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朵兒。”薩昂用低沉的嗓音哄着她。“我不是說了嗎,你是我即将過門的妻子,你不必怕我的。”

“可是……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你這樣……我……我……”她結結巴巴地開口,卻因為腦子過度混亂,連自己到底想說什麽也搞不清楚。

見薩昂己來到床邊,她心慌意亂地想要遮掩自己的赤裸,無奈這會兒她的力氣仍未完全恢複,被子又被她自個兒壓在身下,讓她想要有任何遮掩動作也難。

“朵兒,這裏是我們的寝房,過去我們都同床共枕,難道你連這些也都忘了?”薩昂嘆息似地說道,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的眼。

朵兒輕咬着唇兒,嬌容浮現一抹歉疚。

“我……我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

薩昂盯着她臉上的神情片刻後,用包容的語氣說道:“沒關系,你受了那麽大的驚吓和傷害,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傷養好,至于失去的記憶,只要能過着和以往相同的日子,我想你應該很快就會想起來了。”

“可是……萬一……我永遠也想不起來呢?”

“別擔心,就算是那樣,我還是會娶你為妻,照顧你一輩子的。”薩昂毫不猶豫地回答,并傾身在她沒有受傷的右肩腳輕輕落下一吻。

當他的唇片一觸及她的肌膚,唇上的溢熱仿佛也滲入了她的體膚,并随着血液迅速蔓延全身。

一種陌生的騷動在朵兒的體內竄流着,她不自覺地閉上眼,赤裸的身軀微微輕顫。

“我幫你上藥吧。”薩昂取過藥膏。

聞言,朵兒愕然睜開雙眼。一想到自己渾身是傷,倘若他要幫她上藥,豈不是幾乎要撫遍她全身了?!

“這……讓玉真來幫我就行了……”

“她已經回房歇息了。”簡短的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口。

就在朵兒還想說些什麽時,薩昂己打開藥膏,開始為她上藥。

他的動作相當輕緩而溫柔,宛如在愛撫她的胴體,除了她受傷的兒個地方之外,他的指尖更在她沒受傷的肌膚處流連忘返。

他挑情似的舉動,讓朵兒的雙頰染上尴尬羞窘的紅暈,她很努力想忽視自己正渾身赤裸的事實、很努力想忽視他指尖的觸碰,但是效果卻不彰。

“好了,現在該翻過身了。”

翻過身?!

朵兒細細地倒抽口氣,美眸浮現一教驚慌。

“不……”

雖然他的态度、他的語氣、他的神情、他的舉動,感覺起來是那麽的自然,仿佛他們過去真的就是如此親昵地相處,然而……即使他宣稱他們是即将拜堂成親的未婚夫妻,可是對她而言,這男人仍是全然的陌生啊!

“乖,聽話,要快點上藥,你身上的傷才好得快。”薩昂輕聲低語,宛如在哄着一個任性、鬧脾氣的娃兒。

“但……”朵兒結結巴巴地試圖和他打商量。“我……我什麽也想不起來……所以……這樣……我……我很不自在……在我想起來我們之間的一切之前,可不可以讓玉真--”

“不可以。”薩昂截斷了她的話,說道:“就是因為你什麽都忘了,所以才更需要一切照舊,這樣你才可能早點兒想起來,不是嗎?”

“可……可是……這樣我……”

薩昂不再理會她的支支吞吾,他伸出手,以堅定但不會弄疼她的力道将她的身子翻轉過來。

朵兒根本使不出力氣來反抗,美麗的用體在他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現,讓她的俏顏霎時紅得宛如煮熟的蝦子。

她無助地咬着唇兒,美眸根本沒有勇氣與他相對。

薩昂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目光從她那性感的鎖骨、渾圓的酥胸、纖細的腰肢,一路來到她雙腿間布着柔密毛發的私密處。

