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晏子钊頓覺不妙,這才感覺到王心凝不同尋常的一面,那些人影中好像一個個都露出了鬼魅的笑容。他想要掙紮,揮着雙手打翻了桌子上的餐具,紅酒杯落地碎成一地的殘片,紅色的液體瞬間氤氲了白色的地板。

“你,你給我……給我喝了什麽?”

王心凝緩緩地站起來,望着對面已然癱倒,尚存一絲意識的晏子钊,她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才是我應該做的。”

“你要……幹什麽……”

“你再多的掙紮都無濟于事。”此刻的王心凝就是被魔鬼附身了一般,“我要替楚岚報仇!”

晏子钊想要阻止她現在的行為,卻已經如同她說的無濟于事了,他應該想到的,王心凝的第二人格一旦開始,後果也許比他先前設想過的還要嚴重。

王心凝拿起自己的紅酒杯,慢慢的灑在了桌布上面,她拿起之前點燃的蠟燭,放到桌布的一角上,那點旺的火苗不停的蔓延開來,勢頭不減,順着餐桌向晏子钊襲來。王心凝看着燃起的熊熊大火,把手中的蠟燭杯子扔到了桌子上。

火不停的燒着,晏子钊借助桌子的力氣想要站起來,卻摔在地上,手臂落在玻璃杯的殘渣上瞬間流出了鮮血,他倒在地上感覺意識正在一點一點的喪失,連手臂上的傷口都感覺不到疼痛。在濃煙中,晏子钊下意識的咳嗽。

王心凝站在那裏盯着眼前的火光,眼淚簌簌的落下,帶着淚光的臉不停的抽動。

楚岚,我終于,終于為你報了仇,親手将這個人送到你的面前。

她邁開腳步,準備離開這個地方,腳步緩緩地移動了一下,她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王心凝停下了。她淚流滿面地回頭看過去,晏子钊就倒在那裏,是他在喊她的名字。那聲音微弱無力,像斷斷續續的琴弦,在大火燃燒的聲音中特別清晰。

“心凝……心凝……”

他還在那裏,王心凝不停的問自己,該怎麽辦?該怎麽辦?盡管她捂住自己的耳朵,那聲音依然像是在她的耳邊。王心凝遲疑了,她到底該怎麽辦?

她感覺自己的心裏有兩個聲音歇斯底裏不停的吶喊,一個黑色的惡魔,一個白色的天使。

“救他!”

“殺他!”

“救他!”

“殺他!”

……

王心凝抱着自己頭,她感到頭痛欲裂,卻忍不住往回看,是晏子钊,晏子钊在那裏,他此刻是危險的,不,她要殺了他,她要替楚岚報仇,她要殺了她……

意識與行動的矛盾讓她很痛苦,王心凝第一次覺得身體裏有另外一個自己在對抗,她顫顫巍巍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去火中……

就在這時,晏子钊家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了,一連串焦急的腳步聲傳了進來,王心凝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控制住了,她的腦袋撞擊地面然後就慢慢喪失了意識。

到後來她只是隐隐約約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頭兒!快點,快點救火!大青快點過來幫忙!”

“隊長,你醒醒!”

“頭兒!”

9-13

太陽東升,西落,又是一天。

A市的早晨依舊繁忙,對于大部分人來說,今天只是一個和昨天一樣的早晨,看不出有什麽不同。

在這樣一如往常又普通的早晨,趙璇一手提着保溫桶,另一手抱着一大束趕上她半個大的鮮花,和齊思遠碰頭。

“喂,你這樣會不會有點誇張了啊?”齊思遠從她手中接過了這束巨型花束。

趙璇白了齊思遠一眼,“你懂什麽,醫生說隊長要多住幾天,我去花店問過這種花能活很長時間的。”

“我怎麽記得不久前還有人罵頭兒不是什麽好人,有什麽大豬蹄子的,形容詞太多我都忘了,今天這是幹什麽,獻殷勤啊,你看看你還帶保溫桶,醫生說過今天要禁食,你是不是想害死頭兒,你這女人真是狠心啊。”

“這不是給隊長的,大青在這裏守了一夜,我是給他的,上次我受傷也是他照顧的我。”

齊思遠撇撇嘴,“算你還有點兒良心吧。”

“我就是狠心也比不上王心凝的萬分之一,想起她我就覺得毛骨悚然,她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我早就說過她有問題吧,都是你們覺得我胡說八道,現在知道了吧。”

“哎,你說人身上有第二人格是一種什麽感覺,你還是你嗎?”

