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蘇念念光榮入伍半年後，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利刃突擊隊，成為了一名特種兵，開始了艱苦卓絕的訓練，還不能随意同家裏聯系，音信全無。

秦依凡順利畢業回國，出任集團基投經理。安排好工作後的第一件事，他拖起行李趕到強身武館，對一臉不自在的蘇昌裕說：“叔叔，念念保衛國家，我來照顧你。”

說完也不管蘇昌裕滿臉的尴尬，他放下行李箱，自來熟地拿起掃帚抹布，将武館內內外外的衛生打掃得幹幹淨淨，把門口那個“光榮之家”的牌子擦得铮亮。

蘇念念入伍一年，依舊音訊全無。

秦依凡每天上班去公司，下班去武館打掃衛生，和蘇昌裕一起開着皮卡車到處賣那批海量的運動鞋運動衫，深夜自覺地離開。锲而不舍地去蘇家打了半年卡，終于感動了蘇昌裕:“小秦，今天太晚了，你回家還要忙工作，今晚就在這住吧，住你以前住過的那間房，床鋪我給你收拾好了。”

于是，秦依凡又在蘇家住了下來。

白天出門時，他是西裝革履的金融精英，冷血無情的資本家。晚上回到蘇家，他是穿着武館背心，開着車和蘇昌裕到處亂竄的流動攤販。

年後強身武館周邊要拆遷，因為很難再找到同樣租金低廉的房子，蘇昌裕離重開武館的夢想又更遠了一步，愁得他白頭發多了好幾根。

“實在混不下去我就帶着想想回重慶，我的功夫丢生的時間太長了，再教武術有點困難，我計劃以後賣烤魚。”他跟秦依凡訴苦。

“叔叔，你已經在杭城落戶，回重慶幹嘛？”秦依凡一邊拿着勺子給蘇想想喂飯，一邊給他出主意，“叔叔，我一直覺得你是商業天才，之前的品牌沒做起來太可惜了。正好我手裏有一個健身連鎖俱樂部項目，想請您再度出山，資金人員我出，你以管理身份參股，占股30%，您覺得怎麽樣？”

“不了不了，上次折騰夠了。”蘇昌裕拒絕，可語氣很輕。

秦依凡微微一笑，天下沒有幾個人對錢和權無感，尤其是之前已嘗過一夜暴富滋味的蘇昌裕。

他繼續勸：“叔叔，你考慮一下吧，如果您答應，我立刻讓人把合同送來。對了，我給想想找好了幼兒園，是和我們集團有合作的雲頓公學附屬幼兒園，用的是我的家屬名額，學費全免，你滿意嗎？不滿意我再找。”

蘇昌裕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雲頓國際是赫赫有名的私立幼兒園，據說裏面的學生非富即貴，今年年初的冬季旅行是帶孩子們去南極看企鵝。讓孩子讀那樣的學校，蘇昌裕以前想都不敢想。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蘇昌裕搓着手，滿臉不好意思，“你和念念不一定能成，你不用做這麽多。”

果然，連蘇昌裕都知道蘇念念的小心思。心裏原本殘存的半絲內疚消失殆盡，秦依凡笑得更歡：“叔叔，你不用擔心，就算我和念念不能成，我給你們的東西也不會收回來，認識這麽多年您還不了解我嗎？”

不能成，怎麽可能？蘇念念身在軍營，猶如跳出了三界外，他管不了，但俗世的事他說了算。只要其他人捏在他手裏，蘇念念這只沖破雲霄的風筝總有一天會乖乖地回到他的掌心。

喂完飯，秦依凡去廚房洗碗，好友柳守成來了電話：“老秦，你老丈人那片地的手續已經辦完，你替我出個主意，建房吧，那片區域交通不便不好賣，做CBD人口密度不夠，你自己說我拿來幹嘛？你扔給我一個燙手山芋啊。”

秦依凡笑了聲：“先放着吧，益壽醫藥的項目讓給你。”

達到目的，柳守成這才有心情調侃：“你追老婆也太下血本了，居然讓人收她家租的房子制造出手相助的機會。憑你的家世外貌，追個女人怎麽這麽費勁兒，你不會是有什麽把柄捏在她手上吧？”