盡管她身上有兒處泛紅、尚未結癡的傷口,但絲毫無損她的美麗,那曼妙絕美的胴體足以輕易點燃男人的欲望。

他的眼底燃起了灼熱的火焰,而朵兒雖然沒與他視線交會,卻能強烈地感覺到他熾熱的目光,那讓她羞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見她如此羞怯,薩昂輕捧着她的臉兒,低語道:“別害羞,朵兒,我們之間的親密,早己不止于此。”

“可是……”

朵兒擡眼,慌亂的目光與他對上。

他那深邃的眼眸宛如擁有蠱惑人心的魔力,讓她的芳心猛烈跳動,就連原本想說什麽也全忘得一千二淨。

薩昂将她短暫的失神看在眼裏,他的嘴角微揚,低頭輕吻了吻她的唇,随即開始為她上藥。

朵兒害羞地閉上眼,沒有勇氣注視他的舉動,然而她的身軀卻敏感地察覺他指尖的游移,那讓她的身子克制不住地輕顫。

察覺她的顫抖,薩昂暫時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我弄疼你了嗎?”他問。

“不……還好……”朵兒尴尬地回答。她身軀的顫抖,全是因為他太過親暇的觸碰。

“忍着點,你身_上的傷必須上藥才好得快。大夫說,只要每日上藥,這些傷口過兩天就會結癡,再配合服藥,體力很快就會恢複了。”

“不……我……我……”朵兒喘着氣,下一瞬間,她忽然皺起眉頭,神情痛苦地低嚷。“啊……我的頭……好疼……你快住手……我……我好疼……”

見她一臉痛楚地哀求,薩昂愕然停了手,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将她臉上的神情全看在眼底。

“又疼了?是不是因為記起了些什麽?”他關心地問道。

“不……沒有……可是……我的頭好疼……好難受……”朵兒虛弱地喘氣,眼角泛着淚光,看起來可憐極了。

薩昂握住了她的手,仿佛藉此想給她力量與勇氣。

“別怕,有我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就暫時別去想了。”他低聲安撫。

“對不起……我……”

“這又不是你的錯,你總會想起來的。”薩昂用着包容的語氣說道。

“可是……”

薩昂輕撫着她的面頰,說道:“別擔心,我說過了,就算你這輩子都想不起過去的事情,我還是會娶你、保護你一輩子的。”他的語氣溫柔而堅定,仿拂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會為她阻擋一切的危險。

朵兒仰首望着他,就見他目光專注地盯着自己,那溫柔的神情足以輕易擄獲任何女人的心,而她的芳心自然也俘動不已。

薩昂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之後,繼續為她上藥,全部處理妥當後,他收妥了藥膏,跟着上床,就躺在她的身旁。

與他同床共枕,讓朵兒又渾身不自在,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親密。

“瞧你這麽緊繃,怎麽入睡?需不需要幫你放松一下?”薩昂問道。

“怎麽放松?”

朵兒的話才剛問完,紅唇就被他給堵住。她詫異地輕呼一聲,正好讓薩昂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他火熱的舌沒有任何的試探,也沒給她任何心理準備的時間,就長驅直入地探入她的唇間。

他吮吻、品嘗着她甜美的滋味,深入而火熱,宛如他們之間早已分享過無數次纏綿的親吻。

在他的親吻下,朵兒的思緒陷入一片混沌,完全無法思考,而這個親吻讓兩人的身體驀地發燙,也讓薩昂下身的某一部分堅硬了起來。

但,他只是親吻她,并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

“你身上有傷,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松開她的唇,啞聲低語。

朵兒過了好半晌,才終于自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一想到剛才那個火熱的親吻,她的雙頰便再度染上迷人的排紅。

薩昂吻了吻她紅燙的臉頰,說道:“時候不早了,快睡吧。多多休息,你的體力才能恢複得快一些。”

朵兒點點頭,乖順地閉上眼,實在沒有勇氣再多看他一眼。

原本以為與他同床共枕的尴尬感覺,會讓她難以入睡,但渾身是傷的她身體仍十分虛弱,還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就己沉沉地睡去……

