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功德氣勢洶洶的朝另外幾輛車而去。

接下這單生意的都是亡命之徒,亡命到不在乎車上到底有幾個人,是不是不在目标之外。

看到目标車子傾斜快要飛出去,按照那個速度和側翻角度,絕對會掉到江裏。

他們準備加速逃離,任務完成,接下來他們會被安排出國。

可是下一秒,極速飛馳的車子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慣性,車上的人朝車前的玻璃狠狠一撞。

“你他媽是不是準備學古代那出給那破落戶殉葬!”

陳麻子摸着額頭朝駕駛座的人恨恨的說道。

他手往頭上一模,濕滑的感覺從指尖傳來。

飛馳的車子突然剎車,這比車禍沒好到哪去。

至少駕駛座的那人,直接被撞暈了。

陳麻子啐了一口,下車準備換到駕駛。至于駕駛座那個。

他眼裏閃過一絲殺意。

只不過剛下車的陳麻子三觀立馬遭受到了沖擊。

果凍這種q彈的東西他也是吃過的,尤其是電視上廣告為了顯現出果凍的彈,會故意的摔到桌子上用攝像機記錄下果凍‘duang~duang~’的樣子。

他只是習慣性的擡頭看向那個半空中的目标車輛而已,但在那一瞬間,整座橋和車子仿佛動漫特效duang了起來。

陳麻子目瞪口呆的看着變的綿軟的橋,原本要掉下去的車子被橋兩邊的鎖鏈輕柔的彈了回去,落在地上的時候,那面橋梁迎了上去,還給車子調好了位置,等橋面恢複平靜之後,穩穩的停在上面。

此時陳麻子已經被之前仿佛被吹動的布料一樣柔軟的橋面給duang在了地上,他癱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等橋面恢複平靜,他面前一片陰影。

等他反射性的擡起頭,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眦欲裂。

他的車子大概是剛才的沖擊變的不穩定起來,所以向他這邊翻了過啦。

“啊————”

***

方張從漂浮的半空中落在後座椅上,并沒有感覺到重力帶來的不适,反而像是被什麽包裹住一樣,輕柔的落在柔軟的後座椅上。

“嗚——”

哭泣的聲音讓她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細碎的金光,馬上消失不見。

前排的乘客控制不住的大聲哭泣起來,就連司機也大口的喘着氣。

剛才發生了未知的奇跡,除了一開始被別車的碰撞,他們并沒有受什麽傷,原本以為落在下面的江裏必死無疑,但奇跡的是他們好好的停在大橋上。

冷水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相比于閉着眼睛的其他人,他剛才直面看到了變的奇怪的車子和橋,仿佛深處AR世界,被人開了玩笑一樣。

“喂,您好,前往坑坑村的222大橋,我們被人惡意別車。”

方張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冷水知道,這不是玩笑。

方張和對面的警官說了幾句,就打開車門下車。

冷水緊随其後。

“你幹什麽,別過去。他們保不準會幹什麽事。”冷水扯住她的胳膊。

臨近鄉村的空氣異常清新,太陽曬在橋面上,熱的幹爽。

方張平靜的扯下冷水的手:“你看他們現在還能幹什麽嗎。”

方張指了指那幾輛車,其中一輛車側翻壓到一人的腳,那人還凄慘的叫着。另外兩輛側翻,但是沒人呼喊掙紮。

方張轉過身剛要走,随後轉過頭對冷水說:“那幾個人沖着你來的吧。你先安撫好受連累的司機和那位乘客吧。”

方張指了指駕駛座和副駕。

她帶好口罩,慢步走到距離被壓那人的不遠處。

拿出手機,拍照。

陳隼隼和陳武呆了半響,看到方張下來,才從車裏出去。

“爺爺啊,這功德……”

“看不透啊。”陳武嘆了口氣。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朝着方張的方向走去。

方張看到他兩身體瞬間緊繃,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畢竟她那點身手有限,能做這事的應該都不是簡單人物,她打不過。

不過随着兩人越來越近,方張眯起了眼睛。

這不是河道口那個騙子老頭嗎?

“你跟蹤我?”方張扯着脖子看了眼兩人剛才下來的車。

正是冷水說的那輛車。

“你們一夥的?”兼職寫手的方張腦洞大開。

如果不是這兩人一開始的障眼法,那麽後來這幾輛車子的跟蹤自然不會被忽視。

方張恍然大悟,看着陳武的眼神越發不好。

陳隼隼雖然憨了點,但他眼睛比她爺好使啊。這一看這個絕世的功德大球球對他們印象這是很不善啊。

“不是一夥的,不是一夥的。”陳隼隼露出一個友好笑容:“我們剛才在後面看到了這情況,是來幫你的!”

陳隼隼親切力十足,在以往十個客戶裏往往十個客戶都不太相信他們這一行,但是憑着他的親切能力,對方都不會對他們有什麽刁難。

但方張啊,一個為了生計奔波的苦逼25年小孩,在她的人生中,這種表面和內心不一般的人她見過很多所以她依舊還是十分冷酷不為所動。

陳隼隼僵硬了。

“我們真不是。”陳武抓了抓頭發:“不過确實是因為看到你全身功德才跟着你來的。”

又是功德?

