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田有女朋友了！！！】
學校裏大部分人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都是：真田？那個風紀委員？
而負責傳遞消息的那個人這時候就會大力點頭：對！你沒聽錯，就是真田弦一郎。
轉學來立海大至今，南裏對于網球部的受歡迎程度多少有了一定地了解。
就因為這個，一開始她還有些擔心自己這個被稱為“皇帝”的男朋友會不會給她招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人家怎麽着也是被成為皇帝的人嘛，哪個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的？
可是——
沒有。
這天中午，南裏同真田吃飯的時候調侃道：“如果學校內有人氣排行榜的話，弦一郎你不會是排在最末尾的那個吧？”
她一邊說，還“偷偷摸摸”地用筷子将胡蘿蔔夾到了對方的碗裏，然後取走了他那份便當裏的一塊鳗魚。
真田對此倒是沒意見，只是緊跟着鳗魚，他又送了一顆花椰菜過去：“蔬菜還是多吃一點。”
等到花椰菜落進了南裏的午餐盒，他才開始回答剛才的那個問題：“學校裏不會有這麽無聊的東西。”
“欸？”
南裏咬了一口鳗魚，過了會兒又說：“不過就算真的有這個排行榜，你即使是墊底，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啦。”
真田吃午飯的時候沒有戴帽子的習慣，于是這會兒他臉上的無奈一覽無餘，連帶着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食不言。”
但這話很沒有說服力，因為兩個人吃飯的地方是食堂，周圍可不是一般地吵。
南裏自開學以來都是吃的食堂，一是不想麻煩奶奶還有特意給她準備一份午餐，二是她自己也懶得做。
和真田談戀愛以後，除了有一次跟他一起去天臺和網球部的人吃過一次飯，其餘都是真田遷就她一起來的食堂。
這可能也是他們倆變成情侶的消息能傳得那麽快的原因，畢竟食堂裏有那麽多雙眼睛。
挨了訓的南裏笑着把花椰菜吃進了嘴裏，還真就沒有再說話。
–
下午的第一節課是體育課。
南裏跟着大部隊跑完步以後，聽到老師說自由活動，就随便拿了個排球墊了起來。
女生們喜歡紮堆玩兒，南裏人緣不錯，脾氣也好，大家有時候就會默認把她算進團體裏邊。
南裏墊得有些累了，正巧聽到旁邊的女生招呼道：“南裏，要來休息會兒嗎？”
南裏接住下落的排球，看過去。
是開啓學第一天就有來找她說過話的女生，叫川谷梨。
川谷梨招手的動作始終沒停，南裏思量了一下，抱着排球走了過去。
女生坐成了一圈，變成了閑聊小組。
南裏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聽，只有被Cue到了的時候才會笑着附和兩句。
川谷梨可能是看出來南裏對她們聊的八卦沒有興趣，于是将話題的重心偏向了南裏那邊。
“說起來南裏你是高中才轉學過來的，一定不知道真田同學以前的事情吧？”
“嗯？”南裏想，這得看是哪方面的事兒了。
如果是小時候的糗事，她或許知道挺多，但如果是關于學校裏面的事情，她就真不知道了，弦一郎也沒主動說過。
“對哦，小梨你國中的時候和真田還是一個班的呢。”另一個女生說。
“哇——你不知道和真田在一個班氣氛天天有多嚴肅。”川谷梨郁悶地吐槽完，神秘兮兮地朝南裏這邊傾斜了身子，“所以南裏你想不想知道關于真田的事情？”
南裏失笑，配合地附耳過去：“比如？”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興趣！”川谷梨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很特別的事啦——就是國中那會兒我為了校隊訓練去學校很早，有一天湊巧看到真田同學從鞋櫃裏拿出來了一封粉色的信。”
南裏旁邊的女生：“天——情書嗎？”
“粉色的除了情書還能是什麽啊？”川谷梨露出一個暧昧的笑容，随即又嘆了口氣，道：“不過真田轉頭就把情書扔進垃圾桶了。”
南裏被嗆得差點咳嗽，心想好在沒有後續，不然她得合理懷疑一下真田少年老成的原因是不是由于失戀導致的。
她忽地想起中午和真田談論起的話題，心下不禁覺得好笑。
看來弦一郎這家夥還是有些人氣的嘛？
她或許應該收回中午的話，說不定弦一郎有很多隐藏粉，只不過被他本人的氣場吓得不敢顯露而已。
“那你有去看看寫情書的人是誰嗎？”其中一個女生問道。
