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at or Trick 60
臨近放學，彼得和桃麗也沒有出現在教室裏，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或許是這樣才吵得嘉莉無心學習。
嘉莉回過頭看內德，內德也無心學習，他一只手撐着腦袋，頭一點一點，打着瞌睡。
彼得和桃麗怎麽還不回來？
盡管內德說過了，彼得和桃麗兩個人有朝着情侶關系發展的趨勢，可是嘉莉認為，他們兩個人都不像為了戀愛而放棄上課的人。
就連老師也生疑了。
班主任安妮小姐抓住下課的最後一分鐘，趕來清點人數，今天的遭遇讓她餘驚未散，神情裏還有慌張的殘留，數完人頭以後，她問：“有誰知道彼得·帕克去哪裏了嗎？”
班上少了三個人，她默認克裏斯汀和桃麗還在醫務室，那麽就只有彼得·帕克不在教室。
大家十分整齊地将目光投向內德，內德旁邊的同學推了推他的手臂，內德從夢裏醒來。
“安妮小姐問，彼得去哪裏了？”
內德想也沒想：“他和桃麗·韋恩同學在一起呢。”
安妮小姐：“彼得也在醫務室嗎？”
“不在，”內德對上了嘉莉的目光，“我們一起去醫務室接桃麗，然後他們兩應該是餓了，一起去了食堂。”
“大概在什麽時候？”
“第三節課課間。”
那就是失蹤至少五個小時了，安妮小姐小聲念了一句“上帝啊”，掏出手機撥打學校保衛處電話，希望盡快找到兩個學生。
安妮小姐擔心彼得和桃麗遭遇意外，內德卻一點兒也不擔心彼得和桃麗的安全問題，畢竟彼得是蜘蛛俠，除非是遭遇暗算，不然彼得和桃麗出不了什麽大岔子。
好巧不巧，被暗算這件事就發生在彼得和桃麗身上。
桃麗睜開眼睛的時候，彼得已經醒了有一陣，評估過四周的環境，也知道他們現在手腳都被拷住，他嘗試過，最新的納米科技，無法掙脫。
“我們被綁架了，現在應該是在一個實驗方倉內，不要随意掙紮，束縛我們的手铐腳鏈會越來越緊。”彼得告訴桃麗他的觀察、實踐成果。
“呃……或許只有束縛你的手铐腳鏈會越掙紮越緊縮。”桃麗擺動手铐，嘗試掙紮，發現她手上的應該就只是一副普通的手铐。
也不知道是彼得被特殊對待了，還是她被特殊對待了？
“我猜，過一會兒會走過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以溫和的語氣說威脅我們的話。”彼得想起了他看過的電影，基本上都是這個情節。
“威脅我們什麽呢？”
“我是蜘蛛俠，”彼得道，“如果他們知道這一點，可能會想探測我的基因密碼，或者說想改造我幫他們去做壞事。”
“至于我嘛……”桃麗想了想，除了她身上的秘密以外，還有什麽值得被威脅的呢？
“我爸爸很有錢。”這是桃麗最終得出的結論，據神盾局的調查報告統計，為了謀財而綁架占到了百分之五十七的概率。恰好，她的爸爸是個超級大富豪。
“……”
彼得沉默了一會兒，他沒有怎麽聽桃麗提起過她的身世，又加之她一個人住，身上又有奇異的本事，一度以為她是孤兒。聽桃麗如此坦然地說起父親，卻不像是被父母抛棄的孩子。
“不過，他們要是為了錢而綁架我，我保證他們錢也拿不到，人也留不住。”
兩個高中生談話間，将看過的電影往當前的狀況上套，硬生生營造出一個個充滿陰謀論的故事。然而，現實情況比他們預想的要簡單許多。
一個機械聲音憑空出。
“你好，彼得·帕克先生，又或者說叫你蜘蛛俠會更加合适。”
桃麗：“猜錯了，沒有西裝革履的男人。”
“那看剩餘的設定對不對。”
桃麗和彼得兩個人一點兒都沒有被綁架挾持的緊迫感。
“希望你能夠一直保持如此輕松愉悅的心情，尤其是在聽完我接下來的話之後。”
桃麗和彼得兩個人探索機械聲的來源，桃麗發覺在牆壁左斜上方，有一個紅點對準了她和彼得，她示意彼得朝紅點方向看。