表面上沒什麽反應的方張內心卻反複思索着這兩個字,聯想起這兩天的遭遇,她第一次對功德這兩個字上心了。

“別聊了!快救我救我!”痛苦嘶啞的聲音打斷了方張和陳武的交談。

陳麻子眼睛通紅的看着他們,血跡落在柏油地面,被陽光照射十分顯眼。

方張看了一眼,然後問陳武:“放着不管,會死嗎?”

“啊?”陳武被問的愣了一下,片刻遲疑的回答:“失血過多,會的吧。”

陳武內心納悶,這家夥看着跟正常人确實不一樣。但是又有這麽多功德。

“不過……”

方張正在發愁要不要給這兇手打個120,畢竟這時候出于道德不管不顧确實不太好。

然後就聽到陳武說道:“這人,包括另外幾輛車上的人手裏人命無數,罪惡勾當幹的多了,也活不長了。”

陳武是個厲害的大師,他不需要借助符箓就能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看到這人和那幾輛車飄出來的怨氣,忍不住皺緊了眉。

方張并不相信他,一直以為他是個騙子。但并不妨礙她選擇性相信對方,畢竟信不信還是要看她。

“噢。”方張應了一聲,然後沒有其他動作。

陳隼隼覺得氣氛有點尴尬,雖然那個被壓住的惡人叫的吱哇亂叫,但這不妨礙氣氛尴尬。

他正想說什麽緩和一下,就看見那位功德大金球猶如慢放n倍一樣,擡起了手,拿出手機,并且手機拿出來之後動作越來越慢。

“您是要幹什麽呢?”陳隼隼抓了抓頭發,跟他爺動作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對方眼睛亮了一下。

“我要撥打120,總不能讓他失血過多而死吧。”

陳隼隼覺得她的語氣十分友好,就是語速格外慢了些,他等了好幾分鐘才等對方說完。

“那個,您沒事吧?”

方張的語氣更友好了:“沒事,我只是被磕到頭了,所以為了不暈才這樣的。”

陳武拍了一下陳隼隼的頭,陳隼隼也悟了。

合着人是故意的,畢竟剛剛還中氣十足的瞪着是他們呢。

“噢噢,那您小心些。”

陳隼隼立刻上道又狗腿的說道。果不其然看到對面又滿意了。

警察的出警速度快,這裏歸下面鄉鎮管,但是鄉鎮上也不是個小警局。

就在方張打完120沒幾分鐘,警察就來了。

方張乘坐的車輛有明顯的剮蹭痕跡,另外幾輛車身上也有這輛車的車漆。

雖然那幾輛車上的行車記錄儀被拆了,車牌也是假的,但方張打的這輛車行車記錄儀還在。

這種惡□□故自然不能這麽簡單結束,尤其是經常查了一下,包括車壓到腿的那個人,其他昏過去的人分別是在逃通緝犯。

所以警察又叫了一撥人,分了兩人跟着救護車離開,剩下的等另一波到,先去警局做筆錄。

***

除了冷水之外的其他幾人,筆錄做的很快,司機和副駕乘客語言很混亂,但是方張也不知道當屬發生了什麽,所以無法說清他們為什麽安然無恙。

另方張想不到的是,騙子道士借用警局的電話打了個電話,警察就沒糾結這件事了。

陳武擡起下巴:“我跟玄科的人打了個電話,這事歸到玄科那邊了,所以這邊沒事了。”

陳武知道這姑娘不相信他,事情解決,這時候不免有點得意滿滿。

方張把這老頭看了好幾遍,內心不知道在想什麽。

司機接了一單不但沒賺錢,車差點賠進去不要緊,命都差點賠進去。

整個人都呆了冷水從另一個房間過來的時候,走到對方面前朝對方鞠了一躬,然後指了指方張。

方張:?

總歸不是什麽好的預感。

預感成真了。

司機一副心有餘悸又語重心長的跟冷水走向方張這邊,一邊還說道:“小夥子,既然知道自己不安全就別連累別人。也就是我,要不然其他人還得走你一拳。副駕那個小姑娘吓的也不輕的。”

“您放心,我們也會好好安撫那姑娘的。”

司機拍了拍冷水,走到方張面前的時候,遞上手機。

方張:?

“你老公說他的錢都放你這了,姑娘,掃吧。”

方張:?

她将視線移向司機旁邊的冷水,對方露出八顆牙齒,無聲的說:兩根金條。

方張朝天看了看,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又低頭看了看司機的收款碼,一萬。

……

方張還是面無表情的掃了碼,付了錢。她的心髒又抽痛了一下。

司機帶着錢離開。

方張這才猙獰着臉,轉頭看向陳武和陳隼隼:“有功德的人會這麽倒黴嗎?”

陳武:……

“功德也不是萬能的……”陳武不說了,陳武呆滞的看着方張的身後,只有他能看到的世界裏。

方張身上的功德凝成了一張可愛的表情包臉,正惡狠狠的看着他。

卧槽?功德成精了?

方張并不知道陳武所看到的,她冷笑一聲,剛準備噴冷水,就看到副駕的乘客被司機陪着哭着走了過來。

方張:……

總覺的有什麽又要離自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