“額……”川谷梨摸了摸後頸，“我當時要趕去訓練，所以沒來得及。不過南裏你別擔心，真田他國中肯定是沒談過戀愛的！我們都能為他保證！”
南裏愣了一下，随即開玩笑似的道：“那我就替他謝謝你們保全名譽了？”
這話一說，和公開承認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川谷梨眼睛一亮，發揮出八卦站一姐的優良作風，雙手交握真誠地看着南裏問道：“所以你和真田果然是真的吧！”
“……嗯。”南裏總覺得對方的情緒有些高漲，遲疑地點了點頭。
“嗚嗚嗚！我終于嗑到真人CP了媽媽！！！南裏，一定是你改變了真田，他以前看來真的就不像是個會談戀愛的男人！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到，你就是他的命中注定啊！”
南裏有些尴尬地擡起雙手，示意川谷不必這麽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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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學校的課後作業布置得很少——至少相對于南裏之前就讀的高中來說。
因此，盡管立海大在一衆私立學校裏作業的布置量已經算多的了，但南裏對付起來還是游刃有餘。
這天放學，南裏做完了所有作業以後閑着沒事，幹脆拿着拎着書包去了美術教室。
今天是星期三，并不是急着交社團作業的日子，所以待在美術教室的人并不是很多。
加上社長原田和南裏本人，整個教室裏不過只有三個社員。
南裏将水桶灌滿了水，掀開了顏料盒的蓋子，坐在了自己選定的位置上。
美術社并不限制社員的畫法與畫風，所以上交的作業可以是素描，也可以是速寫、水粉、水彩，有時候甚至連畫油畫的都有。
就比如原田就一直忠于風景速寫，而南裏因為不喜歡畫面上只有單調的黑白兩色，所以大多會使用水粉作畫，有時候如果懶得來美術教室，她也會在家用水彩摸個魚。
南裏本人更喜歡水粉一些。
雖然水彩相對于水粉顏色會更加透亮且具有呼吸感，但水粉的容錯率更高，南裏是個比較喜歡給自己留後路的人。
将浸在水桶裏的其中一只畫筆拿出，筆頭放在海綿上吸幹部分水分之後，南裏沾了需要的顏色，在畫紙上繪出了第一筆。
南裏構圖極快，上色卻很慢。
她畫到中間，一度皺起了眉頭。
嗯……
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檸檬黃明度過高，太突兀了。”
身後忽然響起的聲音讓南裏手中一抖。
幸虧她的畫筆早就已經離開了畫紙，不然還得等顏色幹了再改色。
這麽慶幸着，南裏回過頭，只見不久前還坐在自己對面的原田這時候已經站在了身後。
她的目光沒有因為南裏的轉身而轉移，始終停留在畫紙上。
過了會兒，她可能是沒得到回答有些不耐煩了，才慢慢将視線落到了南裏的臉上，問：“你覺得呢？”
南裏道：“等下，我看看。”
她站起身，後退兩步再看向了自己的畫面。
嗯……畫面中的檸檬黃的确是有些搶眼了。
南裏彎下身子在顏料盒裏沾了些中黃，與顏料盤裏的檸檬黃調和，将新的顏色蓋下去以後，又站到了和原田并肩的位置。
果然是黃色的問題，現在的畫面和諧多了。
“謝謝提醒啦，原田社長。”
“不用。”
原田大概是覺得畫面協調了，才總算察覺到了南裏看着她的視線。
她皺起眉，問：“怎麽？我臉上有東西？”
“嗯？啊——沒有，抱歉。”南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只是沒想到原田學姐你也畫水粉。”
“嗯。”原田解釋道：“速寫方便。”
南裏了然地點點頭。
但心裏還是有些可惜色感這麽好的原田竟然不怎麽畫水粉。
她有種直覺，原田畫水粉說不定會很好看。
“你繼續畫吧，早點畫完早點回。”原田說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
她估計是已經畫好了，所以把畫夾給合起來了。
“我先走了，你記得鎖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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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剛才那個插曲之後，南裏上色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等到她畫完一整幅畫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
