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升學宴

回到虞城之後，沒等我去見馮玲，她反倒先來找我。

她告訴我了一件事情，說她在我第一次被催眠的時候，就知道我撒謊了。但第二次催眠，我沒有躲過。

她說是為了我的安全。畢竟當時是洛春陽跟他父親一起去的。

馮玲察覺來者不善，但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在他們的監視下，催眠了我。

事後，他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離開虞城。

我問她為什麽選擇幫助我，她笑笑說，張衛沒把我的新名片給你嗎？

我低頭，從包裏拿出那張明信片，上面寫着一個陌生的名字，叫傅言卿。

她說，如果你知道關于這個名字的故事，大概會想通，我為什麽會選擇幫助你。

臨走前，她問我我兒子考得怎樣？

我想起來昨天高考已經放分了，便說六百九。

她笑笑，說升學宴的時候，記得讓我請她去湊湊熱鬧。

我說好。

本來成績一出來，秦子裴和我的商議是，都打算低調一點，我們帶着秦珂父母一起去外面吃頓飯，再玩一玩的。

後來經過馮玲一提醒，我又改了主意，便打算辦個升學宴。

只請了馮玲和張衛警官他們，還有秦子裴的老師們。

升學宴大家都很開心。

主桌上，我特意空了一個位子。大家心照不宣，敬酒的時候，也都特意看了一眼那個位子。最後，是秦子裴拿了那個位子上的酒杯，替秦珂喝了酒。

酒宴結束後，他告訴我說，他已經認了秦珂父母作為爺爺奶奶，在心裏，也把秦珂當做親人了。雖然他們素未謀面，但爺爺奶奶連帶着秦珂的那份關愛，一并給了他。

我笑笑，笑着笑着哭了。

我望着那個空位子，想起了秦珂。

恰巧飯點包間的陽臺上，有幾盆花，其中一盆便是太陽花。

我起身，穿過熱鬧的人群，往陽臺而去。

太陽花迎着日光，開得正豔。

花色不一，頗有迎日綻放比美的意思。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

我回頭，是張衛警官。

他說，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想通，希望你能告訴我。

我點點頭，示意他問。

他說，法醫解刨洛春陽父子屍體的時候，發現他們在被砸死之前，就已經斷氣了，而且我們的人，還在現場發現了一枚銅錢。他們到底是怎麽死的？我去問了趙鵬，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是關于一則關于故宮牆上出現宮女的傳聞。他說是你告訴他的。

我伸手撫摸了一下太陽花，花瓣很薄，只要我稍稍用力，就會扯下來。但我收回了手，我告訴張警官，趙鵬雖然沒有上過學，但學東西很快。自從我講了故宮牆壁上出現宮女身影的故事後，他很快便破解了。

洛春陽所在的那間窯洞，正對着秦珂養父生前所在的辦公室。而辦公室的外面是紅色的牆壁，用料也和故宮的一樣，那是趙鵬做了很多次實驗後，才刷上去的。那些染料裏含有四氧化三鐵，而福音縣又是多雨的季節。

趙鵬根據秦珂遺留下的信件，一遍遍的和人演示當年他父親被害的場景。終于，讓他成功了。

而那枚銅錢，就是為了讓被關在窯洞的洛春陽，通過小孔成像的原理，窺見兇殺的現場。

他當初開玩笑的跟我提了一句，我沒有理會。因為我覺得不太可能。

但是，趙鵬他成功了。

張衛問我秦子裴學什麽專業？

我告訴他，那孩子非要學醫，我勸不了，只好随他去。

他笑笑不語，然後轉身離開。

微風漸起，拂過陽臺上的那些花。

我望着那盆太陽花，忍不住輕輕撥弄。

秦珂，你看見了嗎？

驕陽正好，花開不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