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入魔在上古時期也是極為惡毒的手法,  魔修的入魔手法很多,即便是魔修自己也很少會選擇這樣的手段,他們呼風喚雨,  強大的魔修可以在瞬息間掌握數人的生死,他們自然也不太看的上這樣獻祭的手段的。

獻祭陣法一旦發動,在陣內的所有人都會飽受靈魂被撕扯出□□、流幹血液,肉身碎裂的痛苦,這些痛苦深深的刻在了靈魂裏,  當這些靈魂沖進曉時昧的身體後,  所有的記憶和痛苦都加諸在了曉時昧的身上。

那一夜所發生的慘劇在曉時昧的面前一一的像是記憶重放一樣劃過,那些人的恨、痛竟也成了曉時昧身上的恨和痛。

仿佛她就是當年躲在這大殿中的其中一名姬氏婦孺!

“景七,  快住手啊,這裏還有姬氏的孩童。”

“景七,  至少,  至少先讓孩子躲到寶庫裏去,  他們不會找到的。”

“景七求求你!”

然而姬景七那時候也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在這樣有着特殊功法,年齡也較為漫長的氏族中尚算幼齡,一夕之間遭逢巨變,氏族中所有的戰士戰死,  他從小崇拜的父親屈辱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滔天的怨恨讓姬景七再也看不見、聽不見自己族人的呼喚了。

“好痛啊!”

“我的孩子……”

“媽媽!”

記憶吞沒了曉時昧,  一時間撕裂的疼拉扯着五髒六腑攪成了一團,在青光中的曉時昧忍不住喊出了聲,  那聲音慘烈的仿佛要将整座城都的冰都擊碎,愛軍被曉時昧身上爆發出來的靈力吹的後滾了數米,直到撞到了房子才停下。

就連在大殿中和姬萬裏纏鬥的顧遷都是一驚,姬萬裏和外面的那些怨魂一樣,  都是那一夜獻祭後無處可歸的魂魄的載體,只不過姬萬裏作為姬氏組長,修的是姬氏一直傳下來的功法,魂魄要比在大殿中的老弱婦孺強大的多,不過這獻祭的法陣讓對方提升了一個層次也不過是擁有和元嬰一戰的可能。

想要真的在顧遷手中讨到便宜自然不可能。

下手更快,顧遷那把巨劍需要的靈力極大,同樣的從劍上釋放出的攻擊也比一般的劍要來的大,在顧遷不斷的攻擊下,姬萬裏身上的死氣一點一點的被削弱,這最後一擊更是硬生生的将整柄巨劍沒入了姬萬裏的胸口。

“兄、妹……”口中還在念叨着曉時昧曾經說過的話,或許在姬萬裏已經死去的身體中什麽都不記得卻唯獨記得了自己在姬氏的親人。

明明已死卻固執的徘徊在這死地,顧遷不知道他究竟執念為何,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外面的曉時昧。

從顧遷認識自家小師妹到現在,無論多奇怪的場景小師妹都沒有發出過這樣痛苦的喊聲,但這一次竟然可以讓小師妹忍不住發出這樣的喊聲,顧遷清楚一定是出事了,而且絕不是小事。

看了眼兩手死死的抓住自己巨劍的姬萬裏,顧遷不再關注姬萬裏,巨劍猛的拔出,姬萬裏的身體早已血肉幹涸,這會竟是沒有絲毫的血液流出,姬萬裏仰天趟倒在地最後的一絲死氣也在顧遷的靈力下潰散。

他死了,死了兩次。

一次死于素清宗的弟子手中,一次死在姬景七的手中,如今姬萬裏的身體不再有死氣和怨魂作祟,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動力不再動彈,顧遷最後看了一眼對方睜着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将對方的眼睛合上也算是讓對方安息。

之後顧遷不再逗留直接離開了大殿朝着城中心禦劍而去。

這座城不小,但要找小師妹卻很簡單,那城中唯一怨魂聚集的地方就一定會是對方所在。

果然,當顧遷到達城中心的時候,就見到所有的怨魂糾纏在曉時昧的身上,似要将她就此拉扯進地獄。

“怎麽會這樣?小師妹!”

“瓜娃子,你等會,你現在動手打散的就是曉時昧那家夥的靈力了!”還不等顧遷要出劍,在一旁觀望的愛軍就瞬間跳了起來,肉爪直直的拍向了顧遷的臉,顧遷眉頭抽動了兩下,一把捏着愛軍的脖子提了起來,“你在做什麽?”

“在阻止你,沒看到那些怨靈的靈力已經成為了曉時昧的靈力了嗎?”愛軍死魚眼嫌棄的等着顧遷,“你家小師妹可比你們這些瓜娃子脾氣沖多了,她要用這些魂魄的靈力來沖擊金丹,同時她是望川的持劍者,結丹之勢就可将這些失去了靈力的魂魄擊散送他們重入輪回了。”

顧遷一愣,表情

更加吃驚,“她竟然要在這個時候結丹?”

