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澤宇?
真的是他!
可侯翔臨死前,不是說他親自把薄澤宇送進了精神病院了嗎?還說他被鬼占據了身子,心智受損,一輩子都得待在精神病院了?
可如今看來,我和薄澤辰似乎自始至終就被騙了。
薄澤宇不知按了某處的機關,狹窄的棺材竟然迅速升高,高到足以容納他一米八幾的高個子。
他穿着考究的西裝,擦得铮亮的皮鞋,手腕還帶着最新款的勞力士名表。
他不語,突然搶過我手中的手機。
看着他打字的樣子,我猜到他是在給薄澤辰發短信。
大概一分鐘後,他噙着得意的笑,搖了搖手機說,“猜猜我剛才做了什麽?”
“哼!”我冷笑着,“你總不會打110,讓警察來抓你吧。畢竟,侯華一直混在我們的隊伍裏,就是給你通風報信的吧?”
薄澤宇眼神詫異的看着我,幾秒鐘後笑盈盈的看着我,“腦瓜子倒真是聰明呢。”
其實我只是瞎蒙的,沒想到倒真蒙對了。
我瞪向那張和薄澤辰一模一樣的臉,他目光銳利的射出兇狠的光,嘴角卻又彎起一絲弧度,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陰險了。“自然,我是給我弟弟發了短信,用你的口吻告訴他你生死攸關,讓他馬上來這救你。”
他說着,把剛發送成功的短信給我看了下。
“老公,我在墓園對面的枯井裏,枯井裏又個棺材。我被鬼王擒在這了,你再不來,他就要霸占我了!”
霸占……以薄澤辰的脾氣,一看到有人要欺負我,他絕對會喪失理智,什麽都不顧的沖來的。
“呸!”我碎了他一口,“薄澤宇,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他好歹是你弟弟,你被魁拔長久霸占着身體,可是他把髒東西趕走的!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想害他?”
他卻不生氣,反而笑得更陰冷,更讓人心顫了。“許可,此言差矣。”他修長的手指竟然落在我的鼻尖上,眼睛眯成一條縫說,“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我特意選了這風水寶地,為他定制了這加長版的豪華棺材,雖然耗費了些財力,但他好歹要在這裏待一輩子,費用按天平攤下來,也挺劃算。”
“這麽劃算,那你留給自己得了!”
“還真是牙尖嘴利的!”薄澤宇捏住我的嘴巴,聲音憤憤然的說,“知道我為什麽不能躺麽?因為我得活着,活着享受這世間美麗的一切!而薄澤辰,我的胞弟,卻成了我最大的阻礙。”
我撐着身子,用盡力氣打開他的手,“你放屁!薄澤辰是鬼,你是人,你們之間的關系八竿子打不着,他怎麽阻礙你了!”
“你不懂。”他搖着頭苦笑了一下,“你應該知道,我和薄澤辰都是鬼胎,我雖然活了,但卻亦陰亦陽,自小就被各種鬼怪纏身。我害怕,卻不敢和任何人說,因為這世界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看不到鬼的。我不想把自己逼成神經病,更不想讓人把我看做神經病,所以我只能做出選擇。”
“人不能選擇的就是父母,上輩子的事情我們無能為力,但你可以強大自己去戰勝鬼怪。”薄澤宇的話,讓我感覺他還有一絲良知在,我試圖喚醒他的良知。
薄澤宇一聽我這麽說,立馬眼放精光,“對呀,所以我現在就是要戰勝自己,改寫命運。”
“你的命運和薄澤辰有什麽關系?”
薄澤宇冷笑幾聲,目光冷冽極了。“有,而且關系極大。”
我感覺,這其間似乎有一個很大的秘密,且這秘密和我也密切相關。我心急得很,想讓他告訴我一切,可他卻玩起城府來,讓我等薄澤辰來後一起聽,省得他再說一遍。
等待向來漫長,可從未如此刻這般令人撓心撓肝的。
我不希望薄澤辰來,雖然薄澤宇只是個凡人,但他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薄澤辰一來,誰也猜不到後面會發生什麽事。
我又希望他來,我想解開一切有關于我們的秘密,而且我對他的能力也有信心,相信他能保全自己,帶我和小千一起離開這裏……
一陣冷風突然通過入口吹進來,下一秒,薄澤辰已經把我摟入懷中了。
他的懷抱,那麽冷,于我而言則是溫暖得很。我有了滿滿的安全感,擡頭看着他“你真的來了?”
“沒事兒吧?”他快速的檢查着我的身體,當目光落在小千身上時,他明顯愣住了。
“小千她……她……”我久久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只能道歉,說對不起。
“沒事的,不怪你。”薄澤辰的眼底有悲傷外溢,但他卻忍着,只是把小千化為元神蜈蚣裝進了葫蘆裏。
“她還有救麽?”我看着葫蘆,語帶嗚咽。
“必須救。”他語氣堅定,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
我看到他臉上有好幾道傷疤,又見他一個人來,忍不住問他有沒有受傷和其他人的去向。
“走散了。”薄澤辰說着,運用掌風幫我驅趕着身上的蜘蛛。被他這麽一弄,我的傷口沒那麽疼了,身上的惡臭也散了許多。
候在一旁的薄澤宇顯然因被忽視而不爽了,他一把拍在薄澤辰臉上,可下一秒卻被薄澤辰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薄澤辰,你就是這麽對你哥的嗎?”薄澤宇面子上挂不住,作勢想撲上來打他,但又忌憚他的力量,只能在聲勢上唬人。
“薄澤宇,我曾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才對你的所作所為給予了最大的寬恕。”薄澤辰上前走了一步,“但今天,你竟然蠢到動我的女人,我就算想放你一馬,也是天理難容了。”
沒想到,薄澤宇聽到這話竟然大聲笑了起來,于此同時,棺材入口的門突然關閉。
這棺材本就悶的很,他笑得那麽張狂那麽大聲,震得我耳朵都疼得嗡嗡作響了。
然後,他的笑聲又戛然而止,“薄澤辰,實話告訴你,這可不是我第一次動你的女人了!”