狂風狠狠地吹刮,那蒼勁的風聲,聽起來宛如凄厲的哭嚎,令人有種毛骨驚然的感覺。

灰濛濛的天色中,一個八歲男孩伫立在一間廂房門外,那張帶着幾分稚氣的俊俏臉孔有着明顯的不安。

他在門外來回踱步,眉眼之間透着一絲焦慮。

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他心裏突然升起一種詭異的預感,好像有什麽不幸的大事要發生似的。

過了一會兒,忽然有個女人匆匆走了過來,一看見他站在門口,立刻将他拉進房裏,并迅速關上房門,像是怕被人瞧見似的。

男孩望着她,認出這女人是“赤那部族”族長的姊姊察爾雅。聽說她幾年前就己出嫁,這回是因為擔心族長察木克的病,才會偕同夫婿一塊兒返回“赤那部族”來探視的。

今日,與他相依為命的祖父就是被請來替“赤那部族”的族長察木克治病,這會兒祖父應該還在醫治察木克,這察爾雅來找他做什麽?

疑惑之際,察爾雅忽然塞了套衣裳到他的手中。

“快點,快把這換上!”察爾雅催促道。

男孩疑惑地看了看她,又望了望手中的衣物,這看起來像是“赤那部族”男性仆役所穿的衣裳。

“為什麽要換上?”他不解地問。

“別問這麽多,快換上就是了!”

在察爾雅的催促下,男孩很快就換掉了身上的衣物。

察爾雅将他換下的衣物小心藏好之後,拉着他的手,說道:“好,現在跟我來,我帶你離開。”

“離開?”男孩搖頭。“我不能離開,我還要等祖父一塊兒走。”

“你等不到他了!”察爾雅脫口說道。

等不到?這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男孩愣住了,從剛才一直存在心底的那抹不安與焦慮頓時又更深了。

“為什麽等不到?你為什麽這麽說?”

“別問那麽多,快跟我走就是了,若是遲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男孩還想拒絕,但察爾雅己不由分說地将他拉出房間,結果才一剛走沒多久,就聽見一陣雜沓的聲音傳來。

察爾雅拉着他,小心地閃身躲到隐密的角落。

詭異的氣氛,讓男孩也跟着提高警覺,噪聲不語。

“那孩子不見了!”

“該不是知道事跡敗露,所以逃了吧?”

“快點追,別讓他跑了!”

聽見那兒個人的聲音漸遠,男孩才低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察爾雅蹙着眉心,輕嘆了口氣後,才開口答道:“你的祖父剛才動刀,截去了族長的一條手臂。”

聞言,男孩雖然有些驚訝,但語氣篤定地說:“一定是真的有需要,祖父才會那麽做的。”

祖父的醫術精湛,又有着寬厚仁慈的心腸,絕對不會任意傷害其他人的身體,倘若祖父真的動刀截去了族長的手臂,那必定是族長的病況非得要那麽做,才能夠保住一條性命。

“你祖父動刀前,的确有提及必須立即動刀切除病竈的根源,可沒人想到他競是要截去族長的手臂……眼看族長痛得陷入昏迷,其他人都認定你祖父定是敵方派來意圖謀害族長的奸細……”

“什麽?祖父才不是!”男孩變了臉色。

雖然他今年才八歲,卻很清楚“奸細”、“謀害”是很嚴重的指控。

“我相信你祖父不是,半個月前,我曾親眼見過他醫治一名貧病的老妪而不收分文,我相信他絕對是個好人,可其他人和族長不這麽想啊!上個月底才有敵方的奸細混進來意圖刺殺族長,所以這時候大夥兒的戒心和疑心都很高。”

男孩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追問:“祖父呢?我祖父呢?”