“沒錯，你們已經找到了我，但是對于你這樣一個超級英雄來說，耗費時間太多。因此，我要對你略施懲罰。”
聲音結束，就有一股涼意從彼得和桃麗的腳心處傳來，他們的雙腿像是被凍在零下幾十度的冰雪高原上。
桃麗還能跺跺腳，彼得掙紮只會使身體的束縛越來越緊，強忍寒意，質問那個紅點：“該說出你的目的了吧。”
“我的目的十分簡單，”紅點直接明了，“就是由蜘蛛俠先生潛入神盾局內部，為我們修改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數據。”
“是什麽無關緊要的小數據？”桃麗問。
從這個紅點發出聲音的那一刻，話語的主角就一直是蜘蛛俠，完全忽視了蜘蛛俠身邊還有她這麽一個大活人。
聽到“神盾局”這一個關鍵詞，桃麗警覺起來，或許可以通過紅點要修改的數據判定紅點屬于哪方勢力。
“一份名單。”
“什麽名單？”
紅點沒有繼續回答桃麗的問題，而是問彼得：“不知道蜘蛛俠會不會伸出援手？”
“如果我不答應呢？”
彼得正義凜然，他才不會去神盾局修改什麽“無關緊要”的數據。
“那麽我們也很榮幸，能夠長久地招待蜘蛛俠和他的同學。”
桃麗撇撇嘴，在這個紅點嘴裏，她連名字都沒有，直接被“蜘蛛俠的同學”這一代號概括。
“他有考慮的時間吧？”
“自然，蜘蛛俠有十分鐘的時間考慮。在這十分鐘的時間內，請讓我來展示我們的待客之道。”
腳下的寒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強度的烈焰，整個實驗室變成了一只高壓鍋。
好漢不吃眼前虧。
“你趕緊答應。”
彼得咬緊牙關，做好了舍身取義的準備，聽到桃麗這樣說，睜大了雙眼，藍色的眼眸淨是錯愕。
桃麗重複了一遍：“我說，你趕緊答應，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位小姐說得很對。”紅點給出稱贊。
“可是……”
“我可不想一直待在這裏，要當英雄你去當，別把我給卷進來，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我爸爸和安娜阿姨還在等着我，我要好好學習，不讓他們失望……”
“我答應。”彼得聲音響起的同時，灼熱感也消失。
“非常好。”
實驗室的透明玻璃門打開，走進來兩列整齊的電子機器人，為首的電子機器人走到桃麗身邊，往她身上注射了一管紫色的藥劑。
“這是ZR 11，藥效發作的時間是12小時。如果你沒有在12小時內趕回來，也能在明日的校園出口見到她的屍體。”
語罷，彼得被兩列電子機器人擡了出去。
實驗室裏只剩下桃麗一人。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面朝紅點。
“請問。”
紅點還怪有禮貌。
“距離天黑還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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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宣布放學的那一刻起，嘉莉的神情都是緊繃的，她的緊張也帶動了內德的緊張，兩個人決定一起去看監控，确定桃麗和彼得的行蹤。
在出門口的那一刻，正好碰見麥倫，麥倫見過嘉莉，上次他和桃麗争奪格鬥社社長的位置時，這個女孩子也在場。
想到桃麗還擔任格鬥社社長這一職位，麥倫就火大，桃麗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格鬥社放在心裏過，如今連訓練都不來了？
