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鬼牌游戲玩到第五局的時候,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這五局游戲下來,我輸掉了三百萬,那小女孩果然如她表現的那般,十分擅長玩紙牌,每次我手裏沒有鬼牌還好,若是有鬼牌,則她必然能完美避開鬼牌,動作快的仿佛開了天眼似的。
我懷疑她是在賭場裏長大的,嗯。
第五局收手後,小女孩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掏出了一個移動POS機,笑嘻嘻問我:“刷卡還是現金?我猜你肯定沒有這麽多現金,所以趕緊來刷卡吧~”
我嘴角抽了抽,這小女孩絕對是故意的,連POS機都提前準備好了,是打算這頓飯狠宰我一筆?
我掏出黑金卡,在對方的POS機上刷了一筆,眼睜睜看着三百萬從賬上轉走,心疼的不行……這才幾天不到,我的一千萬就縮水到五百萬了。
再擡頭,我忽然看到了女孩嘴角挂着一絲得意的壞笑。
她在笑什麽?我頓了頓,忽然覺得有點奇怪的預感。我的直覺告訴我,她肯定不是在為這三百萬到手而壞笑。她是華夏首富的孫女,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區區三百萬她應該看不進眼裏才對,她在笑什麽?她在笑……我刷了她的POS機?我用黑金卡刷了對方的POS機?!
我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大意了。
黑金卡是老爸留給我的,我不知道老爸從哪裏弄到這麽多錢,有如何辦了這樣一張高貴的黑金卡,但可以肯定,它是秘密存在的,如今卻被我暴露在了敵人的眼前,還給敵人轉了一筆賬,卧槽,黑金卡的信息全暴露在對方面前了!
我此時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但做都做了,懊悔也無濟于事,我深呼吸,壓下翻騰在胃裏的悔意,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淡定的繼續。
十幾道菜一樣樣端上桌,很快,我們四個人面前就擺滿了各種精致的菜肴。
沈老先生樂呵呵的說道:“吃啊吃啊,吃飽了肚子才好談事情,暮生小朋友啊,你還沒吃過樓外樓的菜吧,嘗嘗西湖醋魚,西湖邊菜館這麽多,但這有這家館子的醋魚才是最正宗的。”
我招呼秦蒼坐下來——對面那個死丫頭都坐下一起吃了,沒道理我家秦蒼還站着——但秦蒼冷着臉搖搖頭說不餓,不肯坐下,仍舊站在我身後半米的距離,與對面的保镖遙遙相對。
他自有他的考量,我不強求,便轉回頭,重新看向沈老先生。
“沈老先生喝酒嗎?”我微笑着問道。
沈子元摸摸胡須,笑道:“偶爾還是可以小酌一杯。”
我立刻向服務員說道:“來一瓶貴州茅臺酒,飛天或者五星都行。”
服務員露出驚喜的目光,歡喜的退下去取酒,想必茅臺酒的提成不少。我看向沈子元心想,丫的,反正今天一上來就吃虧了一把,這回我不喝死你我就不姓夏!
二兩半的酒杯倒滿,茅臺酒的香氣飄出,我舉杯,向沈老先生敬酒。
華夏人辦事情,一半以上都是在酒桌上談成功,這或許是華夏獨特的飲食文化造就了這樣約定俗成的理念,又或者是酒桌上配合着美酒佳肴的熏陶,能讓人心情舒暢更容易打開心房,總之,酒桌文化已經變成了華夏的特色,說是陋習也好,說是精華也好,反正華夏的現狀就是這樣,一時半載也改不了。
我與沈子元推杯換盞一番,飯桌上的菜肴已被筷子戳的一片狼藉,酒飽飯足後,我們暈乎乎的踏入正題。
“沈老先生,您說您叫我們來吃飯,為的是要買下來我從楊千夢手裏拿到的那枚龍紋玉玦?那玉玦有什麽特殊的,值得您這麽興師動衆地來讨要?”我敬完一杯酒,加了口菜填進嘴裏。
對面的老爺子越喝越精神,手舞足蹈道:“那玉玦可不是普通的玉玦,而是和氏璧……”
“和氏璧?!”我差點把菜噴出來,難以置信。
“……的邊角料雕刻的啊!”老爺子咂咂嘴,把剩下半句話說完。
我以頭搶桌,半晌才緩過勁來,無語道:“好吧,原來是和氏璧的邊角料雕刻的玉玦,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那你打算多少錢買回去?”
“五千萬怎麽樣?”沈老先生笑眯眯的問,仿佛說的不是五千萬,而是五百塊一般輕松。
我呼吸一滞,眼前幾乎看到了成堆的紅色毛爺爺擺在桌上沖我招手,誘惑我直接答應他。但我很快意識到沒那麽簡單,迅速強迫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其中的利害。
半晌,我整理好思緒,打了腹稿,才對沈老先生說道:“五千萬雖多,但比起這枚玉玦來說卻并不多,我如果把它放到拍賣會上,您覺得能拍到幾個億?”
沈老先生笑容逐漸收斂,緩緩嚴肅道:“小朋友這樣說話就不對了。我可是十分有誠意的來找你購買的,你卻跟我提拍賣的價格。誰都知道拍賣會的價格是炒出來的,而且你大可以找人問問,沒有我的沈家的允許,哪個拍賣場子敢收你的玉玦?那個場子敢拍我沈子元要的東西?”老人最後的話擲地有聲,底氣十足。
雖然對方氣勢十足,但我也毫不氣餒,朗聲說道:“沈老先生,就算不上拍賣會,您也知道您出的價确實有點低了,它可是與和氏璧同處一源的玉器,才五千萬也未免太小氣了吧?”
“八千萬,不能再高了。這東西原本就是我的人從墓裏帶出來的,被你拿走,你還好意思獅子大開口?”沈老先生的臉色漸漸沉靜下來,當那張和藹的臉龐不再笑呵呵的時候,白須白發反倒是襯托出了他身為上位者多年累積下來的威嚴。
我意識到确實談到對方的底線了,我也不想在此時就與對方徹底翻臉,于是我緩和了語氣,以退為進,重新道:“這樣吧,我也不要八千萬這麽多。六千萬,你給我六千萬,外加把龍之涵放了,咱們就成交。”
沈老先生臉色忽然變得奇怪起來,他古怪的看向我,道:“你說的是十多天前被我們抓到的哪個金發姑娘?”
“是她,怎麽?…她有什麽不對嗎?”
“那我還是給你八千萬吧。”沈老先生搖頭道,“那小姑娘我留着還有用處,沒辦法把她還給你。”
“她在哪兒?有什麽用處?!”我吃了一驚,心道:難道她已經被這幫心狠手辣的家夥上刑了?那她還能活着出來嗎?又或者是被逼良為娼、供旁人宣洩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