“別問了,快走,我帶你到安全的地方。”

“不行,我要跟祖父一起走!”男孩堅持道。

“……已經來不及了。”察爾雅嘆道。

“來不及?什麽意思?”男孩大驚,眼底有着掩不住的驚俱。

“你……唉,看來不讓你親眼瞧見殘酷的事實,你是不肯跟我走了。好吧,你跟我來。”

由于男孩穿上了仆役的衣裳,加上有察爾雅的掩護,他們一路避開了多名護衛,悄悄來到一處花林茂密的角落。

從枝葉的縫隙,男孩遠遠瞧見了他親愛的祖父一動也不動地倒在一片腥紅的血泊中,不僅如此,祖父的手腳還被殘忍地斬斷,死狀凄慘!

男孩駭然抽氣,驚恐地瞪着這一幕。

他的腦子陷入一片空白,有種快要喘不過氣的痛楚,仿佛有一條繩索正狠狠地絞緊他的咽喉……

一雙黑眸驀地睜開,在僅有微弱月光的幽暗中,隐隐閃動着光芒--那是充滿恨意的眼神。

薩昂的神色陰郁,氣息有些粗重,剛才夢見的陳年往事,讓他俊魅的臉孔浮現一抹狠戾之色。

已經十五年了……

即使當年他才不過八歲,即使事情已經過了十五年,但是當時的情景,仍深烙在他的腦海中。

祖父,他世上唯一的親人,當年好心前去醫治“赤那部族”的族長察木克,最後卻被殘忍地處死!

薩昂閉了閉眼,沉痛的往事讓他的胸口湧上一股強烈的抑塞郁悶,就連心髒也狠狠地揪緊。

由于他爹娘死得早,他自幼是由祖父帶大的,祖孫倆相依為命、四處游走。

八歲那年,他與祖父正好行經“赤那部族”附近,有名老婦人患有痛疾,祖父治好了她。

消息一傳開,榷患各種疑難雜症的病患便聞風而來,請求祖父醫治,而仁心仁術的祖父一一治好了這些病患。

當時,“赤那部族”的族長察木克染上不明惡疾,許多大夫都束手無策,聽聞祖父醫術卓越,便派人請祖父前去醫治。

祖父懸壺濟世,一生以救人為志向,自然毫不猶豫地應邀前往,想不到,卻因此枉送了性命。

那些無知又愚蠢的人,竟因為自己的多疑與猜忌就懷疑祖父是敵方派去的奸細,還用殘忍的手段處死了祖父!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血腥殘酷的一幕,更恨自己當時連想要親手埋葬祖父的能力也沒有。

這件事情成了刻在他心底最深的痛,這十五年來不曾或忘。

在他的人生中,最不需要的就是愛情,而活着最大的目标就是要當年害死他祖父的察木克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誓言要報仇,而現在,時機己然成熟。

薩昂轉過頭,望着枕畔安然酣睡的人兒,眼底閃動着陰鹜的光芒。

察朵兒,“赤那部族”族長最寵愛的女兒。

他的唇角一揚,勾出一抹冷笑。

原本他打算殺了她,讓察木克也嘗嘗失去摯愛人兒的痛楚,于是他率衆狙擊她的隊伍。

想不到,她所乘坐的馬車都摔毀了,她竟然沒死,而且還失去了記憶,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讓他臨時改變了計劃。

當年,祖父慘遭肢解致死,現在一刀殺了她,實在太便宜了他們,所以,他要執行更徹底的報複!

從察朵兒那雙澄澈如湖水的眼眸,看得出她确實從小就被衆人捧在手掌心中呵護,在她十多年的人生中,只怕從不曾沾染過任何的醜惡。

這麽一個單純而生嫩的女子,要撩撥她、誘惑她,實在太容易了,而徹底毀去察木克最錘愛的女兒,該是相當痛快的報複吧!

他不知道察朵兒什麽時候會恢複記憶,所以在那之前,他要盡快地徹底擄獲她的心,他要摘下這朵純真的花兒後,再狠狠地踐踏、毀棄裏

為此,盡管他明知道她對男女親密之事根本全無經驗,卻無情地不給她半點适應的時間,直接以最親昵的觸碰來挑逗、誘引她。

薩昂噴着一抹冷酷的微笑,伸手輕撫着察朵兒的面頰。睡夢中,她不自覺地朝他靠近了些,那全然信任的模樣,讓薩昂的眼底泛起了森冷的光芒。

這頭美麗而純真的獵物,既然已經落入他的掌心,就絕沒有逃脫的生路!

