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沒有客套,“我要什麽你當然知道,你們蘇家的傳家之寶。”
我爽快的答應了,“如果我輸了,我們家的三間房子、一棵古榕,你都可以拿去。”
“難道我表達得不太清楚?”黑影舒展了一下胳膊和腿,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我說的是你們的傳家之寶,如此之外,我一概不要。”
忘塵奚落道,“還有比房子更是傳家之寶的東西?”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你的意思不會是說她的人吧?這你可就想多了,我兄弟守了她這麽多年,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連我都饒不了你。”
“她我要這幹嘛?我要的是她腳上的鞋子。”羅剎氣勢咄咄逼人,“答不答應也由不得你們!我是志在必得。”
我低頭看了看腳,這雙鞋子我越來越喜歡了,拿它來做賭注,真有些于心不忍。不過,現在由不得我選擇了,我蹲下身來,在鞋面上拍了,“一切全拜托你了。”
然後,我又跟忘塵說,“待會兒我指哪裏,你打哪裏。”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黑影越來越淡,若不是鞋尖在指示,我根本看不到他。雖然忘塵的每一次出擊都又快又狠,卻依然比不上羅剎的速度。
幾個小時下來,忘塵被他折騰得筋疲力盡,我們卻連他的真實面目都沒有看清,自然也少不了被他奚落。
忘塵十分懊惱,“都怪我沒用,披着擺渡人的光環,卻連一只小小的羅剎都打不過。”
他才不是小小的羅剎,羅剎絕沒有這般本事,“你先休息一下,我來會會他。”
“噗!”不知道羅剎從哪裏噴出一口茶水,全噴在了忘塵臉上,“你來會會我?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一雙鞋而已,何必那麽拼命呢?你可千萬不要指望我對你手下留情,我是彎的,對女人有抗體。”
“那這樣最好了,我也不用拿你當男人,把你當姐妹就行了。”我的話剛說完,便被他攔腰抱住,一只手放在了我鞋上,“其實你不願意,那我就自己動手了。”
他确實就是那個幾次從我眼前消失的黑衣男!我終于看清了他的長相,沒有什麽特別,不過看起來特別兇殘。
羅剎的手捏在我的腳後跟上,那裏正好也有一朵花,他五個手指很巧妙的都放在了花內,我不覺露出一絲冷笑。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他就發現自己的手被那朵花咬住了,而且,他身上的某種氣息順着他的手指頭被鞋子一絲一絲的吸了過來。
為了能更快制服他,我慌忙之中從頭上拔下爺爺留給我的那只發夾,狠狠地紮向了他的眼球。他頭一偏,發夾紮歪了,從他的臉上劃了過去,讓他發出一聲慘叫。因為,發夾劃過的地方,皮肉都被灼得焦黑,空氣中頓時彌漫着一股難聞的燒焦肉的味道。
我握着發夾呆愣了一陣,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它只能開鎖。現在看來,好像不止是這樣的。
“我最讨厭別人弄花我的臉!”羅剎發瘋似的吼道,雙手同時松開去護臉,幸虧忘塵把我接住了,要不然就會重重地摔到地上。
他驚悚的看着我,“你們蘇家的人可真不要臉!居然做了這麽多暗器!”
我怕再傷了他對林森他們不利,于是将發夾別回頭上,忘塵走上前去,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揶揄道:“你真沒用,連個女孩都打不過。輸得心服口服吧?”
羅剎捂着臉恨恨的說:“又不是她的厲害,是他們家祖宗留下的東西厲害。”
話雖如此,他依然乖乖的跟着我們來到三岔路口,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塊黑色玄冰,在林森和無憂眼前晃了晃。
這時一陣陰風卷過,他從忘塵手裏掙脫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他說過的那句話一直在我耳邊回蕩,“蘇喜兒,你等着,黃泉之下便是你永遠的歸宿。”
忘塵像離弦的箭一樣追了出去,我阻止道:“別追了,你追不上的。”
林森和無憂如同剛從夢中蘇醒,尴尬地松開手,不解地問,“我們怎麽在這裏?”
忘塵聳聳肩,我一時半會兒也知道該如何解釋,“很晚了,先回去吧!”
當務之急,是要幫助忘塵和無憂把任務完成了。
“你說我們怎麽這麽倒黴啊?遇上這麽個東西!”無憂指着一個吊兒郎當的殺馬特少年,他最多不過十六歲,瘦得像根營養不良的豆芽,頂着一頭染成綠色的雞窩似的頭發,一支煙叼在嘴角,斜眼看着我們,“哎喲,還找來兩個幫手啊?”
他邊說邊圍着我們轉了幾圈,然後開始品頭論足,“這女的長得還行,但身上沒有野性,最重要的吧,這發型、這打扮,一點也跟不上時代,”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腳上,指着膠底黃布鞋像發現了新大陸,“噢買嘎!姐姐這麽年輕的人,居然還有收藏古董的愛好,哈哈!”
他捂着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還能打扮得更老土點嗎?如果單看你的腳,我還以為是馬王堆的女屍跑出來了。”
林森一巴掌拍他頭上,“小子,說話別那麽絕,小心閃了舌頭。”
他馬上轉了個身,“你這家夥比她順眼多了,我喜歡,”他把手搭在林森背上,吐掉了嘴裏的半截煙,“兄弟,搞基不?”
我明顯感覺到林森身上陡然騰起的寒氣,“小子,你還真不是盞省油的燈。我明确的告訴你,你這邊這位出土文物就是我未婚妻。我能不能搞基你得問她。”
無憂的紅唇翕動了一下,不過到嘴邊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她旁邊的忘塵則細心地将她的舉動悉數收入眼底。
“喂,兄弟,這姐姐真的不咋滴,你還是從了我吧!保證比跟着她強。”那殺馬特梗着脖子,斜眼瞄着我,好像要将我比下去,“然後還不知死活地跟滿面寒霜的林森談條件,“只要你答應我,我就不再為難你們,你們想我死我就死,想我活我就活,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