麥倫是親自來逮桃麗訓練的，至少他是如此說服自己的。
麥倫叫住嘉莉：“桃麗·韋恩在不在教室裏？”
“不在。”
嘉莉一早就看到了等待在教室外的麥倫，他的大個子太引人注目，聽到他的問題，回答：“不在。”
“我們也要去找她。”內德想，多個人多個幫手，這個家夥還是格鬥社的靈魂人物，發動他，可不止多一個幫手。
“你們知道她在哪裏嗎？”
“不知道。”
嘉莉順着放學的人潮往前走，沒有停留在原地跟麥倫多說，領先了內德和麥倫好幾個人頭，她不想耽誤時間。
而內德則靈泛許多，他眼神示意麥倫一塊兒，跟着嘉莉的方向，把情況跟麥倫大致說了一遍，同時得到了相當重要的訊息。
“嘿，嘉莉，”內德大呼嘉莉的名字，告訴她，“麥倫說，他見到黛安帶走了桃麗和彼得。”
嘉莉停住腳步。
黛安……黛安……
她在心裏默念黛安的名字，一股疑惑從心頭冒出來，為什麽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或多或少跟黛安有關系？
人群從嘉莉身旁穿過，內德和麥倫跟上了她。
“我們應該去找黛安問問情況。”內德道。
黛安沒有缺課，一整天的課，她都沒有缺席。只是，此刻她也不在教室裏。
黛安在哪裏呢？
不等三人去探尋，已經有一條新的消息推送過了：“第一屆草坪座談會”正式舉辦。
配圖是一群同學手拿《了不起的蓋茨比》圍坐在草坪上，中間位置的正是黛安。
麥倫看了一眼：“怎麽這種消息也能被校園八卦號推送？”
按道理，今天應該做蜘蛛俠救人的熱點追蹤，采訪采訪見證人也好，怎麽安排這麽一個平平無奇的消息推送過來。
麥倫不知道內情，但嘉莉和內德對視一眼，無非就是黛安利用校園八卦號的內部資源為自己謀的版面，她連片刻都等不及，還不等讀書會結束，就把新聞推送出來。
“這什麽呀，怎麽推了個這上來？”
“你要不要去參加這個座談會？”
“不了，看着沒什麽意思。還是克裏斯汀在的時候辦出來的活動有意思。”
一男一女從三人身邊經過，聽他們的語氣，倒是懷念起克裏斯汀當校園女王的時光了。
知道了黛安的行蹤，三個人便趕去了校園草坪，到的時候，正是一個女孩站起來分享她對蓋茨比這一人物的看法，麥倫正要沖進去，卻被嘉莉拉住。
“等一等吧。”
嘉莉看着站起來發言的那個女孩，她認識的，是低年級一個學妹，學妹厚厚鏡片下的眼睛散發出光彩，那是屬于她的時刻，可能難得有這麽多人能耐心安靜地聽她說話，不應該被打攪。
克裏斯汀有姐妹幫，黛安也有，克裏斯汀的姐妹幫成員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黛安則抓住了一些女孩渴望被看到的心态，進而營造出她衆星捧月的氣勢。
嘉莉很明顯地看了出來，黛安根本沒有認真聽學妹說什麽，她臉上的笑容太過于程式化，還将自己更為漂亮的右側臉對準了斜側方的鏡頭。
等待學妹說完，麥倫就先沖了上去，質問黛安：“桃麗·韋恩呢？”
“還有彼得·帕克，”內德跟着補充，“嘿，不見的又不只是桃麗一個人。”
雖然嘉莉沒有說話，但是她一直觀察黛安的神情，黛安的臉上閃過幾分慌張。
“我怎麽知道他們去哪裏了。”黛安仍舊微笑。
座談會的其他人因為突如其來的攪局很是不滿：“他們沒有來參加座談會。”
嘉莉看着這些人，他們的眼睛裏滿是反感，于是走上前，對黛安說：“麥倫說，你見過桃麗和彼得，能告訴我們，他們去哪裏了嗎？”
黛安的目光移向嘉莉：“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看錯了。”
黛安不承認見過桃麗和彼得。
“我才沒有看錯，就是你跟彼得和桃麗在一起。”
“你對我們很熟悉嗎，憑什麽認為是我們三個人呢，還有誰能作證呢？”
