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埋伏深夜霧濃,興寧城內的能見度極低。

除了易家由于舉族狂歡,整個族宅內一片燈火通明外,興寧城的其他地方早已經完全被夜色所籠罩。

算不上漆黑不現五指,卻也是三米開外,便不見餘光。

就在這樣的夜色掩護下,一個披着鬥篷的身影從魏家的族宅內走了出來。

速度不快不慢,在離開了魏家族宅的時候,這個身影還四下裏看了看,确定了周圍的道路上空無一人後,這才将鬥篷一拉,完全覆蓋住了自己的身子和腦袋後,朝着城外的方向行去。

整個人從步行的速度上看去,顯得相當從容。

興寧城的宵禁并不如何嚴格,由于承平日久,再加上地處偏僻,民風尚算淳樸,所以到了夜晚之後,負責巡夜的城衛軍在出勤上是頗為懶散的。

這種情況下,披着頭蓬的身影一路之上都沒有遇到任何一名巡夜的城衛軍,順順利利的便來到了城牆的內側。

按照相關條例,城牆上應該有着守夜的軍士,但整個興寧城的烽火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點燃過,所以基本上負責守夜的軍士都會在執勤的時候,尋找一個比較隐蔽的角落,然後用睡眠去渡過難熬的漫漫長夜。

這披着頭蓬的身影在确定了四下無人後,忽然間異常敏捷的順着城牆上的縫隙不斷攀爬而上。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已經攀爬到了頂部,然後飛快的越過了牆垛,身影一閃,身子已經沖到了城牆之外。

回頭看了一眼并不算高大的興寧城城牆,這人伸手将鬥篷從頭上拉了下來,漏出了一個男人的面孔,只是臉上的神色頗有些複雜。

在興寧城內接取的任務已經宣告徹底失敗,并且還因此搭上了一名七階武修和一名九階武修。

盡管在整個組織當中,這樣實力的武修不知凡幾,也沒有任何地位,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在大周朝的範圍內,組織的人手卻相當緊缺……進入到大周朝的範圍內開拓業務的時間還沒多久,兩名武修的死亡,對于大周朝內的人手來說,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損失。

而這樣的失敗,自然便會全都算在他這個聯絡人的身上。

一想到因為任務徹底失敗,以及接連兩名武修的死亡會帶給他的來自于組織的負面評價,男子的臉色就一片陰郁。

他并不擔心所謂的懲罰,因為他在組織裏有着很深的背景,他只是擔心這一次的任務失敗,會對他在組織內以後的發展造成極為不良的影響。

若是早知道興寧城的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會如此麻煩,他根本就不會在這興寧城浪費時間。

真是……何苦來哉?

幽幽嘆了口氣,男子重新将鬥篷蓋在了頭上,然後轉身确定了一個方向,快步而去。

沒多久,男子便來到了一條小河的邊上。

在這河邊有一處簡陋的木屋,而木屋裏,則圈養着兩匹駿馬,是他為自己離開興寧城而提前準備好的。

兩名武修的死不能不明不白,他需要将這裏發生的事情全部據實上報,然後由上面的人來定奪究竟該如何去處理。

來到了木屋外,剛打算推開木屋的門,男子伸出去的手卻是忽然僵在了半空當中。

探着鼻子嗅了嗅,男子的雙眼微微瞪大,接着竟是毫不猶豫的飛身急退!

方向,則正式那條小河!

只是這名男子剛剛有所動作,木屋的門便忽然炸裂開來,緊接着一個身影從木屋內閃電一般的沖出,以比這名男子快出了幾乎一倍的速度,輕而易舉的将這名男子在即将跳入小河前攔了下來!

“易秋!”

這名男子只得強行止住了身子,盯着那從木屋內閃電般沖出來的身影,語氣很是複雜的叫出了身影的身份。

他并沒有反抗,也沒有選擇主動攻擊,因為他知道那沒有任何意義。

作為聯絡人,他的工作是尋找适合組織人員接取的任務,以及聯絡調動相應合适的組織戰鬥人員去執行任務,但是其本身的戰力卻是相當一般。

五階武修的境界雖然在興寧城這種小地方還可以算得上是高手,但面對着接連擊殺七階武修和九階武修的易秋,這五階武修的境界實在是不夠看。

“何必走的那麽急呢?

這大晚上的,萬一遇到點意外多不好,不如先去我易家小住上一段日子如何?”

易秋一臉笑容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說道。

“我只是接取了魏家的任務,這才安排人來殺你,就算是你因此不滿想要報複,也應該去找魏家才是。

跑來對付我……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男子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這話說的實在是沒有道理,魏家當然是罪魁禍首,事實上,這段時間裏我也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教訓。

但你作為直接的執行人,難道就天真的以為我會如此毫不追究的便放過你?

很抱歉,我的心胸還沒有那麽大,對于任何想要殺我的人,我都不會有絲毫容情,無論出于什麽原因。

殺手……并沒有豁免的權利!

既然你們要殺我,那就要做好被我反殺的準備!”

易秋聳了聳肩,開口說道。

“我們組織的實力之強,絕不是你能想象的,如果真的引起了我們組織的敵意,別說是你們易家了,就算是整個大周朝,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我勸你三思。”

男子的模樣還算是鎮定,只是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是出賣了他此時內心的緊張。

“這句話聽起來更加好笑,難道就因為你們遠比我強大,所以當你們想要殺我的時候,我便只能引頸就戮?

有丁點的反抗就是錯誤?

這種強權所帶來的優越感讓人惡心,你們組織的力量再如何強大,就算強大到能夠毀滅整個世界,也沒有權利來決定我的生死!”

易秋說話的同時,已經走到了男子的面前,臉上挂着一種頗為冷酷的笑容,伸手指了指自己,接着說道:

“所以你們既然要殺我,那我就先殺你們,誰想殺我,我就殺誰!

不管什麽原因,也不管能不能殺的了,終歸……都是要去殺的!”

道理很樸素,樸素到讓男子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這個世界最古怪的地方便在于,太多的強權取代了那些樸素的道理,以至于在很多時候,強權成了真理的代名詞,擁有力量的人便可以去随意的去制定符合他們喜好的規則,而沒有力量的人則只能在強權者的意志下茍且。

至于真正的道理,反而沒有人會去在意了。

确定了易秋要對付自己的念頭沒有任何動搖的可能,男子放棄了無用的幻想,暗暗的咬了咬牙,接着突然間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漆黑的球狀物,然後用力的朝着易秋扔去。

在扔出那球狀物的同時,男子再次朝着反方向急速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