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畔直接一刀揮向了插進了自己肩頭的手臂, 手術刀無比的鋒利, 直接在黑暗中閃過一道微光, 在看去的時候,僞裝成南燕子的怪物已經被削去了手臂, 痛得嘶嘶地叫着。
汪畔忍着手臂上的痛,轉手想把手術刀刺進怪物的身體,只是已經有了先前那一擊, 這一擊怪物閃躲得很快, 在它閃躲的時候, 甚至還揮出了手臂撞到了汪畔拿刀的那只手上, 這麽一下,直接就讓手術刀脫離出了汪畔的手心, 飛到了遠處去。
情況真是極為的糟糕!
汪畔立刻爬起身想要把自己的武器拿回來, 可是那些白衣女鬼怎麽會讓她得逞。見汪畔動了, 馬上就圍了起來,那只離汪畔最近的“南燕子”更是直接撲了過來, 把汪畔撲到了地上去。
眼見着銳利的指甲再次向自己襲來,汪畔的四肢卻怎麽都動蕩不得, 被怪物壓得嚴嚴實實的,只有五指能不受壓制地亂晃。可惜只有手指能動似乎并沒什麽用處, 就在汪畔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這裏的時候,她的右手手指忽然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汪畔艱難地扭過頭去,發現手邊的硬物赫然是之前她撿到的南燕子的武器——那根鋼棍。之前因為打鬥甩到了地上,卻是沒想到這鋼棍現在既然會在身邊, 果然天助我也!
汪畔心中霎時燃起了希望,她努力地伸長的手臂和手指去夠那根鋼棍,而就在她的手指抓到鋼棍那剎那,僞裝成南燕子模樣的怪物的手也已經來到了眼前。汪畔想也不想,二話不說操起鋼棍就擊打向了怪物的腦袋,直接把怪物的腦袋排凹進去了一大塊。
白衣女鬼見自己的同伴被打,瞬間就圍了上來,向汪畔發起了攻勢。汪畔邊跑邊用鋼棍擊打這些鬼怪。鋼棍的确能打在怪物的身上,卻和手術刀不一樣,鋼棍并不能殺掉她們,只能讓她們的動作遲緩一些,給汪畔争取一些時間而已。
汪畔甩着鋼棍,一下子就跑到了手術刀掉落的地方,一陣磨蹭,終于在樹叢的某處看到了手術刀的影子。有了手術刀和鋼棍兩樣武器,汪畔的地位霎時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那些怪物開始有了忌憚,不敢向之前那樣毫無顧忌地沖上來。
但是忌憚只是一時的,見汪畔死命往樹林外跑去,這些白衣女鬼也急了,哪還想那麽多,在一陣嘶叫聲下,刷刷地就飛了出去,迎向了汪畔。她們決計是不能放汪畔離開的,這種意志格外的強烈,反正汪畔是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她們濃濃的殺意。
汪畔身上挂彩越來越嚴重,體力流失也越來越多,雙腳像是綁了重物似的,重得連腳跟好像都要擡不起來了。
汪畔是打算往樹林外跑的,當快要跑出樹林時,樹林與棺材村的邊界上,忽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又是南燕子!
“汪畔快過來,你後面!”
面前的南燕子非常的着急,邊對着汪畔招手,邊急急地伸手指向了追在汪畔身後的白衣女鬼。
汪畔看到南燕子後本來是想直接跑到她身邊去的,可是之前怪物佯裝成南燕子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在距離南燕子還有五十來米的時候,汪畔的雙腳還是慢慢地緩了下來。
誰知道這個忽然出現的南燕子是真的還是假的?
南燕子不明白汪畔為什麽突然停了下來,看着越發靠近她的白衣女鬼,更加的着急了,“汪畔你在幹嘛,快過來!你不要命了嗎?!”
汪畔回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白衣女鬼已經快要到自己的身邊來,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前面是不知道真假的南燕子,後面是兇戾的鬼怪,她究竟要怎麽選?汪畔已經掏出了巧巧的銅鏡,她現在唯一能确認南燕子真實身份的辦法只有用巧巧的銅鏡。可是巧巧的銅鏡之前已經用過了兩次,現在只剩最後一次,如果這次用了,巧巧的銅鏡就會失去效用,這一關內再不會幫到自己。
後面會發生什麽誰也說不準,巧巧的照妖鏡作用太大了,汪畔還真是有些拿捏不住主意,她真的要用在這裏嗎?