我聽得頭皮一緊,莫非薄澤辰還真有其他女人?
正想問他,可他的反應明顯比我大,下一秒他已經閃身到薄澤宇面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說,你把我媽弄到哪去了?”
我恍然,原來是他們的鬼媽媽啊!
薄澤宇明明被捏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卻還一臉陰險狡詐的笑容看着我們。似乎他知道自己手握王牌,薄澤辰不敢拿他怎麽樣似的。
果然,薄澤辰只是把他推到在地,“說,她在哪?”
薄澤宇一邊整理亂了的領帶,一邊站起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想到那行字,尋思着會不會是在井底。我把這猜測告訴了薄澤辰,薄澤宇連連拍手。
“許可果然聰明,她确實在井底。我雖然讨厭她給了我生命,但沒有她就沒有我,我待她也不薄的。”
薄澤宇說着丢給他一把鑰匙,“你鑽進這棺材裏,打開棺材的第五道門,就會看到她了。”
我看薄澤辰似乎有些心動,小聲說當心有詐。薄澤辰點點頭,暗示他知道。
我怕薄澤辰一時沖動上了當,便撐着身子往前一站,“薄澤宇,你不是說你今天要取代薄澤辰麽?怎麽現在又變了态度了?”
“你們進去後,自然就會明白。”薄澤宇故弄玄虛,“有些事情是冥冥中就注定了的,我不過是坐享其成,坐收漁翁之利罷了。”
薄澤宇見我們沒表态,又說,“如果你們不信她在裏面,那我可以打開窗讓你們看看。”
薄澤宇說着,按了牆上的某個按鈕,頂板上的板子突然撤走,一連撤了五塊後,一個端坐在鏡子裏的女人,便出現在我們眼前。
是一個穿着素衣的女人,她長發披肩,眼神呆呆地看着某處。
薄澤辰剛沖上去,薄澤宇卻立馬關閉了按鈕。
“你對媽到底做了什麽?”薄澤辰的憤怒更甚了。
“放開我,如果我今天出不去,我的人會把她焚燒了。”薄澤宇說着還樂呵呵的笑,“用屍油焚燒,永世不得投胎!”
“啊!!!”薄澤辰被薄澤宇激得對着他的腹部就是幾大拳。
我感覺,薄澤宇的目的就是要激怒薄澤辰,我立馬上去抱住他,輕聲安慰,“你冷靜一點,別受他蠱惑,侯華和他們都可能是他的眼線,他費盡心思的安插人跟了我們那麽久,肯定有很大的陰謀!”
“對,我的目的就是要取代你!”薄澤宇哈哈大笑,那樣子十分癫狂,“你出生就是個死胎,按理來說應該很快就去投胎的。可那個女人舍不得你去,把你留在身邊不夠,還把你養得和我一般大。你每天頂着和我一樣的臉,和那個女人在祠堂嬉戲,可我每個初一、十五去上香,她卻從未看過我一眼!”
我詫異極了,難道他之前就能看到鬼?我看向薄澤辰,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說。
薄澤宇就像知道我們在想什麽,大聲說,“我當然能看到,知道為什麽媽?因為你要長大,除了吃我燒給你們的香灰外,還要吸我的陽氣。我本身就被鬼占據身體,而那個女人不僅不心疼我,還要我養大她的鬼兒子!”
薄澤辰的瞳孔放得很大,看來他的确不知道這一切。良久後,他收回詫異,痛心的說,“所以,你就把她關在這凄冷黑暗的地方?讓她變成一個傻子?”
“哼!”薄澤宇冷笑着,表情更是猙獰,“這當然無法洩我的憤和恨!遷龍村的人,墓園的鬼,都是我一手策劃的,知道目的是什麽麽?”
薄澤宇說着,一臉奸笑的連退數步。薄澤辰剛想拽他,他卻突然憑空消失了,而他的聲音卻仍在棺材裏回蕩。
“因為,墓園裏的鬼吃了遷龍村的人的器官,當一只鬼吃齊人體所有的器官後,就會被她吃下。而她吃了那麽多鬼,早就成為鬼瘋子,就再也不會疼死你了!”
我們走上去一看,這地板有縫隙,看來又是一個機關。薄澤辰被薄澤宇徹底激怒,用他的掌風一拳接一拳的打在棺材板上。
我攔都攔不住他,直到“咔擦”的聲音接連想起時,他才控制住自己。
“薄澤辰,你先冷靜,你聽這聲音,似乎有東西被你無意中放出來了……”我屏住呼吸,下意識的躲到他後面。
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快速的飄了出來,她的雙手往前伸着,直接沖着我們來,“給我內髒,給我……”
薄澤辰竟然沒閃躲,我又拉不動他,那女人鋒利的指甲,就那麽伸進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