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已經很有錢了,家族公司已經上市,夏陽又是年少有為,如今娶了淩部長的女兒,真是珠聯璧合。”
“淩部長你也知道很多項目可都是經過他審批的。去年一直很關注的大橋項目肯定是夏家拿了。”
“你看到新娘了嗎?那禮服聽說是專門找境外的婚紗設計師設計的,上面鑲的鑽石可是一點點縫制上去的……”
唐糖轉着酒杯,耳朵裏聽着同桌兩個年輕女人悄聲議論。
門當戶對,再合适不過。她們哪裏知道這背後還有別人的眼淚和心酸。
唐糖轉着酒杯,想去看看那個身穿禮服的新娘。
真是奇怪,唐糖走了一圈,發現這一切如童話般完美的婚禮,偏偏看不見男女主角,只有雙方家長在。
不過這當中唐糖卻意外的看到了陳征父母,他們身邊還有一個杵拐杖的男人,唐糖聽郭鏡說過,那人叫于三。
唐糖只覺時光都仿佛停止了一般。她根本不敢相信,陳征父母為什麽和于三在一起?而于三就是……..
她慌忙低頭,轉身快步就走。往廳裏望去,并不見楊帆的影子,心裏松了口氣,直接就往大廳外過去。但她走得實在有些着急。
在門邊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她低聲,“不好意思。”
而那被她撞到的男人微微一怔。
唐糖并未擡頭,從他身邊匆匆而過。
“唐小姐。”還沒走兩步,唐糖聽到背後有人叫她。
在這樣的地方竟然有人知道她。
唐糖深深吸了口氣,腳步不過是一頓,人卻不理那聲音,繼續往外去,這宴會廳在八層。唐糖伸手按了電梯。
“我昨晚剛看過唐小姐的照片,唐小姐,還記得陳路嗎?”那人有說話。
唐糖只得回頭,一個身穿深藍色西裝的男人,三十上下的年紀,正是昨晚她跟蹤老林去接的那個男人。
“我叫孟熙。陳路是我表弟。”他自我介紹。
唐糖身形緊繃。
而她的遲疑,這門邊的一幕,顯然也被屋裏的陳右安夫婦看到了。
陳右安看了看身邊的于三。
于三笑道,“我去看看。”
唐糖經過這段時間的遭遇,發現自己現在竟然還能有些冷靜,雖然心裏害怕,但是嘴上并不說話。她看着于三走到這叫孟熙的身邊。
手心裏全是汗。但是眼睛和腦子還是在快速轉。
今天這麽多人,即便現在已經在走廊裏,但是畢竟還是有不少來往的人,只要不讓他們靠近,想必還是能…….
她度量着自己能成功逃走的可能。
孟熙過來,“唐小姐不必緊張。”
唐糖後退幾步,“兩位是什麽意思?”
孟熙卻一把擋在她身前,笑,“看唐小姐氣色不錯,以後可要好好保養才是。我那表弟可是年紀輕輕就沒了。”
話雖是笑着說,可是笑容還是讓唐糖覺得很陰沉。
唐糖稍稍退了兩步,看向孟熙,“那也是他自找的。你若再過來兩步,今天即便我死在這兒,你們也得有和我同歸于盡的。”
她不喜歡這種彎來繞去的說法。
孟熙看他,“說的也是,陳路技不如人,沒什麽可說的。倒是唐小姐,我想看看你身上到底有沒有他們說的寶藏。”
他說完,手擡了起來。
唐糖揚頭盯着孟熙,“你若敢,我今日就拗斷你的手。”
她并不介意在這地兒動手。
孟熙笑,“唐小姐說的什麽話。”
伸手卻摸向唐糖的頭發,手法快得讓唐糖根本看不清。
唐糖只覺一股氣鋪天蓋地襲來,讓她忍不住生出窒息之感,心下一駭,伸手本能就要扭這人的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卻早她一步按住了孟熙那只在唐糖頭上的手。
“先生,不要碰我的女朋友。”低沉而有力。
唐糖覺得有些耳熟,轉眼去看,棕色夾克,淡淡看着陳熙,面無表情,懶散,卻又帶有幾分說不出的沉靜。
一如她之前幾次見到的樣子。
唐糖沒料到在這兒居然見到了他,方要說話,卻聽那個一直站在邊上的于三杵着拐杖過來,“哎,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嗎?吳爺,這是我朋友孟熙,孟先生,我們西北的夥伴。孟先生,這位就是吳爺,我和你說過的,前幾天我們才剛剛在重慶見了個面。來來,誤會誤會啊。”
話雖是這麽說,但是卻說得有幾分咬牙切齒,若不是方才聽了陳右安的話,他其實恨不得此時孟熙将吳盟打死。
“原來是吳爺,剛聽于老提了你。”孟熙被他按住一只手,臉色卻未變。但手上卻加了力,然而對方似乎也如此,“真是聞名不如眼見了。中東回來的反恐特種兵,東南亞的雇傭兵,四年前吳先生在尼泊爾的事跡,我也聽說了無數次。我表弟和枯草村我老狗朋友的命喪在你的手上不算冤。”
