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一片映入方張的眼簾，電梯裏的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從裏面魚貫而出。

路過方張的時候還帶着一股有着奇怪氣味的風。

最後的那個人看了一眼方張，撞了她一下。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這事只能出現在熱血動漫特攝或者電視劇裏，但是現實中有些東西會教人好好的上一課。

散發着惡人氣息的惡人并不知道身後的那個路人順勢躺到了地上，撥了110。

對方一群人看到周霞還在房門，紛紛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原本還和諧的氣氛在這些人出現之後，瞬間緊張。

幾個拿着家夥的鄰居擋在周霞面前，一臉厲色。

“你們別太過分啊！”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語闖入方張耳朵裏，果不其然，之前她的猜測沒有錯。

冷水的那個兄弟，沒有得到那張內存卡，即使在周歲歲死了，也沒放過他僅剩的母親。

“喲，出頭的啊。你家裏有個兒子還在上學對吧。還有你，家裏女兒聽說在商場工作，還有你……”

為首的惡人老大并沒有立刻動手，只是他嘴裏的話語連畜生都不如，鄰居們臉色發白，放下了手。

有一戶是個獨自居住的小夥子，常年健身，他站到所有人面前：“你們這是威脅，我可以報警。”

“你報啊，我們說什麽了，我們只是跟你們唠嗑，哪裏威脅人了，兄弟們說對不對。”

“對。”

“對哈哈哈。”

“我們可不懂，我們就是直爽了點，來唠嗑。”

“對啊，我們不懂，我們沒文化。”為首的那人說道：“我們就知道他兒子拿了別人的東西，死了怎麽樣，死了也得把東西交出來。”

他語氣惡狠狠的，嘲笑的看着眼前這些人：“他就是變成鬼了，也得給我把東西交出來。否則鬼我們也追着打。”

他眼尖的看着周霞手裏抱着什麽，眼裏精光一閃：“還說沒有，是不是就是你手裏那東西。”

所有人往周霞的手中視線一聚，周霞驚慌的抱緊了手中的骨灰盒。

“這不是，這不是。”

不過顯然這些人并不會聽她說的話，為首的男人已經開始扒拉阻擋在前面的鄰居了。

即使最前面五大三粗的小夥子，也是個普通健身青年，這種三教九流的混混下手不知輕重，尤其是他們還是得了保證的。

即使他極力阻止也被揍了好幾拳，其他人更是，更別說一開始他們還威脅他們。

男人的手很快抓住了周霞手裏的盒子，周霞用盡全身力氣去保護，眼看着要被對方搶走，甚至在争奪中會跌落。

“我報警了。”

方張的聲音混入進混亂裏，十分清晰，場面一時還真的停住了。

所有人往她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電梯前面還躺着人。

“呀。”鄰居中的人驚呼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好好的人躺下了。

方張會躺，她躺的姿勢不必去扯脖子或者需要擡起身體，就能看到混亂的人群。

方張看了那個鄰居健身小夥子一眼，對方原本呆愣愣的，但突然恍然大悟。伸手攔住了準備過去扶人的人，輕輕搖了搖頭。

“你剛才說什麽。”混混中的某個人喊道。

“我報警了。”

“臭娘們。”他十分不文明的吐了口唾沫，擦着拳就準備走過來。

為首的那個人嘲笑的看着方張：“小姑娘，這招對我們沒用，我們可不怕警察。”

“老大，這娘們拍我們。”之前的不文明走近一看，方張放在地上的一只手正拿着手機，他一把搶過來，看到上面是拍攝狀态。

他将手機往別的地方一摔。

“呀。”方張驚呼，就是語氣過于平淡沒什麽感情。

她透過面前這兩條腿繼續看着那個為首的男人說道：“損壞他人財物可是要賠錢的。”

“況且，他剛才撞倒我了，我感覺身體不舒服。你們又是這幅德行，我自然得報警了。”方張指着剛才撞自己的那個人說道。

“你他媽紙做的啊，我就碰了你一下。”被指的人破口大罵。

方張嘴角一勾：“我可是柔弱的普通人。”

“賠錢是吧。”為首的男人說道：“行，賠。哨子，我們也不差這點錢，給姑娘松松筋骨，到時候好好檢查檢查。”

他對着站在方張面前的男人說道。

那男人一笑：“好嘞，老大。”

低頭看着方張，他狠狠的說：“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碰瓷的下場。”

說着，擡腳準備往方張身上踢去。

“不要。”周霞大喊，她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是帶着兒子回來的恩人，她顧得上一個顧不上另一個。

為首的男人轉過頭看着周霞：“別急，不會忘了你的。”

他手上一用勁，周歲歲的骨灰盒就落到了他手裏。

“啊——”

“啊！”

兩聲驚叫出現在走廊裏，一聲是周霞的，她拼命的向前抓着，試圖奪回骨灰盒。

至于另一聲……

方張好好的躺在地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原本擡腳準備踹他的男人卻砸在牆上，痛的嗷嗷的，就連半張臉都紅腫了起來。

不止這樣，混混裏的一半跌坐在地上，看着方張的表情驚恐。

“你知道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麽嗎?”

