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黃昏已經落幕,這漫長的變化,在高飛怔怔的眼中,卻似乎只有一盞茶時間。

“這就是元氣?”

看着手中那一團紫色氣暈,高飛喃喃道。

當方正和楊浦因為那一瓶液體,折磨的渣都不剩之後,高飛便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性,以及實力的重要性。與以前都市文明的殘酷不同,那殘酷更像是在無病呻吟,而這裏,卻是實打實的。

對活着的渴望,讓高飛在短短這半天時間內,便從宿主記憶中,挖掘出大半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譬如:怎麽修煉。

高飛緊盯着手中漂浮那團紫色元氣,仿佛這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原火,眼瞳也不禁變得炙熱。突然間,高飛卻輕聲疑惑:

“不對,怎麽元氣裏面還摻雜了少量黑氣,記憶中,元氣一直都是純粹的紫色。這黑氣,是從哪裏跑來的?”

這看起來只是一個很小的細節,不過,高飛卻總是隐隐約約覺得這黑氣,似乎隐藏着一個駭人聽聞的大秘密。

“難道,是這黑氣,讓我全身經脈恢複過來的?”

說完,高飛往後一仰,躺在床上,冥思苦想這黑氣的來源。

不過随即高飛就放棄了,因為在宿主的記憶中,他根本就沒找到有關黑氣的說法。

“既然不是這副軀體的原因,那應該就是我自己的原因了。”高飛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嘴上不斷重複黑氣這名詞。

突然,高飛猛地坐身,瞪大了眼珠子,咽了口唾沫,情不自禁道:“不死藥!”

高飛深呼吸一口氣,平複自己震驚的心情,随後對自己質問道:“我當初對李玉口中所說那不死藥,是直接口服的。如果這黑氣真是來源不死藥,那,它是怎樣由無色無味液體,變成了能夠修複經脈的黑氣?還有,這黑氣只有修複經脈這一個用途嗎?”

随後,高飛重重嘆了一口氣,這些問題,他現在一無所知,即便是苦苦思索,最終得到的答案也只不過是異想天開而已。況且,這黑氣是否真的來源不死藥,他現在都還無法确定。

砰砰!

突然,靜谧的房間中,傳來一陣緩和的敲門聲。

高飛皺起了眉頭,心想這都已經是晚上了,還會有誰來找麻煩?不過旋即他便松了口氣,現在的他,自然不能和早上的狀态一概而論。只要來找麻煩的是同齡族人,高飛相信,他們會跟方正、楊浦兩人的下場一樣——灰飛煙滅。

想到這裏,高飛躺在床上,佯裝病怏怏的樣子,嘶聲道:“誰啊?進來吧,門沒鎖,咳咳…咳咳咳…”

木門應聲發出吱呀,走進來的是一個穿着棕灰色長袍的矮胖子。

“父親!”

高飛對此人雖陌生,不過口中卻下意識喊道。

沒有察覺到高飛的異狀,矮胖子嚴肅着點點頭,環顧了狼藉的四周,嘆了口氣,而後才将手中托着的飯盤放在木桌上,随便找了把椅子坐在高飛身邊,嚴聲說道:“白天時候,你老爹我和那群老家夥在議事廳開會,所以沒時間來給你送飯。”

“咳咳!”

高飛初次面對這世上,自己名義上的父親,不知怎麽回答,想到自己現在裝的是病號,幹脆就用咳嗽聲來應答。

“越是大的磨難,便越能夠磨練一個人的意志,全身經脈被廢算什麽,當年你曾祖父下半身被人截掉,都沒嚷嚷一句。”高德海責斥了高飛一句,而後嘆息一聲,似乎随意說道:“這飯是剛才我讓廚子趕着做的,你嘗嘗這味道如何?”

事實上,高飛并未感到饑餓,當自己白天時候身體忽然發生的那一系列異狀之後,高飛就覺得自己煥發出新生機,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

“嗯!”高飛點點頭,餘光卻瞧見高德海躲閃的眼神在偷瞄自己,心裏覺得不乏有些好笑,卻也同時感到一陣莫名暖意。

木勺舀了一勺米粒,高飛正準備下咽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緊急的敲門聲。

高飛正準備起身,被高德海攔住。

“我去開!”

高飛注意到,當自己父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虛着的眼角中,洩露出冰冷的寒芒。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門口傳來。

“哈哈,難得族長親自給我開門,讓我光臨這寒舍,不,你瞧我說的這些話,哈哈哈!”

聽到這話,高飛不由皺起了眉頭,顯然對方是來者不善。因為自己躺在床上,再加上高德海擋住了視線,所以高飛并未看見說話的人長什麽模樣。

“林客卿前來寒舍,所為何事?”高德海并未因剛才對方‘口誤’而露出半點情緒,冷冷問道。

“哎呀!”

那被稱作是林客卿的男子推開高德海,看着躺在床上,滿身狼狽的高飛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随後又說道:“看來高家小子傷得不輕嘛!”

“白天在議事堂,我給足了你面子,你不要得寸進尺!”高德海站在一旁咬牙說道,而眼中的寒芒更加冰冷。

林客卿扭過頭來望着高德海,笑容逐漸凝結,而後用手指戳着高德海的胸膛,冷笑道:“還威脅我?”

高德海咬緊牙關,眼珠子開始泛紅,最後低下頭說道:“不敢!”

“哼!料你也不敢。”林客卿轉過頭來,繼續看着高飛,說道:“我只是個小小元士而已,知道大族長您就算元氣大傷,一只手也可以碾死我。以往我在高家做客卿,死皮賴臉活着,但現在風水輪流轉了!”

說完,林客卿走近高飛,掃了一眼高飛身上破爛的衣服,嘴角一扯,像是想起了什麽東西一般,嘆道:“大族長,你也知道三天後,林家就會來查探高家二少爺的狀況。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這二少爺不容樂觀啊!”

雖然林客卿面朝高飛,不過話頭卻是意指高德海。

“我樂不樂觀,還不勞一頭白眼狼來為我費心!”

高飛搖搖頭,瞥了一眼這被父親稱作林客卿的老東西,扭過頭去,低聲嘲諷道。

聲音不大,卻震得高德海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