就在鄭淵腦海中天馬行空的想象着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鄭淵一看來電顯示,是小施,立即按下接聽鍵。

“喂?小施,你們去哪兒了,突然失蹤後一點聲音也沒有,電話也打不通。”鄭淵一接通電話還沒等小施開口,他就就噼裏啪啦自顧說個不停。

小施只是簡單的說了下當時他們也是情況緊急來不及通知鄭淵和初九了,現在事情結束了才來聯系他們,具體的經過電話裏說不方便,他約鄭淵和初九明天到他們高中對面的那家咖啡店見面再聊。

第二天,咖啡店。

鄭淵和初九剛進門,就看到坐在靠窗那桌的小施沖着他們招手,鄭淵揮手回應後,和初九一起往小施他們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剛坐下,服務員便熱情的上來問兩人想喝點什麽,随便點了一杯咖啡,服務員抱着點單離開後,鄭淵和初九這才留意到小施身邊的女生。

“這是……”鄭淵看看女生,問向小施。

“這是婷婷啊。”小施笑着回答道。

鄭淵和初九再次一同看向那個女生,仔細打量着,這是思婷?不可能吧。

眼前的女生很普通,甚至比普通的可能還有點不如,是那種丢在人群裏根本不會看第二眼的,怎麽可能是思婷呢。

“初九,大喜子,好久不見。”女生說着伸出手朝鄭淵和初九搖了搖。

兩人一聽到熟悉的聲音,加上看到女生右手中指和食指少了第一節,這才相信,眼前的女生真的是思婷。

“思婷,你……”初九不知道應該怎樣說才能委婉的形容思婷現在的樣子,可是眼前這個思婷跟她印象中那麽愛美愛漂亮那個簡直差太多了。

“我重新做了植皮手術。”思婷說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略微凹凸不平處手指停頓下來多摸了幾遍:“我之前那場意外使我部分肌肉已經失去再生功能了,所以即使植了皮也會有點缺陷。”

“我們上次不告而別就是替思婷去做植皮手術了,本來是在國內做的,但是我爸聯系了國外的醫院,除了植皮還可以給思婷做細胞□□,增加植皮的使用壽命,讓她延長将來換皮的時間,因為比較急所以沒來得及通知你們。”小施向鄭淵和初九解釋。

“那你這次不會又是……”鄭淵有些擔心的問。別又是誰的人皮,再來一次沒皮鬼索命,他可不想再玩了。

“這次是真的豬皮。”思婷笑笑回答道。

鄭淵和初九聽後,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豬皮果然不如人皮啊。”鄭淵評價道。

話說出口了,才猛的發覺自己這麽說似乎不太好,但是看思婷的表情好像也沒有不太高興的樣子。

思婷看鄭淵一直偷瞄自己,就猜到鄭淵大概以為他剛剛無意間說的話傷到她了,于是笑着說道:“豬皮肯定不如人皮啊,不過現在對我來說外表如何我已經沒有那麽看重了,因為我找到了更重要的。”

思婷說着,看向了身邊的小施,小施也正看着她:“以前我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外表,覺得女生擁有一個完美的外表才是幸福的,可是經過這麽多事,我才明白,一個女人即使擁有完美的外表,但如果沒有一個真心愛她的人,她始終是有缺憾的,現在,即使我一點都不好看,但是我知道小施會永遠陪着我,無論時間的改變,容顏的褪去,他都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鄭淵和初九看着眼前這兩個人含情脈脈的樣子,都因為冷不防被塞滿了一嘴狗糧而有些無奈。

“這次來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想跟你們說。”原本一直看着思婷的小施突然轉過臉對着鄭淵和初九說道,然後從包裏拿出兩份東西放到桌上後,繼續說道:“我和思婷的婚禮就在3個月後,到時候還希望你們可以來參加。”

鄭淵和初九愣愣的看着桌上的兩枚紅色□□,好半天才回神,連忙打趣道:“我去,你兩這也太讓人措手不及了吧。”

聽着鄭淵和初九的調侃,思婷和小施沒說話,相視而笑了。

回去的路上,鄭淵一直低頭自顧自走着,他在想一個問題。初九跟在他後面,一直看着鄭淵,在想要不要勸下他呢?這低頭走路很容易撞到東西啊。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不告訴他了,因為……

“咚”一聲,鄭淵一頭撞到了電線杆上,電線杆紋絲不動,鄭淵撞的兩眼冒起了星星。

定了定神,鄭淵一臉不爽的質問他後頭的初九:“初九!你怎麽不提醒我?”

“我看你想事情想那麽認真,不忍心提醒你嘛。”初九強忍着想笑翻在地上的沖動,吐了吐舌頭說道。

“難道愛情真這麽偉大?”初九一說,鄭淵又想起了剛才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大喜子,你剛才在想什麽啊?”初九湊上去,問道。

“我在想,孫晴那麽恨良明,為什麽最後沒有親手殺了他,而只是讓他去自首呢?難道她真的那麽喜歡良明嗎?”鄭淵想了想說:“孫晴那時候那麽厲害,思婷被她纏的都差點發瘋,為什麽她沒有去纏良明呢?”

“我倒是覺得孫晴并沒有那麽喜歡良明,可能只是存在好感而已。”初九回答。

接着,初九走過去跳起來,一把攬過比她高出一個半頭的鄭淵,接着說道:“你想的這個問題呢,我也想過,不過我思來想去,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孫晴當時無法靠近良明。”

“為什麽?難道良明那小子請了什麽高僧給他做法了?”

“你的腦袋是用來當裝飾的嗎?”初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道:“良明那時候為什麽會把孫晴的屍體交給李主任,你沒有想過嗎?那個時候李主任已經被煞控制了,難道煞不會多操控一個良明嗎?如果說那時候良明也受到了煞的影響,就不難理解為什麽孫晴沒有親自動手報仇而是要靠我們了。”

聽了初九的解釋,鄭淵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至于最後孫晴為什麽沒有殺良明,我猜她是想讓良明一輩子對她心存愧疚吧,送給良明一條命換他餘生代替她照顧悅悅。”初九猜測道。

“初九,我突然發現你越來越厲害了。”鄭淵看着初九認真的評價道。

初九被這麽一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的奶茶呢?”

“哎喲,我的初九,怎麽這事你記這麽牢啊?”鄭淵突然哭喪起一張臉,他還以為初九忘記了,誰知道還記得,他的錢包啊,心疼死他了。

初九哼了一聲,眼睛死死的盯着鄭淵,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別裝死,別耍賴。

鄭淵沒轍,只好說道:“走吧走吧,我們現在就去買。”

一路上,鄭淵都在心裏默默的畫着圈圈詛咒初九:剛喝完咖啡就喝奶茶,拉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