趙璇拍了一下齊思遠的頭,“我當然是我。”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王律師她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她自己有沒有意識啊?如果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那些事情,是不是就算她殺了人她也會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做,就像……就像監獄裏面的那個葛全!”

趙璇真想堵上自己的耳朵,徑直朝病房走去。

一進門才發現晏子钊已經醒了,劉長青正扶着晏子钊做起來。

“隊長,你怎麽樣?”

晏子钊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沒有事,多虧那天你們來的很及時。”

“什麽及時!”齊思遠說道,“要不是我第六感覺得有問題,他們兩個估計還在車上等着呢,頭兒早就成了一堆骨灰了。”

“哎,大齊你注意用詞啊,也太不吉利了!”劉長青忍不住數落他,“要不是頭兒早就發現王律師有問題,讓我們提前到樓下埋伏,我們怎麽能當場抓住王律師作案,要說也是頭兒自己機智英明。”

“哎,你這馬屁拍的。頭兒,你明顯偏心,這麽重要的事情不提前和我們說,我們還以為你是真的打算和王律師結婚呢。”

齊思遠和劉長青像往常一樣開着玩笑,晏子钊示意他們停下來,“現在是什麽情況?”

趙璇說道:“目前王心凝已經被關押了,等待提審,我們從她的衣服裏搜到了安眠藥,因該是平時攜帶的随身藥品,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是用了之前易繁的手法,在隊長的杯子裏加入了安眠藥,不過醫生說劑量不大,只會造成人短時間內的昏睡。另外,我聽說……”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

“我聽說王心凝被關押之後就不吃東西,別人怎麽說都不聽,去問訊室的時候也是一句話都不說,獄警那邊現在很擔心的她的健康問題。”

晏子钊的眉頭微微皺起,胸膛因為呼吸而不斷起伏,他看着遠方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灰色,久久不能散去。

王心凝是恨他吧。

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利用了她對楚岚和自己的感情,逼出了她的第二人格。

*****

當獄警帶着王心凝出來的時候,晏子钊才發現僅僅兩天他與王心凝卻恍如隔世。穿着囚服的她比之前更瘦了,整個人仿佛折翼的鳥兒,失去了原來的光彩。

王心凝一見到晏子钊經發出了嗤嗤的笑聲,那聲音越來越大,像自嘲又像是感嘆,如同來自深淵最冰冷的吶喊,代替了她此刻所有的情緒,抵過千言萬語。

獄警讓她坐在了晏子钊的對面,王心凝一直在笑,她越笑晏子钊越覺得莫名心痛。

王心凝笑道:“你終于來了。不,你當然會來,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成就感,抓住我是你早就計劃好的事情吧,你利用我對你的感情,只是為了讓我落網,因為你沒有證據證明我的動機,所以只能讓我暴露,哈哈,晏子钊你才是最狠毒的那一個!”她握緊拳頭,連聲音都變得咬牙切齒。

“我的确在你面故意提起了楚岚,為的是想知道你的第二人格究竟會做出怎樣的事情,為什麽曹卓南生前提起你的第二人格會露出可怕的表情,如今我知道了,也知道了你的第二人格驅使着自己不斷把楚岚,把安靜生推向了死亡……”

“我沒有殺人!”一聽晏子钊的話,王心凝帶着手铐的手砸在鐵桌上發出不小的動靜,“害死楚岚的人明明是你,你對她置之不理,晏子钊你算什麽男人!你愛她,卻在她死了之後選擇和我在一起,我不顧內心對楚岚的背叛趕也選擇相信你,可是你卻一直把我當作是楚岚的影子,想要在我的身上完成那些曾經對楚岚沒有做到的程諾,來滿足你自己內心的救贖,你比那些殺死楚岚的人更加可惡,更加讓我仇恨,我不是替身,我是王心凝!”

獄警示意王心凝不要激動,卻被晏子钊攔住了。

“楚岚的死是意外,也是鋪墊。”晏子钊眸子裏閃過一絲黯然,他冷靜的說,“你在直播間裏把第一高樓推向了風口浪尖,是你把沈維軍和杜薇逼上了絕路,才導致了沈維軍懷疑楚岚,并收買殺手去綁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