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兒媽正要開口,外婆用拐杖戳了戳地板,她識相地閉嘴了。

在最關鍵的時刻,外婆還是有一家之主的風範,她的聲音铿锵有力,“二位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月娥爸爸一張嘴便是濃濃的酒味,“早就聽說你們銀月人不厚道,今天一見,才知道此話不假。”

外婆冷笑道:“如果真像你所說的,也輪不到你們家女兒來當神女了。”

此話一出,月娥爸爸更是火冒三丈,“你們欺人太甚!”

“哎,你這人怎麽說話的呢?我們是掘了你們家祖墳了?還是拐賣了你們家孩子了?”蕾兒媽開口就能把火點得更旺,還好外婆适時讓她住口,“年輕人,外面風大,你們吹感冒了不要緊,孩子病了可就影響了前程了,有什麽話還是進屋再說吧!”

氣得發瘋的男人這才留意到女兒冷得鼻頭紅紅的,在打噴嚏,他橫了蕾兒媽一眼,摟着月娥進去烤火了。

原來今天月娥也被人勸說退出祭典,這就奇怪了,在座的四位神女中,除了我她們都收到了同樣的類似威脅的勸說,勸說的人都是一位穿着黑西裝的高高瘦瘦的年輕人。

最後,大家一致将矛頭指向了我,因為我沒有她們的遭遇,源兒一如既往地站在了我一邊力排衆議,“我相信姐姐不是這樣的人,我可以用人格擔保。”

蕾兒媽好不容易抓住了我的把柄似的,當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如果真與她沒關系,為什麽就她沒有收到?當我們都傻的?”

外婆厲聲說道:“桂枝,你最好管好你的嘴,我也相信喜兒,你的意思是我老婆子也傻也瞎?”

若是平時,外婆發脾氣之後,蕾兒媽再如何也會忌憚三分,不再争辯,今天卻有月娥父母給她壯膽,她哪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一臉得意地說:“媽,我不知道她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老這麽護着她。這回我可不管,她必須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源兒趕緊站在了我們中間,我撥開她,對虎視眈眈的蕾兒媽以及月娥父母說道:“我的合理解釋就是,你們得讓我出去一趟。”

蕾兒媽馬上大笑幾聲,“呦,你不會是想跑吧?”

我淡然答道:“今天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人家就算想威脅我,也找不到機會呀!不如讓我出去一趟,看能不能遇上你們遇上的人。”

從外婆家出來,我一路向城中跑去,遇上誰我不在意,最主要的,我是去旅館找楊睿成。

才走到沙口村口,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榜眼酷酷地說道:“我到了。”

甩下三個字便挂了電話,我在心裏嘀咕道:“什麽破毛病?越大越嚴重,小心以後找個母老虎,每天整不死你!”

腹诽完了,我趕緊掃了輛公益自行車,逆風騎到河畔公園,榜眼正站在一棵樹下冷得瑟瑟發抖,見了我,他急忙腰一挺,不屑地說:“你是爬着來的?”

我倒沒心思跟他鬥嘴,誇道:“你來得真快!”

他馬上就翹尾巴了,“我是誰?辦事效率自然差不了。”

珊瑚娘家的勢力很大,榜眼又是林董事長最寵愛的外孫,所以很多難事他辦起來輕而易舉,比如說要過進銀月這件事,還是上頭親自發話,讓艄公在河對岸等他。

我原本只想讓他幫忙打聽一下神女失蹤的案子的進度,想不到他卻馬上來了。

“靠,這地方也太冷了!”榜眼埋怨道,我們找了家飯店坐下來,開着暖氣舒服多了。

知道我要追問事情他進展,他喝了幾杯開水,慢悠悠的答道:“這件事恐怕有蹊跷,根據這邊上報的消息,在人落水後當地保安隊馬上展開了搜救,與此同時,當地的公安部門也參與了進來,在第一時間內将下游封鎖。現在是冬天,銀月河水位低,而且水流相對而言也比較慢,這樣的情況是很有利于搜救的,卻有兩個人失蹤了。”

說到這裏,他皺着眉頭看着我,聽他的口氣,搜救的方案已是最好的了,可人還是失蹤了,我鑽牛尖似的問,“你說有沒有人被沖到岸邊被人救去的可能?”

他搖搖頭,“不可能,剛才都說了,在第一時間內,這些地方都被封鎖了。”

我的心情沉重起來,“下游沒有,又沒被人發現,你的意思是,她們還在銀月河底?”

讓我弄不懂的是,他依然搖了搖頭,“也不可能,事發前三天,整個河底的水草都全撈上來了,砂子也刮了不知道多少噸上來,對了,連那兩只沉在水底的古曼童都撈上來了,你認為人還會在水底發現不了?”

怪不得我沒有聽說,原來全是在我昏迷的那幾天發生的,我用指尖按摩太陽穴,“老大,你能不能別賣關子?照你這個說法,難道她們上天了?”

”上沒上天我不能确定,但事實證明,這兩個人确實找不到了,失蹤了。”榜眼兩手一攤,“這事很不合常理,所以我趕過來看看。”

雖然事情一時半刻沒有任何進展,但榜眼的到來讓我內心安定了許多,他愛在我面前裝逼沒錯,但他做起事情來相當認真,又有林家和朱家這麽堅強的後盾,給了我想要的心理安慰。

我把他安排到了我住過的那家旅館,反正楊睿成也住在這裏,我辦起事來非常方便。

對于我的突然來臨,楊睿成眼裏盡是驚喜,“你怎麽來了?”

我平靜地說:“找你有點事,方便現在談嗎?”

他回頭望了下半掩的門,猶豫了一下,商量道:“目前不行,能不能等我半個小時?”

我的時間很趕,“半個小時太久了。要不現在我問你答好不好?”

他無奈地答應了,“好吧!你問吧!”

“你帶的那幾個保镖呢?”我說話不習慣遮遮掩掩。

他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你需要保镖?”

我緊盯着他的雙眼,嚴肅地問道,“告訴我,是不是都是你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