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個理由忘記……”手機響起鈴聲,阿久揉揉睡得有些惺忪的眼睛,按下接聽鍵。
“喂,江笛,是我,許遠!”手機另一頭是那個熱情如火的小夥子許遠。
“嗯,什麽事?”阿久問道。
“你之前說想去檔案館查資料,我明天正好沒課,你明天有空嗎?”許遠的聲音有些緊張和顫抖。
“你等下,我看下課表。”阿久到包裏翻課表,看了一下,明天下午是沒有課的。
“我明天下午沒課。”
“太好了,我也沒課,我們一起去檔案館吧,”許遠說完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們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新開的那家西餐廳……”
“不用了,謝謝,我不喜歡吃西餐,”阿久迅速的答道,“那明天下午兩點在西大門見,你看行嗎?”
“嗯,嗯,好的,好的,到時候見了。”許遠說完,卻也沒有挂電話。
阿久苦笑一下,按下了結束通話的按鍵。自己并不是江笛,沒有必要去接受屬于她的好意,也沒有那樣的資格。有些東西看上去很美好,卻不能輕易去觸碰,否則就會像鏡花水月一般,破碎了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下午,阿久換上襯衫和輕便的九分褲,帶上背包。兩點左右,她準時來到西大門,許遠已經在那裏等她了。看到江笛,他的臉上馬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邊向前走邊招手打招呼。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阿久也不禁露出笑容。
“沒有,我也是剛來。我買了草莓奶茶,溫的,不會太涼。”許遠獻寶一般,把左手拎着的奶茶遞到阿久的面前。
草莓奶茶是江笛最喜歡的,真是難為這個許遠去打聽這個。阿久平時不喝奶茶,草莓味的更是沒有嘗試過,礙于對方的好意,她還是接過,喝了一口。
并沒有想象中甜膩的味道,反而清爽新鮮,阿久微微一笑。
“謝謝。”從以前到現在,她還是一直無法拒絕別人表現出來的好意。
“你喜歡就好,走吧,我們出發。”許遠有些羞澀的撓撓腦袋,然後放慢腳步,走在阿久的身邊。在其他人看來,就像是一對很般配的情侶走在一起。
兩人走着聊着天,很快就到達了地鐵站,許遠擋住阿久,硬是刷了卡買票,兩人登上了地鐵。
“要在中央門站臺下車,然後轉四號線,再過大概三站,然後走一段路就到了。”許遠給阿久講述經過的路段。
“好的,不過為什麽不轉公交?”阿久在來之前也已經查過路線,許遠說的路線,并不是最短最最快捷的。下了地鐵直接轉公交是最快直達的。
“檔案館前面那段正在修快速路,公交到不了,出租車也進不去,如果坐公交,走的路就太長了,會很累的。”許遠腼腆的道。
阿久看了看他肌肉結實的手臂和腿,累應該不會是說的他自己,而是怕她累吧。
“你平時有做什麽運動嗎?”不說話的話就太尴尬了,阿久也試着搭話。
“嗯,我是校籃球隊的,平時也經常訓練。你沒有來看過我打籃球吧?其實籃球挺有意思的,你下次來看看吧,下周我有比賽。”許遠說道自己喜歡的運動,眼睛閃閃發光。他覺得自己打籃球的時候是最帥的,如果有機會讓江笛看到,會不會喜歡上他?
“有空的話會去的。”阿久有些敷衍的道。
“對了,我上次有看你們宣傳彙演,你跳的白天鵝好棒,簡直就像是要飛起來一樣!”許遠眼中掩藏不住那熱烈的戀慕感情。
“哦,那也訓練了挺久的。”阿久随意的答道,又不是她跳的,實在說不出來什麽感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當然大多都是許遠熱情的挑起話題,阿久敷衍的回答着。許遠卻一點也不嫌她回答的冷淡,一副自來熟地樣子,等到了檔案館,已經以江笛的大哥自居了。
來到了檔案館,許遠刺溜一下蹿到門口值班人員的桌前。
“小姨,我來了。”許遠小聲的對着一個四十左右的女人喊道。
“小遠來啦,”女人從資料中擡起頭,站起來,熱情的招呼他們,“女朋友長得真俊,需要什麽資料直接說,我去找給你們。”
許遠有些尴尬又有些甜蜜的偷眼瞥着阿久,擔心她不高興。
“……”我和他根本不熟好嗎,不過阿久并沒有否認。如果什麽關系都沒有,別人憑什麽幫你,反正只是嘴上說說而已,自己也不會少塊肉。阿久微笑着,似是默認了女人說的話。
“阿姨,我想看看原本我們大學和地鐵那邊的歷史,另外我想看看關于靈山地區以前的記載。”阿久柔聲的說道。