就在汪畔決定靠一己之力跑出樹林,暫時不用巧巧的銅鏡的時候,前方站在邊界處的南燕子嗤了一聲,表情有些晦澀不明。在汪畔的謹慎的目光下,“南燕子”忽然和這周圍的白霧混為了一體,等她再清晰地出現在汪畔面前的時候,一個“南燕子”已經變成了無數個。
并且……這些“南燕子”手中都禁锢了一個“自己”,她們長長的比刀具還要鋒利無比的指甲都落到了身前的“南燕子”的脖子上,只是輕輕一壓,那些被禁锢住的“南燕子”白皙的脖頸處就被劃出了一道道細密的傷痕。
“汪畔?你怎麽會在這?”
“快跑,別管我,你快點離開這裏!”
“汪畔……”
每個被禁锢住的“南燕子”都開口說話了,她們的模樣和南燕子一模一樣,靠五官身材是完全分辨不出誰真誰假的,而且她們開口說話的聲音也一致,就連一些語氣,用詞都跟平時的南燕子吻合。
汪畔粗略地數了一下,除掉抓着這些“南燕子”,明顯是怪物化成的假的南燕子外,被禁锢住不知道這中間是否有真的南燕子存在的“南燕子”一共就有十個,她們團團把汪畔圍在了中心,每個人都在說着擔心汪畔的話,讓汪畔離開,好似每個人都是關心自己隊友的團員。
汪畔眉頭已經緊皺在了一起,她不敢賭。也許這十個南燕子都是假的,但是如果裏面真的有一個是真的呢?她離開的後果現在已經擺在了桌面,只要她一個人跑出了這片樹林,那些抓着“南燕子”的怪物就會把他們手中的人殺死。
其中要是真有南燕子存在……換而言之就是說,南燕子會死!
汪畔握着手術刀的手抓來越用力,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冷漠地絕情地離開這裏,保住自己的命,犧牲同伴。選這個,南燕子并不會恨汪畔,因為這個選擇雖然自私一些卻無可厚非,有時候,死一個總比死兩個要好。而第二個選擇則是,在這十個“南燕子”裏面尋找出真的,然後想盡辦法和真的南燕子從這些怪物裏離開,回到棺材村。
第二個選擇最理想,最烏托邦,可惜也是最難實現,難度最大的。十個“南燕子”裏找出一個真的,談何容易,概率可是十分之一,選錯了後果不堪設想,受傷的也許不僅是南燕子,可能還包括汪畔。
但是讓汪畔丢下自己的同伴跑了,汪畔做不到。
現在唯一能給汪畔增加點選中概率的就只有巧巧的銅鏡。汪畔沉吟片刻,看着“十個被禁锢南燕子”脖頸處出現的血跡越來越多,她思考得越快,最後,汪畔不再細想這個問題,把一切後果都抛之了腦後,果斷地掏出了巧巧的銅鏡,在自己認為最像南燕子的“人”身上照了過去。
可惜,這一照,銅鏡裏只能照到沸沸揚揚的黑氣!令人可惜的同時,巧巧的銅鏡忽然滋啦一聲,由背面開始,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這條縫一路從底部裂到了頂端,裂痕越來越大,很快,那一道深深的裂痕就從中間分成了無數的枝杈,像一顆蓬勃生長的大樹一樣,只是幾秒的時間,無數的裂縫已經占據了整面鏡子。
“刺啦——”
汪畔還來不及補救,巧巧的銅鏡就在自己的面前碎成了渣滓,在手裏只剩一層的灰,随着幽幽的冷風飄來,這一層的灰甚至被吹得從指間的縫隙中滑落到了空氣中去。
巧巧的銅鏡竟然就這麽地沒了!
汪畔此時心情尤為的複雜,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巧巧的銅鏡的消失是那麽的理所當然。這是第九關的關卡,是玩家在死亡搖一搖中決定自己生死命運的最後一刻,不會再有下一個關卡,下一個世界,巧巧的銅鏡已經完成了她的使命,它已經不需要再出現了。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它會再被用完三次機會的時候碎掉的原因,因為之後已經沒有關卡出現。
換個角度來想,對玩家而言其實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也在側面告訴了玩家,第九關的确是死亡搖一搖游戲的最後一關,通過這一關,以後自己的未來和命運都能自己重新掌握在手上了。
這難道不是個好消息嗎?
巧巧的銅鏡已經碎掉,再可惜也沒用,面前的情況才是重中之重。汪畔緊蹙着眉頭望着對自己龇牙咧嘴笑得五官猙獰的怪物,額頭的冷汗越溢越多。
“快選啊,哪個是你的朋友,哪個是你的夥伴,哪個是你的隊友。”
“嘻嘻嘻——怎麽不選了,是不知道怎麽選嗎?”
“要不要我幫你——選——”
那些抓着“南燕子”的怪物同時咧開了大嘴,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然後在汪畔的目光中,忽然擡起了自己的手臂。
“不要!!”