方張開口說。

男人看着自己的手下，本能覺得不太對勁。

“你再仔細看看，那個可不是普通盒子。”方張低聲笑道：“或者你也可以打開看看。”

“大哥，那……那好像是骨灰盒啊。”其中一個人說道。

大哥瞬間感覺手裏的盒子燙手。

他眼睛一瞪，牙一咬，打開了盒子。

正常情況下，人火化之後的骨灰，是骨頭和灰渣，并不會完全是粉末狀的。

但周歲歲情況不太一樣，方張用了一個玻璃瓶裝着，裏面的粉末已經是灰黑色的，畢竟是被燒焦的痕跡侵染了。

功德們将這些帶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其他服務。

“這是泥土。”

“這不是。”方張看着他說道。

“你不應該知道嗎，在那種事故裏，怎麽會有那麽幹淨的骨灰。”方張緊緊的看着男人：“你應該知道的，畢竟是你們做的。”

“你在說什麽。”男人看着方張皺眉，旋即有些受不了這氣氛。

他冷笑的看着方張，拿出玻璃瓶，将骨灰盒往地上一扔，打開瓶子便将裏面的骨灰撒出來。

“故弄玄虛，說不定我們要的東西就埋在這裏。”

“啊！啊！兒子！歲歲！”周霞目眦欲裂。

下一刻，奇怪的現象發生了。

本應該散落在地面的骨灰仿佛被什麽兜住了，一顆不撒。

男人手一麻，瓶子往下掉。掉在半路的時候，如同骨灰一樣，仿佛被什麽拖了起來。

被拖起來的骨灰乖巧的重新被裝入瓶子，蓋緊，然後放回骨灰盒。

骨灰盒浮起來，飄到周霞面前，等待周霞接過。

這現象讓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是……歲歲嗎?”有膽子大的鄰居猜測到。

周霞的眼神四處看着，沒什麽焦距，但嘴裏哭喊着歲歲歲歲。

前來鬧事的這一波人臉色都白了。

方張低低的笑聲在此刻格外顯眼。

“他來找你們報仇了，是你們殺了他。”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們。”為首的男人此刻被吓的絲毫沒了之前的威風。

“是呀，不是我們。”

“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我們只是被委托來找一張內存卡，我們什麽都沒幹。”

混混們鬼哭狼嚎的，方張身後的電梯‘叮’了一聲。

方張坐起來轉頭一看，三個警察從裏面走了出來。

“老錢，救我救救我們。”

混混大哥盯着一個警察就爬了過來，在此之前大概是被吓得，癱在地上了。

被稱為老錢的警察臉色一變，大喊：“你們是誰啊，攀什麽熟人。”

可是被吓壞的混混們才不管，争先恐後的爬了過來。

旁邊的兩警察對視一眼，一個堵在電梯前面呼叫另外的同事，一個走了過來準備了解情況。

方張站了起來，将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

警察一聽，看了眼被混混包圍的那個警察說道：“情況我了解了，您放心我會向上面彙報的。”

“謝謝您。”

“相信警察。”

人太多不能全部跟着做筆錄，但方張勢必要再去的。

他們還要等增援，鄰居們裏的男人們主動在其他警察來之前幫忙将這些人控制在這裏。

涉及到一些內部問題，增援來的很快。

先被帶走的自然是那個警察和混混，作為其他當事人，被派出來作為代表的幾個人合作一輛車。

再分開之前，健身小夥十分好奇的蹭到了方張身邊。

“真是周歲歲啊。”說着的時候他也沒過于壓低聲音，還在樓道裏站着的人都看了過來包括周霞。

“不是，不過是一些其他手段。”方張看了眼貼貼她臉邀功的功德說道。

周霞的眼睛瞬間閃過失望的情緒。

“不過。”方張看着她說道：“他倒是好好去投胎了。”

周霞擡起頭看着她。

方張笑了一下，朝她擺擺手離開了。

“警察叔叔，他們還摔壞了我的手機，能要求他們賠償吧。”斤斤計較的方張追上警察叔叔問道：“對了，我還被他們撞了一下，樓道也有監控，這算是尋滋生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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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功德：我們是主人最棒的小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