她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體。
網球部的訓練還沒有結束嗎？
南裏正這麽想着，剛打算去清洗一下畫具，美術教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邊拉開了。
“你來啦？等我一下哦，我把調色盤還有畫筆洗了我們就走。”
“嗯，好。”
南裏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真田站在自己的畫架前面一動不動。
她擦幹了手走過去，揭下了已經幹得差不多的畫紙，道：“随便畫畫的，你看得也太仔細了吧？”
“畫得很好。”
真田誇獎時用的語氣很認真，倒叫南裏有些應付不來，順帶着連心跳都快了些。
她抿唇笑了一下，将畫紙邊緣剩餘的美紋膠撕下，把畫紙夾進了畫夾。
其實她畫的就是外邊的景色——天空、綠林、網球場。
這是一幅大場景，再加上繪畫時間很短，畫面在南裏本人看來，其實會顯得有些粗糙。
“走吧。”将東西收拾好，南裏對着旁側的真田說道。
回去的路上，天色是太陽臨近落下塗抹的昏黃。
南裏背着畫板，日常關心地問一旁的真田：“今天訓練累嗎？”
“不累。”
“那阿市他們有給你準備蛋糕嗎？”
“嗯……文太帶了一個。”真田想起剛才社辦熱鬧的景象就有些頭疼，也不知道他走了以後那裏收拾沒收拾。
“奶奶她說晚上給你烤年糕，讓你來我們家一趟。”
真田的神色軟和了幾分，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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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真田宅和南裏宅已經是二十幾年的鄰居了，但真田其實不怎麽會來南裏宅做客。
這次忽然被邀請進去，他表面雖然看不出來，但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
“走呀。”南裏伸手握上真田的，将遲疑的他拉進了自家院子。
“奶奶，我回來了！”
“竹子回來啦？”南裏奶奶迎了出來。
在看到真田的時候，她笑着說：“弦一郎是今天生日吧？裏面桌上擺了碟年糕，你一會兒拿回去。”
真田鞠了一躬，鄭重道：“謝謝奶奶。”
“跟我哪兒需要這麽客氣。”南裏奶奶擺了擺手，說：“那我先回屋了啊，你們年輕人再聊會兒。”
南裏見奶奶一個老人家這麽努力給自己創造機會，沒忍住笑出了聲。
等到她老人家進了房間，南裏才對着真田說：“你先去飯廳那等我，我去給你拿生日禮物。”
南裏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兩樣東西——一本書和一幅卷起來的畫。
“喏。”
“兩個？”
“嗯。本來只是想送你這本浮世繪畫集的，但我剛看你好像還挺喜歡我畫的這幅畫的，所以就當做附贈一起送給你了。”南裏頓了下，開玩笑說：“壽星不覺得埋汰就好。”
禮物是南裏前幾天在商場買的，相比畫集來說，她畫的東西自然是會遜色許多。
但也沒那麽差就是了，畢竟她畫畫功底不差。
真田垂眸看向南裏手上得東西，搖頭說：“我很喜歡，謝謝。”
“哦？喜歡可不能随便說說啊，記得拿回去裱起來。”
“好。”
南裏見他回複得那麽正經，那他沒轍，只得笑着将奶奶放在瓷碟裏的年糕拿起，說：“生日快樂。”
“謝謝。”
南裏往外邁開步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這個給我吧，我拿得了。”
南裏避開了真田伸過來的手，說：“那怎麽行？今天你可是壽星，哪兒有讓你拿這麽多東西的道理？”
“好啦，別磨蹭了，阿姨他們肯定已經在等着給你過生日了。”
南裏說着，好像是生怕真田硬要搶了去，先一步走進了院子裏。
真田望着南裏的背影，過了好幾秒才跟了上去。
等走到門口，兩人要分開的時候，他打定了主意，詢問道：“要一起進來嗎？”
南裏遞出年糕的手頓住。
她覺得自己有些傻了，過了好半晌才不确定地問：“你……想我陪你過生日啊？”
“嗯。”真田點點頭，“想。”
啧。
誰說這家夥不會談戀愛的？
這不是挺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