汪畔大驚,可是她話音剛升起的那一刻,十只怪物中的一只的手臂已經刺進了它身前的“南燕子”身上。“南燕子”痛苦地嗚咽着,不過幸運的是,這個“南燕子”身上并沒有流出鮮紅的血液。她嗚嗚地痛叫了幾聲,忽地就擡起了頭,朝着汪畔幽幽一笑,接着就在蒼白了臉的汪畔面前化作了一團黑霧,鑽進了身後妖怪的體內。
汪畔一身的虛汗都被吓出來了,雖然知道剛才那個被殺死的“南燕子”是假的,但是汪畔現在雙手還在控制不住地顫抖着,渾身如同被大型機器碾壓過一樣,還有一股深深的恐懼潛藏在心底,時不時地浮出綿綿不斷的戰栗感。
那些化作“南燕子”的怪物似乎并不打算就這麽地放過汪畔,又裂開了它們的獠牙,對汪畔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汪畔一看到它們這個笑,心髒就急促地撲通了起來。
“你們到底……”
汪畔的整句話還未說出口,那些怪物又升起了自己的手,其中一只怪物的手臂狠狠地插進了身前“南燕子”的心髒中。這個“南燕子”跟之前假的那個“南燕子”一樣,先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接着在汪畔拼命猜測她到底是真還是假的時候,它倏地擡起了頭來,咧開了一個笑,嘻嘻嘻的笑聲不斷地傳進汪畔的耳朵裏,像是惡作劇成功了的孩子一樣,令人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等“假的南燕子”化作黑霧被身後的怪物吸收後,那個怪物張了張嘴巴,又開始說話了。
“是不是很有趣,讓我們把這個選擇游戲繼續進行下去吧~”
“讓我們看看,這裏面到底有沒有你的朋友,你的夥伴,嘻嘻嘻——”
“下一個,由你來選擇吧。如果你不選擇,我就把這幾個殺死好了……”
說話的怪物用陰鸷的眼神緊緊地盯着汪畔,愉悅已經占滿了它的眼睛。它只是偏了偏頭,它身邊的三個怪物就押着“南燕子”往前走了一步,它們圍成的圈子一下子就向裏凹了一塊,其餘的怪物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這三個怪物和“南燕子”的身上,紛紛露出了興趣盎然,蠢蠢欲動的表情。
汪畔張了張嘴,發現到了嘴邊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去,喉嚨幹澀得要命。怪物的意思很明顯,這一次由汪畔選擇,汪畔如果不選,它就把走出來的三個“南燕子”都殺死。是殺死一個,還是殺死三個,都交給汪畔來抉擇。不過這兩個選擇對于汪畔來說都不是很友善,相比被怪物殺死三個“南燕子”,或許汪畔親自挑一個才是最合适的。
可是……如果汪畔挑的“南燕子”是真的呢?那真的南燕子被怪物殺死了的話,汪畔不就成了間接兇手了嗎?
但是如果汪畔不選,誰又知道被怪物挑選出來的三個人裏面,是全部都是假的南燕子,還是其中就有一個是真的。如果裏面有真的南燕子,其結果同樣是被怪物殺死。
仔細想想,兩個選擇都非常的不友好。一步錯,步步錯。說是讓汪畔挑選,何嘗不是在硬塞了一把屠刀到汪畔的手中,逼着汪畔當一個劊子手?
“選擇啊——選擇啊——選擇啊——快來做選擇啊——”
這些怪物就像個複讀機,每一個怪物都在重複着“選擇啊”這三個字,重重疊疊的聲音結合在一塊,怎麽聽都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汪畔第一次覺得,這些怪物的面容這麽的令人作惡,猙獰得可怕。
汪畔拼命告訴自己要沉着冷靜,不能被這些怪物影響了心境。而就在她思考着要怎麽辦的時候,那些怪物似乎耐心已經耗盡,再次擡起了他們的手臂。汪畔瞪大了眼睛,只能在她們的手臂就要刺進“南燕子”的身上的時候,擡手急急地指向了八個“南燕子”中的一個。
“我選她。”
怪物落到半空的手臂突然戛然而止,它們合聲笑着問道,“你真的要選這個嗎?”
這些怪物的笑實在令人心情不悅,它們笑得是那麽的高興和快樂,好像很興奮汪畔作出的選擇。看起來仿佛汪畔挑中的對象是真的南燕子一樣,它們無比期待着汪畔當劊子手的這一刻。
汪畔皺了皺眉,指着“南燕子”的手臂有些搖晃。
怪物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更加的高興了。它們紛紛開口道:
“你真的要選擇她嗎——你真的要選擇她嗎——”
“要不要我們幫你選擇——要不要我們幫你選擇——”
說着,一個“南燕子”被推了出來。
“這個怎麽樣——這個怎麽樣——是選她還是選她——”
“嘻嘻嘻——嘻嘻嘻——”
這些怪物好像就是喜歡看汪畔糾結掙紮的表情,明明汪畔已經做出了選擇,這些怪物又愣是給汪畔又添加了一個。汪畔看着一個自己挑選出來的“南燕子”和怪物選出來的“南燕子”,垂落在大腿處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汪畔,別管我,趕緊離開這裏!”