“所以說她比你們都大膽啊,靈力已經轉化到這個地步,只能靠她自己了,”愛軍打開顧遷的手一跳跳到了顧遷的肩膀上。

“難道這個時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嗎?”

“要不……你給她喊喊加油??”

顧遷:“……”

不愧是曉時昧的貓啊,果然和她如出一轍,無語的看了眼愛軍,不過愛軍的玩笑話倒是讓顧遷放松了一些,仔細想想曉時昧是什麽人,如果是對方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其實你來的正好,姬景七在通天閣買下魂匣為的就是這裏的魂魄,現在魂魄全在曉時昧的身上,如果等等姬景七來你記得攔住對方,”愛軍一點都不怕生的用爪子拍了拍顧遷,吩咐道。

所幸顧遷是氣劍宗真傳弟子裏脾氣最好的,沒有和愛軍計較,顧遷幹脆盤膝而坐就坐在了離曉時昧不遠的地方。

這一坐便是整整兩天,兩天的時間廟宇裏的素清宗弟子成了姬景七來到這座舊城第一個誅殺之人,作為魔修姬景七自然沒有那麽好心幹脆利落的讓這些素清宗弟子死的那麽安穩,靈魂被撕扯的痛苦,一個個的素清宗的弟子也嘗了一個遍。

曉時昧也是。

兩天兩夜的痛苦,幾乎要混亂了曉時昧的記憶。

唯有手中握着不敢放開的劍提醒着她她是氣劍宗真傳弟子,是将軍府的千金,是曉缙的女兒,她要結丹,要證道。

靈力不斷的充盈着曉時昧的身體,丹藥帶來的藥力随着這些靈力的增長也開始體現,龐大的靈力在曉時昧的劍種處不斷旋轉,不斷凝實,待所有靈氣旋轉凝固在劍種上使劍種成為金丹一般的存在後。

這金丹就成了。

可這需要的時間并不斷,即使是邊澤這樣的天驕,在結丹是也是用了三天的時間。

曉時昧如今要争的也是時間。

每分每秒每次呼吸都在體驗着數百人的死亡與撕裂,時間花費的越長,她的神志就越會模糊。

“我不姓姬,我不是那死去的人,我沒死,我還可以撐下去,我還可以撐下去……”

怨魂的哀嚎掩蓋住了曉時昧的呢喃聲,但在離曉時昧最近的那條發帶卻清晰的捕捉到了曉時昧的聲音。

似乎是被我還可以撐下去這幾個字觸發,那發帶突然再一次高聲唱了起來,“大河向東流啊~天上星星參北鬥啊

聲音浩瀚又清朗,一瞬間就連怨魂的哀嚎聲都懵逼了一下開始虛無缥缈起來。

怨魂:“嗷嗷??”

顧遷:“???”

愛軍:“……”

場面一時間非常的尴尬,怨魂在那嘶吼,可就像是為了壓過別的聲音在較勁一樣,發帶中發出的唱歌聲總是比怨魂的聲音要更大,這兩方就像是在争奪當第一一樣,一個嗷嗷嗷,一個大河向東流……

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硬是将姬氏城中死寂荒涼的氣氛變成了凱歌高奏。

不要說是完全懵逼的顧遷和愛軍,就是剛出宗廟的姬景七也是一愣。

“溫子清??他來了??”溫子清的聲音姬景七自然是知道的,在通天閣雙方碰過面還有過短暫的對峙,不過讓溫子清想不明白的是……

這特麽溫子清來就來,你來唱歌是怎麽回事??

你溫子清是不是看不起這姬氏的亡魂啊!

你們氣劍宗能不能有個正常人了!

一口老血哽的上不上下不下的,姬景七眉頭跳了跳,如今城中的怨魂都集中在了城中心,如果他要煉化魂魄少不得也只能前往,氣劍宗溫子清、顧遷和曉時昧三位真傳弟子如果都在的話,對現在的姬景七來說倒是有一點麻煩。

一邊想着溫子清為何會突然跑來唱歌,一邊駕馭着輪椅飛速的朝着城中移動,越是靠近那歌聲和冤魂的聲音就越大,兩者詭異的相合饒是姬景七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滿腦子溫子清這是什麽毛病,姬景七終于還是到達了廣場。

同時那歌聲也像是到達了高插o……

“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哇聲震的姬景七虎軀一震,只是曉時昧和溫子清的身影是沒見到,倒是顧遷正面無表情雙眼無神默默的看着他。

兩人相對無言了足足有一刻鐘。

姬景七:“你……”

顧遷:“不是大師兄!這是怨魂的新招數!”

姬景七:“???”

你當我魔修見識少的嗎?!千百年來從來沒有這麽清新脫俗的怨魂!

從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溫子清留下了他的傳說,哈哈哈哈哈姬景七:我感覺自己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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