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久回到教室,同學們聊天的聊天,打鬧的打鬧。阿久回到座位,把下面一堂課的課本和筆記準備好。
後座的兩個同學正在說着什麽,阿久無意中聽到,聊天的內容,似是圍繞早讀時候班主任講起的水庫淹死小孩的事件。
“老劉早上講的那個淹死五個小孩的事你聽說過嗎?”女同學歪着腦袋問道。
“你算是問對人了,裏面有個小孩是我媽同事家小孩的同學,我媽回來就告訴我了!”男同學鼻子翹得高高的。
“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女同學嬌嗔的錘了一下男同學。
“聽說那五個男生都是小流氓,平時就不學好,經常惹是生非,那天正好翹課出去玩,估計閑的沒事幹,就跑去水庫邊玩,然後不知怎的就一起死掉了。警方說是意外,不過……”男同學放低了聲音。
“不過什麽?”女同學瞪大了眼睛問。
“有人說其實是水鬼幹的……”男同學一臉高深莫測。
“水鬼?怎麽會有水鬼的,莫非以前那個水庫……”女同學一驚一乍的。
“沒錯,據說在三年前有一對情侶想要跳水庫殉情,但是最後女的死了,男的被搶救過來了,所以那個女的水鬼不甘心,掉到水庫裏的男的都會……”男同學雙手抱住喉嚨,做了一個舌頭吐出來的動作。
“切,你全是什麽聽說據說的,一點根據都沒有。”女同學嘟起了小巧的嘴巴。
“誰說沒有根據的,那個領頭的男生其實以前是我家鄰居,本來挺開朗學習也挺好的,平時我媽一直用他來教訓我來着,挺讨厭的,後來好像是被同學戳瞎了一只眼睛,變得死氣沉沉的,然後直接不學習變小流氓了,我媽再也不要我學習他了,叫什麽遠來着的……對了……叫沈致遠!”
沈致遠,聽到這個名字,阿久腦中瞬間嗡了一聲,那兩人還講了些什麽,阿久完全沒有聽到。沈致遠竟然死了,還是五個人都死了,并且都死在了那個水庫。這是巧合嗎,為什麽自己心裏會如此的不安,如果只是沈致遠一個人死了,或許可以當做是意外,但是五個人都死了,會是那天欺負自己的五個人嗎。要去打聽清楚。
中午休息時間,阿久借口去拿書,沒有和小晴一起吃飯。阿久是向隔壁高中的福利院同伴張軒借的全部教課書。張軒比他們高一屆,除了臉色有點蠟黃,長得算是相當不錯,高高瘦瘦的,他提着一袋子書站在門口,頗有玉樹臨風的風采,惹的路過的女生們頻頻側目。
“阿久,書我都帶來了。生意做的怎麽樣?”張軒還在變聲期,聲音粗嘎的說道。
“一般般吧,這次找你想打聽個事情。”阿久接過書說道。
“什麽事?”
“你們學校最近是不是有五個男生掉到水庫裏淹死了?”
“哦,這件事啊,學校裏面封鎖了,但是,學生們都知道的。”張軒神秘兮兮的笑道。
“這五個人是什麽人?”阿久裝作好奇的問道。
“是五個小混混,平時都在一起玩的,經常翹課打架,其中領頭的沈致遠上個月因為打傷了人才被學校開除了”
“這幾個人長啥樣的啊?”
“沈致遠比較壯,有一個瘦瘦的……”張軒形容了一下五人的體貌特征。阿久的心往下墜去,一直碰不到底 。五個人的體貌和那天圍堵自己的五人一模一樣。可以肯定死掉的就是那晚的五人。那麽他們是怎麽死的呢。
“警方怎麽說的,他們是怎麽死的?”
“好像是有說其中一個人落水了,其他人去拉的,結果一起掉下去了,具體我也不清楚。”張軒答道。
“謝謝了,這個八卦可以讓我和同學好好聊聊了。”
“啊,這種八卦有啥意思?”
“有同學說是水鬼作祟,我好奇嘛。”
“女孩子就是好奇心強,你生意做得好的話,記得帶我一個!”
