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姝面對顧北川如急風驟雨般的怒氣，她有些不開心。

她向他解釋道，“我正要給你打電話了，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你剛剛先開了口，我想等你說完重要的事情，我再和你講我要外出的這個事情。”

顧北川聽到韓靜姝這麽一解釋，他覺得自己太敏感了，于是說道，“對不起，是我太敏感了。”

“你這是不信任我啊！”韓靜姝開玩笑道。

“我現在要往那兒去，你去嗎？”韓靜姝問顧北川去不去。

“去。”顧北川回道，“這麽有價值的線索，我怎麽能不去了。”

顧北川一只手握着手機，一只手拎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他問，“你怎麽過去？”

“我這有左小北随時聽侯我的差遣，你就不用擔心我了。”韓靜姝剛剛打電話讓左小北開車過來，把她送到她要去的地點。

“嗯，一定讓左小北送你。”顧北川這才想起來左小北這個司機幾乎是二十四小時在他家樓下待命。

“那是當然的。”韓靜姝鎖上門往電梯口走。

“不說了，見了面我們再談。”韓靜姝怕耽誤顧北川出發。

“好。”顧北川挂斷電話後，他開着車往目的地去。

顧北川比韓靜姝早到達目的地，他把印有流浪漢的懸賞廣告給火鍋店的工作人員辨認的時侯，韓靜姝到了。

韓靜姝怕打擾顧北川的工作，于是她站在火鍋店外等着。

火鍋店門前的路上有一個老人在乞讨，她摸了摸口袋，身上沒有一分錢現金。

她想到包裏還放着她溫好的牛奶，于是她掏出一盒來，走到乞讨老人的面前。

她蹲下身子，看着衣衫褴褛的乞讨老人，把手裏的牛奶遞給他，“喝這個暖暖身體。”

原本這牛奶是她在家熱着自己喝的，還沒來得及喝就得到流浪漢的消息，于是她想着帶過來給顧北川喝。

“謝謝！”乞讨老人伸出的手都看不見肉色，全是黑色的灰，他雙手緊緊的抱着牛奶，低着頭對韓靜姝道謝。

“我身上沒有現金，給你買點吃的吧？”韓靜姝看着沿路的一排商家，她看到這些商家裏有一家便利店，于是跑去給老人買點吃的。

顧北川在火鍋店沒有問出流浪漢的消息，出了火鍋店給韓靜姝打電話。

韓靜姝正在便利店買東西，她接到他的電話後說道，“我在便利店買東西，你等一下我。”

韓靜姝挂了電話後，抱着一堆零食去付款。

顧北川看着被挂了的電話後，他把手機揣進口袋。

顧北川也看到了乞讨老人，看着老人抱着一個牛奶盒子，仰着頭，用力的捏着牛奶盒子，像是要把牛奶盒裏的每一滴奶都擠到嘴裏似的。

顧北川走過去，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從裏面抽了一根煙出來，他把煙遞給乞讨老人。

乞讨老人不客氣的接過煙，把煙拿在手上說道，“火。”

顧北川聽到乞讨老人要火，他拿出打火機替老人點上。

“在這兒多久了？”顧北川問。

“有幾個年頭了。”老人打量着顧北川，那滄桑的目光中帶着警惕。

老人怕顧北川是城管，不讓他在這兒乞讨。

“你是做什麽的？”可能是一直在城裏乞讨的原因，老人的普通話特別好。

“我不是壞人。”顧北川沒有亮明自己的身份，怕老人排斥。

但為了消除乞讨老人的恐懼心裏，他說自己不是壞人。

顧北川四下看了看，在四周圍沒有看到除了老人以外的乞讨人員，他說道，“這地方這麽繁華，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兒乞讨？”

“這個地方是我的。”老頭抽着煙，這麽大的地方都被他一個人占着，他有些得意。

“厲害，都沒有別的人來和你搶地盤？”顧北川一副很了解他們這個行業的樣子。

“你對我們這一行很了解啊！”老人那雙蒼老的眼睛盯着顧北川。

“了解一點，像這種繁華的地方，乞讨者應該很多才是。”顧北川說道。

“是多，但都被我趕走了。”

“這兒是我的地盤，我在這兒要飯要了幾年了，他們來這兒乞讨我讨的就少了。”老人說道。

“這麽厲害。”顧北川語氣中帶着贊賞。

“那是當然，像當年……”老人開始吹噓自己。

顧北川聽老人吹牛，聽老人說別的乞讨人員來，老人會把他們打跑，他說道，“就沒有一個能打過你的？”

“有一個。”老人挫敗的說道。

“我怎麽打他都不走，後來我打夠了，就讓他在這兒乞讨了。”

“人呢？”顧北川四下看看，沒有看到人。

“好些日子沒見到了，巴成是死了吧！”老人說道。

顧北川聽說有一個乞讨人不見了，他掏出手機調出嫌疑人的照片，他問道，“你說的好多天沒有來這兒乞讨的人，是這個人嗎？”

老人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顧北川手機上的人，他想了一會，沒有回答顧北川的問題，反問道，“你在找人？”

就在這個時侯，韓靜姝提着裝滿吃食的塑料袋，呼哧呼哧跑了過來。

“北川！”韓靜姝叫了顧北川一聲。

顧北川收起手機，看着出來查案的韓靜姝，手裏提了一塑料袋吃食，他猜到是怎麽回事，伸手接下來，然後遞給乞讨老人，“給你的。”

乞讨老人看着擺在面前的塑料袋，又看了看剛剛送牛奶給他喝的好心的姑娘，在心裏想着這兩個人是不是一起的。

“你認識剛剛那個流浪漢。”顧北川這次不是用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語氣。

老人沒說話，只是拎起面前的塑實袋，然後前傾着身子，把塑實袋放到顧北川腳邊。

他一副廉者不受嗟來之食的樣子。

顧北川看着老人的行為，他說道，“這是送給你吃的，不是你用同行的信息交換來的。”

韓靜姝聽到顧北川的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那個假路曉東，面前的這個乞讨老人認識，韓靜姝說道，“你不告訴我們也沒有關系，我們會向別人打聽他的。”

“他在這兒乞讨了這麽久，總有人認識他。”

韓靜姝的意思是即便你不說，別人也會說的。

老人聽到韓靜姝的話，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有了一絲變化，那是一種非常矛盾糾結的神情。

顧北川見老人在猶豫着，他對韓靜姝說道，“我們走吧！”

“去問問別人。”

“好。”韓靜姝一邊應着，一邊轉身。

就在兩個人要走的時侯，老人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們，“我知道你們要找的人是誰。”

聽到這話，顧北川和韓靜姝兩個人又轉過身來，兩個人看着蹲在地上的老人，他們也跟着蹲下來，兩個人和老人交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