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摔一下是沒有什麽大礙的,可是白津蠶絲上黑色的東西居然麻痹了她的神經,讓白芍一下子無法再站起來,可是白芍也在打鬥的過程中想辦法扯斷了他的絲。
桑桑趁白津和白芍打鬥的功夫跑出了十米遠,可是她沒有白芍的幫助根本找不到出口。眼看着又要被抓到了,她心裏着急,想着跟他拼一拼。
她從口袋裏拿出車鑰匙,車鑰匙上面有一把瑞士軍刀,她暗自将最鋒利的那個刀刃掏出來,蜷在手心裏。
白津向她走來,她一邊後退一邊說道:“等一下,我跑不動了,我投降,這個我不要了,給你。”
白津當然不相信她這麽簡單就投降了,不過她□□凡軀,他根本不放在眼裏,于是伸手去接。
桑桑趁此機會一把将刀子狠狠地紮在了他的手上,白津吃痛暴怒,一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喘不上氣的她艱難地掏出口袋裏的灰朝他眼睛一揚。
白津被揚了個正着,大怒之下周身黑氣一震,桑桑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被重物砸了一下,吐出一口鮮血,剛好噴在了白湮的那個金黃色的蠶繭上,蠶繭爆發出一陣璀璨的金光,将她包裹起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之前跟白芍一起過來的那個郊外了,她居然就這樣出來了。
桑桑抱了抱白繭說:“阿繭,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就這麽輕易死了的。”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她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去,找到自己的車子鑽了進去。
她先是靠在椅背上喘了兩口氣,胸口痛的好像斷了幾根肋骨一樣。
桑桑忍着痛駕車去了最近的醫院,醫生看了看她的胸片說:“你是出交通事故了嗎?不過很幸運,雖然受到了沖擊,但是并沒有特別嚴重的傷。”
她惦記着白繭的事情,拿了藥就直接回家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搜遍了整個互聯網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畢竟……建國後不許成精,所以現在她束手無策。
想到那天自己一口鮮血吐到了繭上,他有了一點反應并把自己從那個地方帶了出來,桑桑拿起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放在自己的手指上,咬了咬牙,用力劃了下去。
鮮紅的血順着她的指尖滴到那個金黃色的蠶繭上,可是這次卻什麽都沒有發生。
“難道是血量不夠?”桑桑又忍着痛劃破兩根手指頭,血液幾乎将整個繭殼滲透以後,終于有了反應。
可是也只是閃爍了兩下金光就又沒有反應了。
看來确實是血量的問題,桑桑看着自己這兩根已經擠不出血的手指頭,想了想準備再劃一個,可是一道細細的蠶絲卷上了她手裏的刀刃,帶着些許力道,似乎是在阻止她的行為。
“阿繭……”
即便是現在這種時刻,他都還在關心着自己的安危,桑桑感覺鼻子一酸,可是這種軟弱的情緒不是她的風格,她吸了吸鼻子,将那個金黃色的蠶繭放在心口說:“阿繭,你一定要活下來。”
白芍也沒有音信,桑桑也找不到她,心裏還有一點擔憂她的安危。
可是她一個人類,根本無法插手她們的事情。
她每日睡覺的時候都會将白繭放在她的枕頭邊,希望對他又所幫助,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如果不是他偶爾發出的亮光讓她知道他還活着,她真怕他什麽時候徹底沒有了生命跡象。
桑桑會隔幾天放點血喂給他,多了就會被阻止,可是這樣也讓她知道他還活着,就安下點心。
漸漸的,這個繭越來越大,而且越來越透明,桑桑透過日漸稀薄的繭殼慢慢的可以看到了裏面的白繭。
他渾身□□着,蜷縮在一起,就像躺在母親子、宮裏的嬰孩。
她伸出手戳了戳,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不過胸膛均勻地起伏着,讓她揪着的心終于可以放了下來。
看樣子,蘇醒也就是很快的事了。
當白繭身上金色的絲線完全消失的時候,桑桑基本寸步不離的守着他,就想等着看到他蘇醒的樣子,可是這一次,又過了半個多月,他還是閉着眼睛,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這下桑桑開始慌了,他不會一直這樣沉睡下去吧,他們妖怪的命肯定很長,可是自己這個人類,萬一等到白發蒼蒼的時候他才醒過來,這多尴尬。
桑桑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時而嘆氣,時而跺腳,想來想去也不是個辦法,于是換上衣服出門了。
她偷偷來到了之前白芍帶自己來的那個郊區,想看看有沒有辦法偶遇一下白芍,好問問她該如何是好。
她從白天等到傍晚,可是沒有任何動靜,只好離開這裏。
回家的時候發現隔壁有人搬家,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女人似乎是懷孕了,寬大的衣衫下可以看到鼓起的肚子,桑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此後,桑桑出去的時候經常看見那個懷孕的女人臉上帶着溫柔的表情撫摸着肚子,一來二去,兩個人也熟悉了,偶爾會互相打個招呼。
眼看着她似乎是快要生了,桑桑問道:“會不會害怕?”
“害怕?”
“聽說生孩子很痛,而且有很多危險。”
女人笑了笑說:“孕育一個生命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雖然需要經歷一些疼痛與辛苦,但是他帶給我的幸福也是成正比的,我很期待他的降臨。”
桑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回到家後,她先去了卧室,看到白繭還躺在那裏,他白金色的頭發已經長的很長了,幾個月的時間幾乎垂到了他的腳踝,将他整個人都能包裹起來,她不敢随便動他身上的東西,只能由着它瘋長。
她擡起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白的幾乎透明的身體說:“阿繭,你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白繭還是靜靜地躺在那裏,白色的睫毛垂在眼睑處,給人一種似乎即将與世長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