只是這些身份都是太過表面了。然而似乎自己對面的這位對手的身份也只僅局限于此。
吳盟并不放手,左手擡起,吸了口煙,慢慢吐了出來,看孟熙,“聽說西北一代,甘肅有個叫孟先生的,專門做玉石生意,生意幾乎控制了全國玉石市場。不但如此,他還玩得一把好刀。據說在道上,他的刀比別人的□□還快。三年前在可可西裏,他的刀還幫助警察破了一樁大案。過往我們沒見過一場,真是遺憾。”
聽于三的介紹。吳盟自然也快速的聯想了起了對面這人的背景。
兩人說話間,手上卻還是沒有動。
一邊的于三卻道,“兩位既然都惺惺相惜,何不以後先放一放,畢竟是在淩先生的喜事上。”
很顯然的,聽到說起淩先生,兩人臉上都微微一松。
“如此倒得快點解決了。”孟熙笑,一邊空着的右手一把朝吳盟面上襲來。
這電梯間的走廊裏,其實也有不少人,至少服務員就有不少。見到這些賓客一語不合倒有些不适了,趕緊跑進去告訴了辦喜事的主家。
而其餘人,只管縮在一邊看個稀奇,畢竟看這兩人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大仇家的樣子,實在沒有必要報警。
吳盟不答,身子一晃,那一拳便落了空,反而右手突然用力,這一招又快又詭秘。
孟熙只聽到一陣咔嚓聲,被抓的左手頓時一疼,左手無名手指似乎都要被折彎了。
但孟熙也不在意,左腳起身。卻聽一個清冽的聲音,“兩位,今日可是夏淩兩家的喜事。這樣可不太好。兩位是不給我面子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新娘的父親,方才唐糖看到的那個精神的男人。
孟熙看吳盟,吳盟微微一笑,兩人的手都同時松了開來,人也各自退了一步。
“淩叔叔,不好意思了,遇到個老朋友,忍不住了。”孟熙對淩先生微微點頭,歉意地表達了自己的無禮。
而吳盟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說話。
淩先生對孟熙笑道:“算了,你們年輕人有什麽事,過了今日再說。”
孟熙欠欠身,看了一眼唐糖,便和于三走進去了大廳。
然而那一眼,還是讓唐糖忍不住生出了想要逃跑的沖動,這人若不是有把握或是後續有動作,也不會現在如此淡定。
淩先生的身邊還站着個婦人,五十多歲的年紀,打扮得當,并不顯老邁,她看着吳盟,“吳盟,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
吳盟回頭看了看唐糖,笑了笑,“這是我女朋友。”
那婦人微微一愣,上下看了看吳盟,又看了看唐糖一眼,方要說話,卻見淩先生說:“你今天能來,也算是對晶晶的一個交代了。今日是她的喜事,你可不能為了別的事擾了她好不容易才同意的好事。”
這話是警告了。
不冷不熱,吳盟笑笑,“自然。”
淩先生微微點頭,見有人來叫,便和夫人一起進了宴會廳。
見幾人都走了,吳盟才回頭對唐糖笑了笑,“唐糖,好久不見。”
唐糖看他:“你就不能找句好點的托詞?”
什麽女朋友?鬼才是他女朋友。
吳盟掐滅了手中的煙,“我倒是想了,不過這個借口好像最好,不用過多解釋。看你這樣子,是來砸場子的?”
是指她身上沒有穿禮服嗎?
唐糖微笑,“我朋友的請帖上可沒寫這一項。不過我看你也差不多啊。”
吳盟一笑,“我剛到還不到十分鐘。”
“你朋友?”唐糖指了指海報上的新郎新娘。
新郎也就罷了,新娘确實長得很美,即便是唐糖也不得不承認,新娘子淩晶是個大美人,比楊帆還美。
吳盟看了看那婚紗海報,目光微微一垂,“嗯,是朋友。”
唐糖忍不住有些好奇,“新郎還是新娘的?”
吳盟回頭望她:“很重要?”
唐糖想了想:“我不喜歡新郎,所以如果是新郎的朋友,我就得……“
話還未說完,卻聽見有人在叫“吳盟。”
“吳盟。”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唐糖的話。
這聲音很溫柔很好聽。
唐糖忍不住望去,只見幾米外一個穿着白色禮服的女人過來,頭發如緞子一般的簡單披着,禮服勾出她很好的曲線。五官生得很美,眼睛看人卻淡淡的。
有種高冷的氣質。
她一出現,所有人都往她看去。
和海報上一模一樣,甚至比海報上還美。
有些人天生就是女主角,淩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