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保證能吸收。”鼍龍急了。
吳悠咬咬牙,進屋将慢慢一碗粥潑到地面,白粥紅蟹,熱氣袅袅,在地面形成老大一灘。
“喲,還有點燙。”鼍龍很激動,發出吸溜的嘬嘬聲,地上的海鮮粥慢慢變少,過得片刻,再無痕跡。
“嘎??”真的被他喝了?
“真沒騙人,果然吸收了。”吳悠蹲下來把那塊地摸了摸,幹幹的,沒有一絲痕跡。
“看來以後吃食要是掉地上,可就撿不回來了。”青琅語重心長的告誡吳悠和藍韋。
“真好吃,再來一碗吧。”鼍龍咂咂嘴,意猶未盡。
藍韋率先跑了出去,太能吃了,再不積極點估計全得潑地上。
“我沒聽到。”吳悠拉起青琅也跑了出去。
鼍龍追着喊:“哎哎哎,我不過就是萬把年沒吃東西,突然醒來胃口大開,稍稍吃多了些,過上十天半月就好了,你們一定要相信我……要信我……”
沒有人回答,全部埋頭苦吃。
下午吳悠和青琅一人分了一半樹皮纖維,蹲在湖邊一塊兒捶膠。
兩個人速度加快許多,到傍晚收工時已經捶完小半桶,用水泡一夜,明天晾幹就成了。
吳悠把中午剩下的小半焯過水的帝王蟹和糧食煮了一鍋西班牙海鮮燴飯。
把大巫師家帶來的調料找出來,挑出辣椒末和花椒末,還有幾個快蔫了的酸橘子,将糧食炒過後加水,焖煮到半熟的時候把蟹和調料加進去,稍微翻炒,再焖至全熟。
“香,真香。”鼍龍又激動了。
“哎!”吳悠狀似憂愁的嘆息一聲。
“怎麽了?”鼍龍問。
“咱們一個個都是能吃的,照這個吃法,再吃兩天這兩袋糧食就所剩無幾了,也不知去哪裏弄去。”
“這還不容易……”鼍龍還以為什麽事呢。
“你有辦法?”吳悠吃了一驚,下午跟青琅捶膠的時候談起這個事,青琅也不知道去哪裏弄,沒想到他居然說很簡單。
“以前我沒醒,自然不知道,可現在我醒了,這全島除了兩個地方我無法感知,別的地方全知道,今日吃的這糧食是在族村西邊山坡上的一種草結的籽,如果你們能把那草移栽到我能控制的範圍,我能加快它的生長速度和數量。”鼍龍輕松以告。
吳悠差點又跑去親牆壁,想到是鼍龍的大腿,生生忍住了。
“今天晚上換來花牙婆婆家的鼍珠,我們就去挖一些草過來。”青琅也有些激動。
“嘎!”好了,問題解決了,趕緊吃飯吧。
這次吳悠給鼍龍往地上潑了兩碗飯。
……
花牙婆婆今年七十五歲了,前些年的時候她還偶爾兼職神婆的工作,結果族民越來越少,連口果子都沒得賺,索性一心一意織起布來,從早到晚都不停歇,特別是有了那顆晚上會發光的珠子,她更是能織到半夜。
浮族人只要在島上踏踏實實過日子,基本都會活到百歲壽終正寝,是以她還能織上二十來年。
今天傍晚天挨黑的時候,她的屋子裏迎來了聖女和青琅,還帶了一只剛打的海鳥,想跟她換個紡車。
“你們等會,紡車我擱樓上了,這就上去拿。”花牙婆婆雖然頭發已經花白,可手腳依舊利索,說話間已經上了樓。
吳悠走到窗口朝外看了看,周圍的鄰居大部分已經早早休息,偶爾有些走動聲響,也離得遠。
回來和青琅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頭示意:好時機。
花牙婆婆搬着紡車下樓,青琅趕緊去接,随口提醒吳悠:“赤葭,把燈弄亮吧。”
吳悠提起手上的小花苞,喊了聲:“亮!”小花苞瞬間發出柔和亮光。
“喲,聖女這個燈好,”花牙婆婆驚訝的靠過來,看了看花苞燈,轉身去取自家會發光的珠子,說道:“我家也有顆會發亮的珠子,今天不知怎麽還沒亮……”
她取出木盞,把裏頭的鼍珠晃了晃,鼍珠滾了滾,一點亮也無。
“這是怎麽回事?昨天都能用的。”花牙婆婆急了,沒了亮光,她晚上就織不了布,這麽多活什麽時候才趕得完?
