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林木深深,陽光從枝葉間細細碎碎地灑下來,被風一吹,如碎金漂浮。

司傾兔腿吃了幾口就丢到一邊,湊到打坐的九灼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她還是覺得陽神最好吃。

生機四溢,道法濃厚,吃上一口,定然大補。

九灼沒有察覺到她靠近,他凝神推演,發現本來混亂難正的道法,這兩日又有了變動。

似乎在往正常的軌道回歸。

尤其最先因道蝕出事的下界三地,在一袖乾坤和冰碎山河之內,道法運行已然恢複正常。

怎麽回事?

不是“陰陽不合,道法難歸”?

他和司傾并沒有……

九灼剛要召出道盤查看,鼻子上就是一疼。

九灼的神識驟然抽回,睜眼之前已經擡手立掌,掌心白光閃動,但接着就看到司傾的臉幾乎貼在他臉上。

“……”

這混賬,這次不咬脖子和耳朵,改咬鼻子了。

九灼一只手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從他鼻子上卸下來。

司傾搖着頭,要甩開他的手。

九灼手上加大力道,瞳眸暗紅,盯着她紅潤的唇瓣看了一會兒,然後對上她黑漆漆的眼睛,眸色深暗,“你真想吃了我?”

他睡着和打坐的時間,她都能見縫插針湊上來咬一口,執念到底有多深?

司傾皺眉,“你弄疼本座了。”

她敏銳地從九灼身上感到了危險,扭動着要往後縮。

九灼把她按在身上,冰涼的陰極道韻浸潤過來,迅速被陽極道韻包圍吞噬。

九灼瞥了眼不再一觸碰便相斥的陰陽道韻,眼底詭谲湧動,“你就沒弄疼我?”

司傾下意識回嘴,但雙唇剛剛張開,就被一雙溫熱的唇覆住,齒關也被趁勢撬開。

司傾撐圓眼睛,瞳孔放大,伸手就要推他。

九灼按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無法掙脫。

司傾想要咬他。

九灼察覺,先行躲開,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聲音低沉,“你不是要采陽補陰?本座給你采。”

“……”司傾滿腦子的陰暗陡然凝住,半晌沒轉過來。

九灼把她禁锢在懷裏,重新覆上來,強行糾纏。

陽神向來清心寡欲,對此間之事屬實不擅長,又因為司傾不配合,一番親近磕磕絆絆。

司傾手撐在他胸膛,用了十足的力氣都沒推開他,咬也咬不過他,臉上慢慢洇上紅色。

黑色的眸子裏霧氣氤氲,司傾掙脫不開,突然不掙了,反順着他的力道騎到他身上,反客為主。

進展本就不順利的九灼:“……”

九灼摁住司傾,不讓她亂動,喘息之間湊到她耳邊,“別搗亂。”

司傾不服,“你不行。”

九灼本就氣息不穩,她一句話險些讓他噎住,為了不讓她再說出什麽話來,他只得再次堵上她的嘴。

陰神道體冷香四溢,道韻如水如霧,慢慢将熾熱極陽包裹在內,侵蝕九灼的理智。

陰陽相克亦相生,陽極向陰,陰極求陽,一旦突破平衡,便如水墜崖,一發不可收拾。

蒼天古林,樹木繁茂,樹梢招來清風,喚來雲彩。

九灼不知道司傾是否清醒,也不知道她突然不再掙紮,是道法牽引,還是單純想采陽。

只知道他對她越陷越深,再也不想放開她。

就算她一直這個樣子,他也會護她無恙。

碎金在林間浮動,九灼抓住司傾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一片落葉乘風而來,擦着司傾耳邊而過。

司傾抓住九灼一瞬間的迷亂,成功咬了他一口。

陽神的上唇頓時湧出血來,把本就殷紅的薄唇染得更紅得灼目。

九灼吃痛,往後退開,指尖沾了沾唇上的血,又看着司傾伸出舌尖舔去她唇上染的血。

這混球,不是被牽引,也不是想采陽,只是單純想咬他。

九灼:“滿意了?”

司傾仍坐在他身上,絕豔生姿,加上眉宇間露出的邪氣,妖冶至極。

她擡起下巴,露出一截冰瑩剔透的頸子,“九灼道祖笨成這樣,本座有什麽可滿意的?”

九灼掐在她腰上的手用力,神色冷凝,“你再說一次。”

司傾拍開他的手,飄然從他身上飄開,霧藍的裙角從他指尖滑過,“不行就不行,還不許說了?”

九灼看着她沒了影,氣得咬牙。

好得很。

不僅咬他,還故意挑釁他。

司傾,最好不要落到他手裏。

司傾吃飽了肚子,又采了陽氣,再次踏上湖心島,就精神了許多。

九灼跟在她身後,并沒有關注島上動靜,而是內視道盤。

果然。

他跟司傾親近之後,道法又在歸位,雖然變化不大,但道法牽一發而動全身,一點點變動,影響的或許就是某個塵世間的法則。

所以所謂的“陰陽相合”,不一定要他們到最後一步,這樣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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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支持,我不會棄坑噠!只是最近精力不太夠,所以更新慢一些,還請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