“汪畔,我才是真的,她是假的,相信我!”
“汪畔——”
兩個“南燕子”都對着汪畔叫喚了起來,随着她們的叫喚,汪畔的後背已經濕了一大片。
汪畔看着扭曲着臉興奮地盯着自己的怪物們,深吸了一口氣,指着自己選擇的怪物,那個讓她“趕緊離開”的“南燕子”鄭重認真地道,“我就選她。”
怪物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它們不高興地撇了撇嘴,那個押着汪畔挑選的“南燕子”的怪物擡起手臂就殺死了“南燕子”。當汪畔看到自己選擇的人化作了一團黑氣後,莫名地松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剛松下去,她的嗓子眼又重新提到了喉嚨裏。
雖然死了三個假的“南燕子”,但還有七個“南燕子”在自己的面前。選擇仍然在繼續,汪畔手中依然握着怪物給的無形的“屠刀”。
那些怪物只是不高興了那麽幾秒,很快它們又振奮了起來。
“讓我們玩點刺激的——讓我們玩點刺激的——嘻嘻嘻——”
在樹林裏回蕩着怪物們的回聲裏,七個“南燕子”中的三個變成了林西楚的模樣,兩個變成了沈蔚,最後兩個則仍然保持着南燕子的形态。
汪畔看見林西楚出現的時候,心裏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她不認為林西楚會被這些怪物抓住,但是她也同樣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被“一葉障目”了,現在她看到的“林西楚”和“沈蔚”的模樣是怪物化換出來的還是本質上依然是“南燕子”?只是“南燕子”被這些怪物用什麽手段遮住了原來的面貌,讓她們在汪畔眼裏成了“其他人”?
實在是太多的可能,汪畔這下更是無從做選擇了。
那些“林西楚”和“沈蔚”裏會不會有真的“南燕子”?
汪畔突然開始拼命地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可不管她怎麽揉弄,那眼睛只有被她揉得又紅又痛,卻還是沒有出現自發從心底處疼出來的那種感覺。打不開陰陽眼,汪畔簡直要被氣死。關鍵時刻不抵用,非重要時候這陰陽眼說開就開,是在玩她嗎?
靠不住的陰陽眼沒有被打開,所以現在的情形依然只能靠汪畔自己來做決定。汪畔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地壓制住心底不斷浮起的煩躁。
“來選擇啊——來選擇啊——他們中誰才是你的夥伴——”
“這裏面真的只有你一個夥伴嗎?是一個還是兩個,還是三個?嘻嘻嘻,快選擇啊——”
“選擇太慢,你的夥伴可是會被我們吃掉的——”
“吃掉”二字出來後,那些怪物就長大了自己的嘴巴,如同鱷魚張開了它的嘴巴一樣,嘴角直接咧到了脖子處,巨大得能吞下一整個人,無比震撼和可怕。
汪畔看着從怪物嘴邊留下來的唾液,忽略掉手心的虛汗,擡手指向了三個“林西楚”中的一個,道,“這次我選他。”
怪物紛紛露出了詫異的神色,而後笑道,“好啊好啊,我們就選他。”
那個被挑選中的“林西楚”被怪物的手穿過了身體,這還沒完,那些怪物竟然當着汪畔的面,還伸手在“林西楚”的身軀內胡亂地攪動了一番,而後掏出了一顆鮮紅色的,還帶着血跡,仍然在噗通噗通跳動的心髒。
林西楚痛苦得五官都扭成了一團,他伸手向汪畔的方向,似有萬千柔情想告訴汪畔般,最後卻無力得只能不斷地呢喃着汪畔的名字。
“畔畔……畔畔……”
雖然知道這個林西楚是假的,但是看着對方頂着自己戀人的模樣在自己面前如此的痛苦,汪畔的心髒還是不自覺地楸成了一團麻花,想到林西楚如果真的在自己面前露出這副模樣,她就心痛得無以複加。
怪物可不管這些,它嫌棄地輕抛了幾下手心的心髒,便五指一合攏,把那還在跳動的心髒直接捏爆,然後甩了甩手,任由心髒的碎塊和血液從自己的指縫間緩緩地掉落在草地上,染紅了腳下的一大片,畫面感極其的殘忍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