“婆婆別急,先用我這個吧。”吳悠把花苞燈挂到牆壁上:“這是我那聖女洞裏長出來的,一直都能亮,您要用的時候對它喊一聲就行了。”說着師範給她看,對花苞喊了一聲:“再亮些。”
花苞燈立刻又亮了五分。
“哎呀你這個燈真好,”花牙婆婆完全被花苞燈吸引了,眼神熱切的湊近打量。
“那就送給您好了,反正我樹洞裏還有一個。”吳悠大方的送了出去。
“這……這怎麽好要聖女的東西……”花牙婆婆還在糾結。
“婆婆,我身為聖女本就該為族民解憂,您這有什麽為難的?”吳悠挽住花牙婆婆的手:“要不這樣,您實在不好意思拿的話,就拿這顆珠子換好了。”
說着伸手拿過鼍珠,在手裏抛着玩。
“你這孩子哄婆婆呢,這珠子都不會亮了還有什麽用處?且等等,我再多送些東西你,就當換你這燈吧。”花牙婆婆真心喜歡上了吳悠,轉身從地上堆紡錠的大桶裏抱出一大捆錠柱:“這些送給你們,不夠再來拿。”
任務圓滿結束,青琅載着吳悠拜別花牙婆婆,然後繞到西邊山坡上連草帶土挖了老大一把,順利回了聖女洞,藍韋最近挖土娴熟,這草給它種正合适。
“給你取回來了。”吳悠把鼍珠掏出來,放在了屋裏地面上。
“好好好,真是太感謝你們了。”鼍龍很激動。
因在外界游走周轉萬年,早已沾染不少濁氣,鼍珠吸收起來不比吃食,要緩慢得多。鼍龍不再說話,屏氣凝神,一邊淨化一邊吸收,就這麽吸了老半天,還有一小半在地面。
吳悠打了個哈欠,意興闌珊的站起來:“你慢慢吸,我洗澡去了。”
“嘎嘎,”我也休息去了,藍韋種完了草,洗幹淨回來跳進自己的窩裏,把腦袋擱格欄上眯眼瞅着地面的鼍珠,小眼睛時不時轉一轉,似乎在考慮什麽。
青琅今日回來便有些心緒不寧,見吳悠出去,立刻把門關好,上了二樓。
吳悠洗完澡爬上去,發現漆黑一片,奇怪道:“怎麽不開燈?”
“不開比較好。”青琅嗓子低沉,夾雜着一絲不易覺察的激顫。
“為什麽?”吳悠摸索着想爬過去,沒想到雙手突然被捉住,整個人被拉進他懷裏,微涼的手碰上青琅炙熱發燙的肌膚,吳悠怔了一下:“你今天沒變大狗?”
“什麽大狗,鼍龍大仙說了,我是碧海擎天獸。”青琅翻身把她壓住,捧住臉啾啾親了好幾下,呼吸漸重起來,整個人繃得緊緊的。
“悠悠,我喜歡你。”他除了親吻,倒也沒別的動作,似在等她的準許。
吳悠的感官在黑暗中變得細膩而敏銳,她明顯察覺到青琅的身體變化,沒有猶豫,環上了他的腰,聲藏笑意:“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我身體還有些不方便。”
“你騙我,你的大姨媽已經走了。”青琅得意的戳穿她。
吳悠乍愣,怎麽忘了這茬?不由好笑:“狗鼻子。”
青琅悶哼了一聲,貼得更緊:“悠悠……悠悠……”
吳悠推開他:“松開,讓我起來。”
“悠悠……”青琅急了,該不會想下樓去睡吧?
吳悠語氣狡黠:“你不松開我怎麽脫衣服?”
“脫……脫衣服?”幸福來得太突然,青琅一下呆住。
“傻子。”吳悠推開她,把衣服脫下擱在旁邊,回身圈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去,那天被他從藍韋的鳥窩救出來時她就下定了決心,只是這傻子不知罷了……
藍韋早上起床後,感覺廂櫃頂上掉的灰有點多,它跳上去用翅膀撲扇幹淨,出門查看昨晚新種的糧草去了。
“嘎嘎!”一出來吓了一跳,這鼍龍大仙果然勤快不食言,昨日半夜才種上的糧草,今天竟然挨着樹籬笆發了一圈半丈寬五寸高的新芽,如春日的青草般嫩綠鵝黃。
“按照這速度,十天後就能收割糧食了。”鼍龍很理解他的驚訝,又道:“除了這一圈兒,籬笆外面的土地上也長滿了。”一頓長多些,省得不夠吃。
藍韋忙奔出後院門,往兩邊的泥坡看去,果然,和院子裏一樣。
“嘎……”它激動的在院裏大叫,說也奇怪,往日這青琅都起得挺早,今日這太陽都曬屁股了怎麽還不下來?
殊不知青琅正在賴床,整個人粘在吳悠身上,吳悠怎麽踹他都不起來:“你下去,讓我多睡一會兒,你在這兒鬧騰我睡不着,外頭藍韋都喊你呢……”這家夥精力充沛,昨晚真是困死她了。
“我再抱一會兒,就一會兒,別管它。”青琅順着她的脊柱輕吻,這男女之事果然妙不可言,他恨不得今日整天抱着吳悠窩在二樓。
吳悠心底無奈的嘆氣,想了個主意:“我餓了,你下去做點吃的,好不好?”
“這……好吧。”這是件必須的事,更何況他舍不得吳悠餓肚子,青琅戀戀不舍的爬起來,穿好衣服下樓去了。
藍韋正在新芽邊小心翼翼用爪子的松土,聽見動靜,忙回頭嘎了一聲。
青琅順着聲音看過去,“這些是什麽?”好奇的走到新芽邊。
“啧啧,昨晚睡得好,連這是什麽都忘了。”鼍龍及時揶揄他,他們住在聖樹裏,做了什麽他自然有數。
青琅咳了一聲,嚴肅道:“悠悠比較害羞,你不要偷看。”
“誰偷看你們了,我是那種下流胚子嗎?”鼍龍急了,這是他的地盤,他們做了什麽他自然知道,真的是那種很自然的知道,絕沒有偷看。
“嘎?”藍韋覺得他們話裏有話,聽不懂。
“你這草種的挺好的。”青琅硬性轉移話題。
“真沒偷看,我專心種草呢。”鼍龍不想轉移,他要洗清自己的形象。
“好好好,沒看就沒看,我去做飯了。”他下來可不是來打嘴皮仗的。
“我吃兩碗。”鼍龍立刻報數。
“嘎……嘎……”我也兩碗。