秦依凡垂眸，目光沉沉的，用滿是泡沫的手洗着盤子：“從小到大都是她，習慣了。”

可蘇念念為什麽不習慣？還想着跑，是他做得不夠好嗎？真是個冷血薄情，沒心肝的女人。沒關系，她跑不了的，她必須和自己在一起，不習慣她也必須習慣。

聽他口氣不對，怕他又犯病，柳守成不敢再多話。

入伍兩年，終于熬到可以跟家人聯系的時間，蘇念念開心地撥通了蘇昌裕的視頻電話，看着屏幕前秦依凡那張幽怨的帥臉，她還有點回不過神：“秦依凡，你怎麽拿着我爸的電話？”

秦依凡沉着臉，一臉委屈：“你爸上廁所去了。我不拿叔叔的電話你是不會給我主動打電話的。蘇念念，我很想你，你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連日的訓練讓蘇念念的臉皮厚了不少，可還是一紅。她摸了摸自己硬喳喳的頭發：“我現在不好看，黑得像洋芋。”

因為紀律需要，她頭發理成了寸頭，臉也曬黑了，咧嘴一笑，一口雪白的牙齒非常醒目，活脫脫一個清秀的男孩，女性特征幾乎消失殆盡。

秦依凡臉色一緩，笑了：“只要是你，怎麽都好看的。”

他唇紅齒白，眼神亮晶晶的，裏面裝着滿滿的真誠，任誰被這樣的眼神看着都受不了啊。

“嘿嘿，嘿嘿。”蘇念念幹笑了一聲。

這時蘇昌裕把秦依凡手裏的手機搶了過來，他擠開秦依凡，沖着視頻裏的蘇念念笑，“念念，訓練累不累啊？食堂的飯好吃嗎？”

“爸，我一切都好。爸，你怎麽樣？”

蘇昌裕眼眶一紅：“我也很好，小秦給了我一個項目，你爸我又是董事長了，我準備明年就把咱們賣的房子買回來。你弟弟上幼兒園了，雲頓國際幼兒園，是小秦的員工家屬名額，小秦說想想以後還能讀雲頓小學，中學，國外的名校，一定比咱們強。”

旁邊的秦依凡拉了拉蘇昌裕的胳膊，小聲道：“叔叔，別忘告訴她哥哥的事。”

蘇昌裕拍開他的手，又朝蘇念念笑了起來：“你哥開了家機車4S店，你妹妹在小秦的公司實習。家裏一切都好，你別擔心我們。”

蘇念念聽得腦袋嗡嗡作響，想不到秦依凡如此固執，竟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兩年時間的密集訓練讓她更加覺得自己以前幼稚無比，她和秦依凡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這次她原本打算跟蘇昌裕打完電話就和秦依凡提分手的。

秦依凡站在一旁，斜瞥着屏幕上笑容略微有些僵硬的蘇念念，輕蔑地一笑。

蘇念念，面對精心為你打造的籠子，我就不相信你敢開口提分手。

挂斷電話，蘇念念揣着手站在通訊室門口發呆。搭檔張奇跑過來，在她頭上揉了一下：“剛打完電話怎麽愁眉苦臉的。”

不同于秦依凡的溫潤如玉，張奇英俊挺拔，為人光明磊落，蘇念念來隊裏沒多久就和他在完成各種艱難任務的過程中成了可以生死相依的夥伴。

蘇念念嘆了口氣，跟他訴苦：“我男朋友，我和他不合适，可這幾年他把我的家人照顧得無微不至，我沒法開口和他提分手，不然就成畜生了。早戀害人不淺吶，早知道不早戀了。”

聞言，張奇脊背一松：“哦，那還是趁早跟對方說清楚比較好，我們要在隊裏呆那麽多年呢。”

突然，旁邊傳來隊長的怒喝：“張奇蘇念念，你們什麽站姿？軍姿呢？俯卧撐準備，每人兩百個！”

兩人二話不說撲倒在地做起了俯卧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