“好的,這些資料可能縣志裏面會有,你需要什麽時期的,地鐵規劃的話,大概是在五年前。”女人想了想回答道。
“嗯,那就請阿姨幫忙找一下五年前的縣志了。”阿久答道。
“五年前應該是在這邊。”女人領着許遠和阿久來到一個櫥窗前,指着裏面道,“就在這裏了,如果需要更早以前的,旁邊幾個櫃子裏就是,你們就坐在這裏慢慢看吧,別弄壞了就成。要複印的話,那邊有複印機。”
“謝謝阿姨。”阿久道謝。
“小姨你去忙吧。”許遠親熱的說道。
女人笑着拍拍許遠的肩膀,回到座位上去處理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了。
兩人拿了一疊厚厚的縣志在桌邊坐定,慢慢的開始翻找資料。縣志前面都有目錄,找起來也不費事。
最終阿久在一本縣志裏面,找到了關于靈門區的記載,在修築地鐵前,這裏的區劃進行了變更,靈門區和隔壁的維正區進行了合并,統稱為維正區。至于合并的理由,裏面并沒有寫,就連合并這件事,也只是簡單的一帶而過。
而許遠在另一邊的縣志裏也有了發現,那是地鐵修建之前,靈門區那一片的規劃情況。那裏曾經是當地人進行土葬的墓穴。當初政府為了修建地鐵,要遷離這片墓葬地,應該花了很大的代價。當時正常的縣志并不會提及這些。
“許遠,能不能問問你家小姨,我想看看沒有被公布出來的資料。”阿久擡起頭,合起縣志,這些官方的東西,體現出來的訊息,實在是太少了,她需要更有用的信息。
“行啊,不過江笛你為什麽要找這些?你不是舞蹈系嗎,就算論文也不會寫這些東西吧?”許遠好奇的道。
“怎麽說呢,我做了個夢,感覺到地下有什麽妖怪之類的在召喚我,所以我想先調查看看。”阿久彎起嘴角,笑着胡謅 。
“來吧,去我小姨那邊。”許遠招呼阿久起來。
“關于靈門區還有地鐵修建不公開的資料嗎?”許遠的小姨咂咂嘴,“有肯定是有的,不過你們只能在這裏看,不能拍照也不能複印。絕對不能流出去。”
許遠小姨在電腦上搗鼓了一段時間,随後進入身後的檔案庫裏。不一會兒,她就抱着一大堆的資料出來了。
“你們看吧,在下班之前還給我就行了,這本來都是需要介紹信才能看的東西,給你們看不合規矩,千萬不要拍照。”許遠小姨說完又回到了辦公桌前工作去了。
阿久看到裏面有紅頭文件的副本,有手寫文字性的敘述批複材料,覺得這裏的一堆才是重頭戲。
果然,第一個紅頭文件的副本,就是關于靈山區地鐵開發事件,施工隊人員死亡謠言的通告。上級政府的批複也在裏面,對于全隊施工方意外死亡的事件高度關注,但并未給出解決辦法,而是讓下級政府自己妥善處理。
這就很值得玩味了,這妥善處理是怎麽個處理法呢。阿久繼續翻找,竟然找到了一份報紙的複印件。裏面有一個報道非常的引人注目,說是政府給中鐵的施工方找了一個本地有名的大師,意圖用封建迷信來處理這次整隊施工人員将近五十人死亡的安全生産事故。
而另一份手寫的命令行文,顯得很是着急,只是寫了字,然後蓋了章。這是發往報社的,要求把當天的報紙全部回收,不準流通。
報紙上的事情都是真的。應該是地鐵建造的時候,出于某些原因,但肯定不是因為安全生産的緣故,這一隊的施工人員死于非命。最後甚至找來所謂的大師來處理這件事情。
阿久再繼續翻找,卻再也沒有找到有用的資料了,這時候她看了一下表,快五點鐘了。
“江笛怎麽樣,找到有用的了嗎?”許遠也在一邊幫忙找着,“我這裏有一個地理記載,你要不要看看?”
阿久接過許遠手上的資料,看到上面介紹的是靈門區原本只是一個小鎮,鎮上有一座矮山,叫做靈門山,但這座山寸草不生,也幾乎沒有什麽小動物。所以曾經有勘測隊懷疑下面有什麽重金屬,還派人來勘測過,但是最終是不了了之。
寸草不生的矮山嗎,或許是地鐵建造的時候,被推平了也不一定。阿久趕緊去翻找地鐵建造的資料,找到了相對應的材料,果然這座山在建地鐵的時候,直接就被推平了。
“江笛,還有,這裏,還有一個!”許遠又喊了起來,把手裏的資料遞給阿久。
這是許多報紙被釘起來的合頁,地鐵建好之後,曾經發生過女孩在地鐵上失蹤的事件,不過後來幾天報紙又報道出來,失蹤的女孩是離家出走,已經找到了。翻來翻去,卻還是沒有找到關于失蹤女孩的信息資料。阿久有些失望。
最後,卻在角落發現了一個派出所的報案記錄,難道是女孩的父母報案後的記錄嗎,阿久抽出來一看,瞳孔一縮。失蹤女孩姓名那裏,赫然寫着:江笛!
作者有話要說:
想到當初為了寫論文去檔案館查材料,就只能看看縣志市志,沒有介紹信毛都看不到啊,問工作人員,查詢之後直接說有這材料,但需要上級的介紹信才給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