當察朵兒不見之後,“赤那部族”上下全都陷入一陣愁雲慘霧之中。

一看見手下返回大廳,察木克立刻焦急地追問。

“怎麽樣?找到沒有?”

昨日他心愛的女兒說要親手做些飾物送給她娘,外出去摘花了,想不到己經過了傍晚,卻遲遲沒有回來。

這不尋常的情況,讓他擔憂極了,立即派人出去尋覓。

豈料,經過将近一個時辰後,手下競傳回了惡耗--

女兒乘坐的馬車墜毀在一座土坡下,而随行的護衛和奴仆全都死了!

這個可怕的消息,吓壞了察木克夫婦,直到後來聽說手下們沒有見到愛女的屍首,心底才又升起一理希望。

或許,或許老天垂憐,那個單純善良的孩子逃過了一劫。

可是,倘若她沒死,會上哪兒去了?怎麽會憑空消失呢?

“究竟怎麽樣?你們找了一上午,有沒有發現?”察木克追問。

“回族長,屬下們還是沒有找到小姐……”

“什麽?!”察木克焦躁地叱喝:“一群沒有用的飯桶!既然沒找到人,還回來做什麽?”

“回族長,屬下找到這個,可能是小姐的東西……”一名下屬恭敬地呈上一頂綴有七彩玉石的滾毛帽。

察木克接過那頂毛帽,夫婦倆互望一眼,彼此點了點頭。

“沒錯,這的确是朵兒的帽子!在這頂帽子的附近,你們還發現了什麽其他線索沒有?”

“沒有,屬下只找到這頂帽子。”

“那還不快點再出去找!快去!就算把那附近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小姐!”察木克揮着僅剩的一只手臂,激動地催促。

“是。”

“還有,究竟是什麽人下的手,也給我調查清楚!”

“屬下遵命。”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朵兒,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最後幾個字,察木克說得異常沉痛。

“是,屬下告退。”

手下離開之後,察木克夫婦滿臉愁容地對望。

“到底會是什麽人下的手?我可憐的朵兒……”玉舒蘭啞咽低語,擔憂的淚水忍不住落下。

“夫人先別這麽絕望,朵兒那孩子一定會逢兇化吉的。”察木克開口安慰,但自個兒的臉色卻仍十分凝重。

他怎麽也不願意相信愛女已慘遭不測,然而随行的護衛和奴仆都慘死了,他盡管心裏抱着一絲希望,卻實在沒法兒持太樂觀的态度。

“這一帶不是挺平靜的嗎,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玉舒蘭淚漣漣地問。

“或許對方是臨時起意,也或許有什麽不軌的意圖……”察木克沉重地嘆了口氣。

如今,除了傾盡“赤那部族”之力四處搜尋之外,似乎也只能祈求上天垂憐,保佑單純善良的女兒能夠逢兇化吉、平安歸來了……

經過一連數日的療傷與休養,朵兒身上的傷已結癡,體力也恢複得差不多,己能夠輕松地走動了。

這日午後,薩昂說要下山去辦點事,朵兒便在玉真的陪伴下,在石堡的庭院中四處走走、透透氣。

過去這幾天以來,薩昂幾乎寸步不離地陪在她的身旁,細心地呵護、照料,宛如将她當成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守護。

回想起這一切,一股奇異而微妙的騷動就在朵兒的心底蕩漾開來。

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已占據了她的心思,即使此刻他不在身旁,她的心緒仍舊不由自主地飛到他的身邊,只不過她……