黛安的話激到了麥倫，內德眼看着他握緊了砂鍋大的拳頭，連忙上來勸和：“嗯……既然她說沒看到，我們就去查監控吧，總能知道彼得和桃麗去哪裏的。”
內德意識到不對勁，黛安似乎繃緊着一根線，她分明可以直接說沒有見過彼得和桃麗，可能是麥倫錯認了人，這種情況不是沒可能，可是她顯得咄咄逼人。
不過，既然黛安不肯承認，就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直接去查監控好了。
麥倫也同意內德所說的，即使他不明白黛安為什麽不肯承認見過彼得和桃麗，卻也清楚她越不承認越說明兩個人的失蹤跟她脫不了幹系。
“你們去吧，”嘉莉道，“我在這裏等你們。”
“你要在這裏盯着她？”
嘉莉點頭，她有強烈的預感，彼得和桃麗的失蹤一定跟黛安有關，哪怕查到了監控，也一定還需要再來找她，如此反複，太耽誤時間了。
麥倫和內德離開，嘉莉找了個位置坐下，她一動不動地盯着黛安，黛安宣布“座談會繼續”。兩個人的目光不時接觸，每一次目光觸碰，黛安的心裏都會更心虛一分，但轉之又提醒自己，不會有監控拍到她和桃麗、彼得在一塊兒。
在黛安宣布座談會結束，大家一起合影的同時，嘉莉接到了內德發來的訊息，他們已經查過了，根本沒有黛安和桃麗、彼得在一起的監控，但是麥倫堅持，黛安一定去找過桃麗和彼得。
二者之間相信誰，嘉莉根本不用猶豫。
座談會的大合影結束，大家都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黛安見嘉莉還在原地，心裏計算大概的時間，估摸着那兩個男孩肯定沒有找到她帶走桃麗和彼得的監控，心裏終于安定下來，還“好心”地走上前問嘉莉：“怎麽，還沒有找到桃麗和帕克的行蹤嗎，需不需要我幫忙呀？”
嘉莉搖了搖頭，她看見了黛安眼睛裏的得意和狡黠，壓低聲音，道：“你還有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什麽？”
“兩位學姐，我們先走了。”剛剛發言的學妹和她的幾個小夥伴跟黛安、嘉莉告別。
嘉莉沖她們揮了揮手，草坪上就只剩下她和嘉莉兩個人了。
“桃麗和彼得究竟去哪裏了？”
“我不是說了，我不知道嘛……”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黛安已經察覺嘉莉的眼睛裏冒着火星子，可是她根本不害怕嘉莉，她為什麽要害怕一個被扔衛生巾都不敢反抗的女孩。
可是，當她不知道為什麽來到休息室的時候，她發覺，自己可能對嘉莉有一些誤解。
休息室的玻璃碎了一地，但是黛安不知道是怎麽碎的，休息室的門也被關上了，怎麽也打不開。
嘉莉給了黛安兩個選擇：“說出桃麗、彼得的下落，或者被困在這裏。”
不過，黛安自己造了第三個選擇出來：“我……我可以發推送，控告你霸淩我。”
“霸淩”這一個詞從黛安嘴裏說出來時，嘉莉都忍不住笑了，她，霸淩，黛安，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黛安掏出手機開始編輯，她的手速很快，一邊編輯，一邊威脅：“你最好現在就放我出去，你知道得罪我會有什麽下場？”
“會有什麽下場，”嘉莉嘲諷一笑，“你覺得會有人信嗎？”
“那可說不準。”
黛安自信，她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幫信徒。
“就算有人相信，會比我之前的情況還糟糕嗎？”
嘉莉已經在絕境上走過，她不害怕任何境況，哪怕是回到從前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