“行啊,拜拜。”
向張軒道了別,阿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覺得心裏劇烈的跳動着,一直無法平靜。恐慌,激動,興奮,卻又擔憂的心情充斥了阿久的整個內心。五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死去,那麽就是有人讓他們去死。會想要他們死的人,除了自己,那就是……心中的猜想幾乎躍然而出,阿久卻不想去猜那個結果。她不希望是那樣的結果。
阿久回到學校,努力的跑上樓,離上課還有兩分鐘了。剛坐下,老師就走了進來,沒有時間把書還給小晴了。阿久看着書本發呆。腦中亂的跟漿糊一樣。是不是小晴做得呢,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她冒了多大的風險去做這件事,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就這麽被她默默的守護着……阿久捂住還是難以平靜的胸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上課。
晚自習下,阿久磨蹭了半天才出了教室門。小晴已經等在了門口,他們一直是一起回家的。
回家的路上,一路無言,小晴并不喜歡說話,阿久今天也沒有搭話的心情,兩人間就這樣一直保持着詭異的沉默。
走到岔路口,阿久下意識的要向水庫的方向走去。小晴攔住了她。
“那邊封鎖了,路不通。”小晴指了指水庫那邊。
“怎麽會封鎖了?”阿久愣了一下,問道。
“有人在裏面淹死了。”
“哦。”
兩人繼續沉默着。
“是你幹的嗎?”阿久在心底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出來。
“什麽?”
“那五個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就知道你不會承認,但是昨天你的衣角上,有紅土,只有水庫的最南邊有這種顏色的土。”
“可能回家的時候沾到的。”
“最南邊不是回家的路啊。”
“哦。”
“你算是承認了?”
“沒有。”
“真是頑固。”
“對了,我從張軒那裏借到書了。你的書回去還你。”
“嗯。”
“小晴……”
“什麽?”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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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剩下的日子并沒有太大的波折,但阿久的生意做的不太好,交了房租後,并沒有多少盈餘。兩人約好了以後要在同一個地方上大學,甚至連專業都想好了。
還有兩個月就是黑色六月了。學校已經開始安排保送名額了。小晴幾乎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三,但這次保送名額卻沒有她。替代她的是一個成績不如她的女孩子,那女孩是校長的女兒。
“所以你是被黑幕了嗎?”阿久眯起眼睛托腮道。
“唔……”小晴轉過頭,不想回答。
“我幫你到教育局去舉報吧,你拿不到保送,她也別想拿到!”阿久惡狠狠的道。
“別,別去。”小晴咬着嘴唇道。
“為什麽?”
“是,是我不想保送的。”
“為什麽啊,保送這個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呢,你怎麽會想要放棄!”
“我,我想自己試試考試而已。”
“你撒謊。你每次撒謊,耳朵都會變紅。”
“……我拿了錢。”蚊吶般的聲音輕輕從小晴嘴裏吐出。
“錢?誰的,難道是校長的?”阿久失聲問道。
小晴點點頭,随後垂下眼簾,不肯看着阿久。她用保送的機會換了八萬元。她要用這個錢給阿久交學費。
阿久默默的抱住小晴,哭得不能自已。
高考對于小晴而言,只像是一次練習那麽簡單。她輕松的拿到了本市的理科高考狀元。阿久則是費力的考上了她想上的大學,分數線剛剛達到專業分數。兩人都得償所願。
因着小晴的成績,福利院也引起了社會的關注。小晴一躍成為了福利院的勵志形象代表。兩人的學費都有了好心人贊助。之前小晴拿到的八萬塊,被阿久存在了卡裏。
小晴報考了首都大學的核物理專業,阿久則選擇了首都醫科大學的臨床醫學專業。出發前,阿久悄悄的把存有八萬塊的卡塞到了小晴的随身書包裏。
兩人的大學生活都平靜美好。就和許多別的女大學生一樣,仿佛都是普通的人那樣生活着。周末兩人聚在一起吃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唱KTV,就像所有人朋友都做的那樣。
阿久的網店開了別的項目。別的系有一個學長新研究出一個專利技術,可以将空間折疊使用,但是他并沒有賣掉,他希望自己用。阿久聽說後,聯系到他,于是兩人合作開發出一種快速醫療包,通過空間折疊技術将醫療包縮小到火柴盒大小。
這種醫療包一經推出,便大受歡迎,尤其是戶外旅行者,對于這種醫療包的需求非常大。阿久和學長因此大賺了一筆,随後學長意識到,這種技術可以應用到很多方面,決定接受更多的資金投入,把技術投入更大的商業化項目。兩人友好的握手告別。
賺的這筆錢已經足夠阿久和小晴整個大學的生活費了,阿久已經很滿足了。小晴的學業也非常的忙碌,但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兩人在忙碌中,渡過了充實美好的大學生涯。
在阿久找到實習單位的那一天,小晴突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