一陣飛鳥振翅掠過的聲響,驀地打斷了朵兒的思緒。

她回過神,目光環顧着對她而言仍十分陌生的庭院,最後來到一座石亭中坐下來歇息。

“玉真,走了一會兒,我有點累,也有點渴,你可以幫我去沏一杯茶過來嗎?”她輕聲開口。

“是,那小姐在這兒稍等,奴婢去去就來。”

“嗯。”

玉真離開後,朵兒坐在石亭中,獨自欣賞着眼前美麗的景致。

她瞥見不遠處,有一棵花木開了一朵朵美麗的桃紅色花兒,她忍不住走過去,細細地駐足欣賞。

半晌後,她的目光一轉,看見另一處的花圃開了一整片的雅致小花,她驚喜地走過去,彎身嗅了嗅花兒的香氣。

過了一會兒,她瞧見一棵果樹上結了許多鮮豔欲滴的果子,忍不住好奇地走過去端詳。

這樣沿路走着、看着,她來到了石堡的大門處。

眼看大門附近沒有人守着,也剛好沒有任何奴仆經過,朵兒便踏着輕巧的步伐走了出去。

出了大門,她沿着平坦的道路走了一會兒後,瞧見一旁是一片清幽的竹林,景致十分優美,她便轉身走了進去。

進入竹林後,朵兒步伐輕盈地走着。

忽然,耳邊隐隐傳來一陣馬蹄聲,但她的腳步沒停,繼續往竹林深處走去。

然而,過沒多久,有道身影驀地掠至她的眼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朵兒驚訝地擡頭,看見了薩昂。

“你怎麽會在這裏?”薩昂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他今日下山去辦點事情,回程時遠遠就瞥見一抹纖細的身影走出石堡,竄入一旁的竹林。

那不尋常的人影引起他的疑心,于是立刻追來一瞧究竟,想不到竟然是她!

她為什麽會一個人離開?該不會她的失憶全都是裝的,這會兒打算趁他不在的時候悄悄逃掉?

朵兒仰頭望着他,嬌美的臉上浮現驚喜的笑容。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問着同樣的問題,并欣喜地笑道:“太好了!這樣我就不用害怕迷路,沒法兒回去了!”

“既然怕迷路,為什麽還自己一個人跑出來?”薩昂眯着眼問道。

雖然從她臉上看不出半點驚慌與心虛的神色,可他心底的懷疑并沒有那麽輕易就被打發掉。

“因為我的身子己經好多了,我想,到附近走走、看着曾經熟悉的景色,說不定可以幫助我想起一些什麽。剛才我瞧這片竹林十分清幽,就忍不住走進來,結果差一點迷失方向,還好你出現了,我就不用擔心了。”朵兒笑着答道。

薩昂望着她臉上的笑容,黑眸緊盯着她的眼,像是想從她細微的神色反應來分辨她話中的真僞。

“玉真呢?既然要出來,怎麽沒帶着她一起?”

“不關她的事,你別怪她。我剛才本來在石亭中歇息,覺得渴了,要她去幫我沏一杯茶過來。我是臨時起意,自個兒随意走走的……你在生氣啊?”朵兒瞅着他不甚愉悅的臉色,瞧他的眉心還緊鎖着呢。

薩昂聞言,立刻緩了緩臉色,将她嬌小的身子攬進懷中。

“不管怎麽樣,以後你別再一個人亂闖了,要是遇到什麽危險怎麽辦?”他開口腸丁濘。

“原來你是擔心我的安危啊?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呢!”朵兒松了一口氣似地說道。

“當然擔心你,你可別忘了之前才剛發生的意外。”

聽他這麽說,朵兒便順口問道:“對了,先前襲擊我的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那麽做?”

“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不過根據目前的線索……對方似乎是“赤那部族”的人。”

薩昂故意這麽說,想試探她的反應。

聽丁他的話,朵兒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她偏着頭,像是在細細地思忖。

“你說的‘赤那部族’……是什麽人?”

“你不知道?”薩昂挑眉望着她。

難道,她對自己的出身也忘得一幹二淨,連半點模糊的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